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銀質指環
安緋音切菜很慢,不過才切幾個西紅柿就切了好幾分鐘,更別說還有別的菜了。
做菜的姿勢也很搞笑,距離鍋的位置至少有半米,反正胳膊有多長,人就站多遠。放油給鍋裡,都要先關火。
左恆站在門口看着安緋音如臨大敵的模樣,就覺得有趣的很,難爲安緋音竟然用這種姿勢做出了味道不錯的飯來。
“看什麼看?快出去!”安緋音抽空將左恆推出了廚房,還關上了廚房門。
左恆摸了摸下巴,他可沒有看別人做飯的愛好,但是怎麼就覺得,安緋音就連做個飯都這麼喜感呢!
想着之前的三天,安緋音一直都是這樣給自己做飯的,左恆就覺得心情愉悅了很多!
等到飯終於做好了,都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端上來的菜卻只有兩三個而已。
“菜好像冷了。”安緋音喃喃的說着,伸手拎了一個放在嘴裡。“真的有點冷了,要不要加熱呢?”
左恆盛好飯在餐桌前坐定,要是你繼續這樣想來想去的話,菜真的就涼透了!
晚飯終於開吃了。
“我今天去了好多地方,你呢?今天做了什麼?”安緋音咬着筷子說道,反正讓安緋音吃飯的時候不說話好像不太可能。
左恆吃飯的時候倒是不喜歡說話,也可以說左恆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太愛說話,可能近朱者赤吧!“我今天吃過飯就退房了,然後就回來了,打掃了一下就開始泡澡了!”
“這樣啊!”安緋音吃自己的做的菜覺得味道還挺好的,吃的也很起勁,“想起來了,我中午好像忘記吃飯了,不行,我得多吃點!”
左恆皺了一下眉頭,連吃飯都能忘記,“你今天有什麼收穫?”
“好像真的是伊藤紫做的,但是我對他不太瞭解,在等消息。”
“等什麼消息?”
“大概就是對你們而言重要的線人提供的消息,我也有這樣的人哦!”安緋音故作神秘。
兩人吃過晚飯之後,左恆準備去洗碗。安緋音卻難得勤奮了一下,堅持要自己去洗。
反正也纔不過兩三個碗,左恆也就不跟安緋音推辭了。
電視一直都沒有關,不知道放到了哪一部電影,槍械噼裡啪啦作響的聲音。
安緋音洗好碗之後,拿着拖把指着左恆充滿匪氣的說道:“請叫我家務小能手!”
左恆正坐在沙發上看書,伸出一隻手對安緋音豎了個大拇指。
安緋音扔下了拖把,就跑到左恆的面前蹲着,“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獎勵什麼的?”
左恆擡起眼睛看了一下安緋音,才做了這麼點家務就要獎勵?但還是正經道:“是應該獎勵一下。”
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左恆,聽說有獎勵之後更是喜笑顏開的樣子。可能是幹活之後,臉頰上紅紅的,就連嘴脣也是鮮紅可口的樣子。
左恆伸過一隻手就固定住了安緋音的腦袋,輕輕地親着安緋音嬌豔的紅脣。
“啊?”安緋音向後退了一下,小鹿一樣的眼睛又開始四處亂撞了。
“不早了啊!”撓了撓頭髮,“我先睡覺了。”站起身來,一溜跑到客房去了。等關上了房門之後,才察覺到自己的臉頰燙的有點不正常。
真奇怪,又不是第一次親親了!
左恆好整以暇,摸了摸自己的粉色薄脣,站起身來去廚房喝口水。冰箱上放着一本圖文並茂的家常系菜譜,左恆隨手翻了兩頁,就扔進了櫃子裡。
早上,左恆是被安緋音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雖然也到了起牀的時間了,但是被吵醒和自然醒的感覺差別太大。
進安緋音的房間一看,那傢伙還在矇頭大睡。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安緋音只是翻了個身。
“快醒醒!該起牀了。”推了兩下牀上的人,紋絲不動。
手機隔個幾秒鐘又響了起來,“啊啊啊啊…好煩好煩好煩。”要不是現在冷,左恆猜想安緋音肯定是要掀被子的,起牀就真的這麼痛苦麼?
“喂。”粗聲粗氣的接了電話。
左恆隨意看了一下,書桌上放了兩張A4紙,紙上亂七八糟的畫着什麼,左恆只隱約看到了‘春田惠子’幾個字,其他的都不能辨認,也沒有多想,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啊?我忘記了。”嗯嗯啊啊的說了一會兒,安緋音掛了電話,又在牀上歪了五分鐘才終於起牀。
看她刷牙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左恆無奈地說了一句,“晚上早點睡覺,早上就不會起不來了。”
“晚上那麼大好的光陰用來睡覺多可惜啊!”可能需要一些創作靈感的人,晚上都會比較喜歡晚睡吧!
左恆卻不覺得,晚上不用來睡覺用來幹什麼?什麼歪理?
“對了,左恆,你今天沒什麼事吧!”
“…”
“沒事的話,就陪我出去一下吧!我帶你玩好玩的。”
“…”
恐怕是想要免費的司機吧!左恆想。
不管怎麼樣,十點的時候,兩個人還是一起出門了,還真有點出雙入對的樣子。
仍然是萬華酒店,見得仍是伊萬諾夫娜。
左恆稍微走在前面,安緋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動作迅速地套了一個什麼到他的手指上之後,笑嘻嘻地跑前面去了。
伸出自己的左手看了一下,中指的位置上,是一個銀質的指環,看上去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戒指這種東西也可以隨便送人的麼?
雖然外面仍在下雨,天看上去非常陰沉,但是萬華酒店內燈火璀璨,讓人的心情也隨之不那麼沉重了。
“安小姐!”伊萬諾夫娜獨自坐在餐廳內喝着咖啡。
安緋音勾着左恆的胳膊,按照應做的禮儀入座。
“前輩!”
“總是叫前輩什麼的,真是…”伊萬諾夫娜沒找到合適的詞,只好笑了一下,她今天未施粉黛,雖然年齡擺在那裡,但是女人四十增添的是一種從容優雅,“安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維卡,我的名字。”
服務員將菜單遞給了安緋音,安緋音沒有看就直接遞給了左恆,“維卡,勝利者?這個名字很適合您,那麼我就不客氣了。也請維卡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左恆點了兩杯飲料就將菜單遞了過去,服務員安靜地退下。
“勝利者這三個字我是絕對不敢往自己身上套的,我的人生處處都是失敗!”伊萬諾夫娜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緋音還記得答應過我,我是可以提要求的麼?”
“當然。”這個要求才是安緋音此行的目的啊!
“dear。”伊萬諾夫娜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被她年輕的丈夫打斷了。
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是一個綿長的熱吻,安緋音摸了下鼻子,碰了碰左恆的左手。
左恆對於這樣的場面也難以適應的很,安緋音雖然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就轉過頭來看着她了。
兩人相視一笑。
熱吻結束,年輕的小夥子坐在了伊萬諾夫娜的身邊,而位子上早已經有伊萬諾夫娜爲他點的咖啡。
“緋音,還記得你問我,是否違背了自己當初的心意麼?”
安緋音點了點頭,可以說那天和伊萬諾夫娜的談話,就是從這句話開始的。
“我十歲的時候就夢想成爲全世界最出色的珠寶設計師,這麼多年來,就是到了今天仍是這樣的願望。
砂愛是我和我的第一任丈夫相戀十年間,設計出來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雖然和我的第一任丈夫離婚了,但是我到現在仍然相信,我最愛的人仍是他。”伊萬諾夫娜說得很慢。
服務員將飲料端上來之後,左恆將點的牛奶端給了安緋音,自己卻喝一杯黑兮兮的咖啡。
在自己現任丈夫的面前,說自己最愛的人是別人,安緋音看了一眼在旁邊安靜坐着的青年。
許是注意到了安緋音的眼神,伊萬諾夫娜說:“大衛聽不懂中文,英文也不怎麼樣?”做了個聳肩的動作。
安緋音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的眼神太赤.裸.裸了吧!
“就算他聽到也沒有關係,我說的這些,他都知道。人就是這樣,未必會和自己最愛的人結婚。何況他去年也已經去世了!”
伊萬諾夫娜口中的‘他’應該是指她的第一任丈夫,安緋音看過安真素傳過來的資料,已經大致知道。
“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完成自己的夢想,還有就是對這個孩子的歉意。”伊萬諾夫娜看了一眼她身邊年輕的丈夫,男人標準的俄國人長相,只是還很年輕,身上的體毛看上去並不誇張,雖然聽不懂伊萬諾夫娜說得是什麼,見到伊萬諾夫娜看過來的時候,燦爛地笑了起來。
伊萬諾夫娜低着頭內斂地笑了一下,像是自嘲,“緋音,我想拜託你的事情,也是跟這個孩子有關。”
安緋音皺了下眉頭,覺得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我得了乳腺癌晚期。”
湯匙敲在杯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安緋音吃驚地看了一眼伊萬諾夫娜,要知道如果讓李氏集團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的話,是絕對不會再花錢培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