“傾城,你的玉佩!”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賀瑾軒,連忙將玉佩送到傾城的手上!望着自己愛慕多年的女子,生命稍縱即逝,他的心痛絕不亞於徐慶飛!
緊緊握住玉佩,手上驀然傳來熟悉暖暖的心痛,傾城努力睜開眼睛,恍惚間,她看到了東方洛那滿是寵愛的笑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絕美的笑靨,“洛!我回來了!”
剎那間,玉佩發出一束奇異的光芒,光束從傾城胸口慢慢擴散到全身,瞬間,傾城被光芒包圍,身旁的人都被這奇異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
緊緊抱住傾城的徐慶飛忽然感到傾城身上傳來一陣灼熱,慢慢地感覺懷中的重量在減輕,他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傾城的身體正慢慢變得透明,心下大駭,伸手一抱,卻從傾城透明的身體穿透了過去!
“傾城!傾城!”徐慶飛雙手在光芒裡亂抓,試圖抓住傾城快要消失的身體,只見光芒驟然一斂,傾城與光芒在瞬間神奇地消失在眼前,徐慶飛望着傾城消失的地方,仰天怒吼:“傾城!不!”
等衆人睜開眼睛時,徐慶飛懷裡已沒了傾城的影子,就好像剛纔的一切都在夢中一樣,但徐慶飛身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跡,證明剛纔確實發生過悲劇,這讓看到的人都驚奇不已!
“姐!”傾國也無法相信傾城就這樣消失了,急得她哭着四處張望尋找。
“傾城!你不許離開!你給我回來!你聽到沒有!”徐慶飛悲痛不已,狂亂捶着地面,任手打得血肉模糊也渾然不覺!八年的愛戀,八年的等待,轉瞬成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含淚問天,爲何斷了緣?往事飄零,來去似雲煙,爲愛癡癲,爲情愚念,縱然是淚流滿面,卻奈何天不見憐!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看着心愛的人在自己懷中慢慢消失,卻無能爲力,徐慶飛感覺生命在這一刻被抽空了!
“慶飛!”一旁的賀瑾軒連忙阻止着他,“不要這樣!傾城已經走了!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了,我們應該祝福她!”
“傾城!傾城!我的女兒啊!”聲聲催淚漣漣,斷人腸!葉媽媽哭昏在葉爸的懷裡!
“媽!媽!”傾國連忙扶着媽媽,而就在此時,忽然覺得腹痛難當,“啊!”她撫着高高隆起腹部,滿臉痛苦,額前汗水涔涔,跌坐到一旁,感覺身下似有東西涓涓流出來,她低頭一看,驚恐喊着:“快,快救救我的孩子!”
一旁的賀瑾軒聽到呼救聲,連忙跑過來扶起她,衝徐慶飛喊道:“糟了,她動了胎氣,恐怕要早產!”
這時,警車與120救護車已趕到,大家七手八腳將傾國和已昏死過的葉媽媽一同擡上救護車,警車的嗚叫聲,救護車急促的嗚叫聲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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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在一片光圈中感覺自己飄到了半空中,她聽到了徐慶飛的悲嚎,也聽到了親人聲聲悲痛欲絕的呼喚,她很想回答,可是光圈卻將她更遠的帶離,她只覺得渾身如被火燒過一般疼痛,想叫卻叫不出聲音來。
彷彿間,她又看到了顧傾城,正想跟她打聲招呼,但仍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見顧傾城朝她微微一福,笑盈盈地來到她面前,“姐姐,我們又見面了,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傾城無法出聲,只能無聲望着她,顧傾城又接着說:“姐姐,謝謝你爲我做了那麼多,讓我無牽無掛的離開那裡,現在,也是該我報答你的時候了,我已經找到我的下一世了,姐姐放心,我會代你照顧好你所牽掛的人!”
顧傾城說完,衝傾城嫣然一笑,慢慢消失在光圈裡,傾城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想要問清楚一點,可是光束的旋轉,讓她的意識慢慢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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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響亮的嬰啼從手術室傳來,外面焦心等待的人,一顆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了,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後面一個小護士手裡還推着一個育嬰箱。
“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已經清醒過來的葉媽媽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問着。
“家屬放心吧,母女平安,孩子雖然早產了兩個月,身體稍微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只需在育嬰暖箱裡待上個把星期,估計就可以出來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葉媽媽雙手合十,連聲說着謝謝!
小護士笑着說:“恭喜徐先生,您太太給您生了個漂亮可愛的千金!”
或許是初爲人父的喜悅讓徐慶飛暫時忘卻了傾城離去的痛苦,望着小小暖箱裡的孩子,徐慶飛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父親該有的笑容,孩子粉嫩的小手正笨拙的伸着,一張嬌憨的小臉,似笑非笑的擠在一起,他忽然覺得人的生命很神奇,一個生命就這樣奇蹟般的誕生了,而另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頃刻消失了。
一個星期後。
“恭喜徐太太,您的小寶寶今天可以回到你的身邊了!”專職護士一邊幫傾國掛抽掉手上的點滴,一邊說着。
“真的?你是說,寶寶可以回到我身邊了?”也許是太開心了,傾國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待會等兒科醫生例行檢查完畢,我們就會將她抱過來給您!”
“媽,我終於要見到我的寶寶了!”傾國開心得抱住一旁的葉媽媽,這一個星期裡,她因爲是剝婦產,不能走動,所以每天都只是從媽媽那裡知道一些關於寶寶的事情,卻從未親眼見過,如今真的要跟寶寶見面了,她開心得直掉眼淚!
“你看你,都是做媽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葉媽媽邊給她削着蘋果,邊嗔怪着。
在傾國焦急的等待中,小寶寶終於是在護士的‘擁護’下姍姍來到了傾國的身邊,在抱過孩子的那一剎那,傾國激動得手都在發抖。
“她,她真的是我的寶寶?”輕輕撫着粉撲撲的小臉兒,傾國似乎還不相信這是真的。
一旁的護士掩嘴一笑,“徐太太,看您高興的,她當然是您的寶寶了,您看,她和您長得多像,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極了您!”
傾國這才仔細端詳着寶寶,沒錯,她長得竟然是自己的濃縮一樣,那溜溜的小眼神,像極了她,不,應該說像極了傾城,一想到姐姐,傾國便覺難過,她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姐姐!
那護士接着說:“徐太太,您真好命,生了個很有福相的女兒!”
傾城還未接話,一旁葉媽媽忍不住問道:“護士小姐,這話怎麼說呀?”
護士笑着答道:“您有所不知,這個把星期在育嬰室工作的同事們都在說呢,說您家的小孫女,耳後生有一紅痣,都說紅痣是福痣,就是說爾(耳)後福!”
葉媽媽聽得心花怒放,而護士的這一番話,卻正被進門的徐慶飛聽到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牀前,從傾國懷裡抱過孩子,伸手掀開孩子耳後一看,果然是一顆小小的紅痣,這讓他驚喜交加,彷彿又看到了已翩然而去的傾城,不禁眼中泛淚!
傾國卻並未注意到徐慶飛激動的表情,連吃東西,邊說:“慶飛,孩子到現在都還叫寶寶,是該起名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只想徵求你的意見!”
徐慶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問:“什麼名字?”
傾國放下手裡的東西,無比憐愛地撫上孩子粉嫩的小臉,說:“這孩子像極了姐姐,這或許是老天派來給我們的安慰,但姐卻是我們
永遠的想念,所以,我想給寶寶取名爲念城!”
“念城?”徐慶飛重複一遍,是啊,他們都想念着傾城,這一生都不會改變,“好吧,就依你的!”輕輕將孩子擁在懷中,柔聲呼喚:“念城!念城!”無聲的淚水在心中緩緩流淌。
一想到傾城,所有人都沉默了,那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或許是感覺到了大人的悲痛,小念城‘哇!’一聲,放聲大哭起來,也哭醒了所有人,徐慶飛將小念城抱到葉媽媽懷裡,深吸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才說:“媽,你把念城抱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傾國談談!”或許在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八年來,還是頭一次聽到徐慶飛叫自己媽,葉媽媽激動得差點落淚,連忙點點頭:“好,你們是該好好談談了!”說完,抱着小孫女走出了病房!
傾國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這些天她早就想好了,於是也坦然面對着他,“慶飛,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怪我,其實我也不能原諒自己,如果不是我,姐也不會離開,是我一直夾在你們的中間,你要罵還是要跟我離婚,我都接受!”
原來頭一天去敲門的人不是賀瑾軒,而是傾國,徐慶飛兩夜未歸,她到公司也沒有看到他,於是就找到了那裡,卻不巧那時徐慶飛又去公司了,她敲了半天的門還沒有人來開門,卻無意看一里面有一雙傾城的鞋子,於是她大膽的猜測傾城根本沒有離開。她回到公司去跟他大吵了一頓,還以腹中的孩子相脅,惹得徐慶飛大怒。她還不解氣,第二天一早便叫上爸媽一起去房子那裡,要傾城給一個交待,剛好賀瑾軒也在花店那,於是就一同去了那裡!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到如此的地步,在生死的那一刻,她的姐姐卻仍是挺身而出,捨命救了她,這讓她悔恨不已!
沒有預料之中的怒罵,徐慶飛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良久才說:“其實真正害死傾城的人是我,不是你!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把她留在身邊,本來她可以離開,是我用你來威脅她,她纔不得已留在我身邊,縱然,我得到了她的人,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的心,是我被嫉妒衝昏了頭,才一次又一次傷害她,而同時也傷害了你,其實最該死的那個人是我!”
望着眼前這個讓自己愛恨交加的男人,望着他痛苦不堪的臉,第一次,她感覺到了他那顆因愛而傷痕累累的心,在淌着淚,流着血!
其實他們兩個都是同一種人,同一種爲愛而癡,爲愛而狂的人!
輕輕撫上他的手,“第一次相親時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不是因爲你是豪門,而是因爲你眼中的傷痛,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是個謎,需要我去解開,他傷痛的心,需要我去撫慰。但因爲你們家的要求,不得已,才讓姐代替,那一天晚上,我一夜未眠……”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過往在眼前呈現!
“最無辜的人是她,我們都欠着她的,這一生,這一世,都無法去償還,只能去幫她完成心願。而她最大願望就是希望你們都過得幸福。她走了,老天卻將念城送到我們的身邊,我們應該給念城一個完整幸福的家!”第一次,徐慶飛將這個曾被他棄如敝履,卻依然愛了自己八年的女人緊緊擁在懷中!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傾國淚流滿面,八年了,她第一次感覺如此幸福。八年前,是姐用清白成就了她的夢,八年後,又是姐用生命成全了她的幸福,這輩子,她欠姐太多太多了,默默在心底說:“姐,謝謝你!”
門外四老,望着相擁的兩人,欣慰寫滿了他們被歲月雕刻的臉。在經歷過生離死別之後,他們也終於明白,人世間最難得可貴的,是珍惜手中所擁有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