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毒劑師,同樣是令人聞之喪膽的毒人,她觸碰的,他人觸摸她的,都沒有生還的可能。她所沾的花草會瞬間被毒死,除非同樣以毒相喂的動物和花草。
她害怕觸碰,同樣也害怕別人的觸摸。
那種心情,沒人能懂。
也許是心理的原因,她對別人的靠近和對人的距離很敏感。這種遺留一直藏在內心深處,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以爲自己可以用新的身體漸漸遺忘那種感覺。
直到這個人的手緊緊握着自己的,她猛然驚醒。別人從來不敢靠近她,視她爲洪水猛獸,她的出現,身邊總會空出一塊空間。
然而這個人,先是和她睡一牀,現在又緊握着她的手,拉近着距離。
“我,我可以自己走……”像是受到了驚嚇,容天音難得臉色蒼白地跳開一個距離。
秦執並沒有用多少的氣力,被她掙開,輕抿着脣咳了幾聲,幽暗如墨的眼睛淡淡地盯着她疏離的動作,最後化爲一句無力的言語:“進去吧。”
見他背對過去,容天音想張嘴解釋一句卻生生忍住了,前面她碰他的時候也沒見這樣的反應,自己這是怎麼了?
甩甩腦袋,這麼複雜的事還是別想了。
事實證明,容天音身上有種懶骨頭。
*
皇太后宮殿,咸宜宮。
女眷們都聚在這咸宜宮內殿,男人們則是停留在外殿,這是規矩。
容天音從外殿穿過中樞來到了內殿,這次算是容天音真正意義上與衆人相見的場面,心中沒有忐忑,有的只是饒有興味與探知。
那個自己只見過一面的婆婆,還有宮裡內外的大小人物,那些閨秀們皆聚集在這壽宴上。
因宴會晚一些纔開始,這個時候,宮裡的嬪妃,公主,皇子,官員女眷們都奔走在這咸宜殿中,裡裡外外好生熱鬧。
站在殿外聽了好半會的容天音整理了自己剛剛還有些亂的思緒,提步跨進咸宜殿內殿。
正被衆人圍繞的皇太后見貼身紹嬤嬤走過來福身說:“太后,壽王妃到了!”
紹嬤嬤話剛落,整個熱鬧的大殿爲之一靜。
容天音身邊的霜雪和央兒被這突然的寂寞嚇得有些冷汗直冒,反觀容天音一派自然走進來,對着上首的皇太后盈盈福身,“天音給皇祖母拜禮了,祝皇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歲歲健康,青春年華永十八!”
所有人都被這順溜的祝詞給震得一愣,眼神古古怪怪的瞅着跪拜的容天音。
座上的皇太后大慨也不過六十多歲左右,保養得十分好,看上去也就五十歲不到的人。眼神沉如水,彷彿有種靜觀的穿透力。
聽完容天音甜蜜的祝詞,此刻正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你這孩子有心了,快快上前來讓祖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