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圍住裁判
許駿看了左恆一眼,也就大方地對着安緋音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這樣的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這不是互利互惠、生意場上的公平交易,而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解救人質,抓住了壞人,自然皆大歡喜。可是在一切未開始之前,誰都無法保證萬無一失,又何來合作愉快這一說呢?
廢棄的類似工廠的回型建築,入目的地方破爛不堪,寬曠安靜。
金瑩瑩被綁在頂樑柱上,從脖子到腳踝,幾乎整個人貼着柱子被反綁着,動彈不得。
手腕上戴了一條金屬手鍊,金瑩瑩捏着小小的金屬葉子形狀的裝飾品,一點點地割着綁住她的粗麻繩子。手指頭已經磨得出血了,但是繩子依然固執地纏繞在她的身上。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到這裡就有三天了吧!還有在那個黑房子裡待了兩天,又在路上昏昏沉沉了許久。至少有四五天了,或許更久。
一開始的時候金瑩瑩還會想,不管綁架她的是人販子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的人,只要努力活下去,那些跟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一旦發現自己失蹤了肯定會報警的,到那時就會有警察着手調查,她逃生的可能性也更大一點。
一定會沒事的!她只能這樣反反覆覆說服她自己。
可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從一開始的驚慌,到後來的佯裝鎮定,再到現在的絕望。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剩下多少了!
金瑩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活動了一下手腕,連指尖都在輕微地發抖。
完全不認識綁架她的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也沒有誰來告訴她,爲什麼她會被綁架?
他們說的話,金瑩瑩一句都聽不懂,只大概猜測可能是日語。畢竟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去過日本,更沒有一個日本人認識她,所以她怎麼想都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招惹這些人的?
至少有四個人,或者更多吧!金瑩瑩不太確定,除了上廁所她全部的時間都被綁在這裡,吃飯有人喂喝水也有人喂,就連睡覺也這麼被綁着,好在沒有受到任何別的特別招待,金瑩瑩除了感覺腳後跟很疼以外,已經什麼都思考不了了。
沒有人刻意看着她,但是隻要她叫一聲就立馬會有人過來
“噠噠...”
聽到腳步聲後,金瑩瑩趕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鬆開指尖上用來割繩子的葉子形狀的裝飾品,動作緩慢地蜷起了拳頭。
來人是兩個年輕男人,走到金瑩瑩面前看了看,用蹩腳的漢語問她,“你需要去洗手間嗎?”
如果金瑩瑩不是被這樣五花大綁的情況下聽到他們聲音的話,她肯定會覺得這兩個人在生活中肯定都是很有禮貌的人。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實在無心關注他們說話的語氣或者聲音到底好不好聽了。
金瑩瑩點了點頭,她水喝得很少並不需要去洗手間,但是哪怕被放下來坐一會,也好過繼續被綁在這根柱子上啊!
一個人在前面看着金瑩瑩的動作,另一個人到柱子後面給金瑩瑩解開繩子。他們都知道這女人不會拳腳功夫,就連力氣都小到哪怕他們只用一隻手,也能讓其毫無反抗之力。但是他們非常小心謹慎,兩人配合得也非常默契。
金瑩瑩的嘴脣已經裂開了好幾個口子,甚至已經有一些乾涸的血跡。她舔了舔脣角,在繩子鬆開的瞬間,想的卻是直接倒在地上會不會傷到骨頭。
比起去洗手間,她更需要的是水和睡眠啊!
城東分局。
會議室裡,劉正陽坐在主位上,許駿和幾名警察,還有安緋音和左恆,一屋子也差不多坐滿了。
安緋音這一身打扮太過另類,進來的幾人都免不了多看她兩眼,許駿也是到這個時候才產生她爲什麼要穿成這樣的疑問,畢竟之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事情上。
“...我跟他們的恩怨就是這樣的,但是我並不覺得我做得過分了。春田堂不念及兄弟手足之情,如果不是當年惠子的事告他證據不足,早在一年前我就將他送進監獄了。”
安緋音說起惠子的時候,眼神還是波動了一下,如果當初惠子的身份沒有被人掉包,她沒必要削骨換面、忍受切膚之痛,最後還背井離鄉!
而這一切,都是春田堂一手策劃的。
本想隨着惠子跟伊藤紫的雙雙離世,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算了,畢竟對於惠子的死,真正起到推波助瀾作用的還是伊藤紫啊!
可沒想到,春田堂竟然喪心病狂到,爲了奪走神斬劍而掘了春田康的墳墓。
的確,將神斬劍放在師父的墳墓裡,本就是安緋音一個人的主意,她從來沒想過帶走這把價值連城的劍。當初離開的時候,也沒想過再回去。
可她埋下那柄劍的時候也只是想着,最多神斬劍是由她的人按照她提供的信息去將劍再帶回來給她。卻完全沒有料到她的此舉,竟然爲春田堂打擾死者的寧靜而埋下了禍根。
說到底這纔是導火索!
安緋音拜過那麼多師父,春田康雖然盡心盡力地教她,但是師徒情誼之外,也不存在其他交集。可就只是師徒情誼這一點,安緋音也說服不了她自己,能容忍別人的在她師父的墳上動土。
說清楚了前因後果,安緋音便拿出她隨身帶的筆記本。
筆記本還是當初的那一個,又厚又重,還是全黑的。
將筆記本連接到投影儀上後,投影儀立刻就播放了一張廢棄工廠的俯瞰圖。
許駿纔不相信,這是安緋音親自去拍的呢!但是她放這個照片肯定跟案情有關係。
“春田堂一干人等全都在這棟廢棄的工廠裡!”安緋音看了看許駿,“如果你們記性還不錯的話,這家工廠去年還發生了一宗牽連甚廣的打黑拳事件!”
她已經查到賊窩了?許駿皺了皺眉頭。
在坐的,不說都還記得,至少許駿跟左恆肯定還記得這個工廠。
當初就是因爲‘打黑拳’,熊傑直接被銬起來了,幸好安緋音及時去搬了劉正陽這個救兵,不然兩人都不可能那麼輕鬆地脫身。左恆那天親自去城東分局接她離開,本準備帶她去部隊,路上卻遭遇萬奇山一黨的槍械攻擊,安緋音還很不幸地成爲受傷最嚴重的那個人。
好巧不巧的,竟然又在這個廢棄工廠!
“爲什麼會在這裡?”許駿這麼想着,就直接問出了口。
安緋音看了看許駿,對她而言,春田堂躲在什麼地方都一樣,反正就算他將九條尾巴都藏好了,她也必須將人揪出來。
“這裡遠離市區,而且周圍沒有田地也沒什麼住民。對於他們而言,不管他們在裡面幹什麼,一時半會也不會有被人發現的可能性。”
許駿點了點頭,這裡怎麼還沒被剷平呢?當初抓得那些打黑拳的人,還以爲這裡已經被封了呢!沒想到這又吸引了一批新的老鼠進去了。
安緋音敲了兩下鍵盤,打開‘絕對掌控’,利落地登錄了系統後臺。
因爲筆記本還連接着投影儀,安緋音操作的全部步驟,整個會議室裡的人都能通過幕布看到。
‘絕對掌控’系統內錄入的是全球各地全部刑事犯罪的罪犯,除此之外,還有我國在職的全部軍警人員名單,以及正在執行保密任務的特工真實身份。
不同級別的人擁有不同的權限,可以查看不同保密程度的內容。安緋音沒有查詢系統內全部資料的資格,但是她能登錄後臺,顯然也擁有一部分資料的修改權利。
許駿早就見識過安緋音使用‘絕對掌控’了,哪怕這次看到她使用了後臺登錄,許駿也不感到驚訝了!
但是左恆卻不知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安緋音使用‘絕對掌控’。
左恆自然也有一個用戶名令他能使用這個系統,以協助他解決某些惡性事件。全球所有罪犯資料的更新十分龐大,即使是國家唯一的國際罪犯資料庫‘絕對掌控’,也沒有辦法做到詳盡全面和及時。
儘管左恆一直覺得‘絕對掌控’並沒有那麼好用,但他不得不承認,能使用這個系統就已經證明了他們是被國家認可的一批人,而且還是從事保密性極強的某種特殊工作的一批人。
其實左恆後來已經從楊秀那裡確定了,安緋音是代號爲‘蝴蝶’的情報工作者。也就是說,她跟左恆一樣,都是直接爲國家安全服務的一線工作者,只是一個在明裡,一個在暗裡。
“我們現在來看看怎麼部署!”安緋音一邊說着一邊敲打着鍵盤,因爲會議室裡每個座位上都有麥克風,安緋音的聲音不大卻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楚。“竟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嫌疑人的具體位置,所以...我的建議是,出動所有的武裝力量,先將罪犯控制住再慢慢談判!”
先圍住,再談判?最危險的一種。
“你確定等我們到了地方,不會人去樓空?”畢竟是這種大陣仗,劉正陽不得不憂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