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恩自認爲自己真不是彆扭怕事的人,至少在認識盛航之前,她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膽子可大了。
可突然之間自從遇到盛航之後,她潛藏在骨血裡的自卑顯現得那麼明顯,即使盛航已經明確表示無論什麼事,他都會替她扛下,然而,莊寧恩再也不敢請求盛航再多一次的幫助,欠盛航的人情越多,將來有一天,當她的世界裡“盛航”這個人徹底的消失無影無蹤時,莊寧恩想着自己一定沒辦法適應,有可能會是天旋地轉般的世界崩塌。
因此,莊家遇到的危機,莊父需要的資金,莊寧恩始終不肯向盛航開口……
“這個應該能值幾個錢吧。”莊寧恩手指尖婆娑盛航送給她的珍珠項鍊,聽真真說應該是很珍貴的,而莊寧恩也覺得若是能典當出去,說不定暫時能得到一些閒錢。
“對不起,我只能把你暫時放在別人那兒了,等我賺錢了,一定把你贖回來。”其實將項鍊典當出去,莊寧恩不是沒有想過後果,盛航的脾氣在那兒擺着,真要是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把項鍊給賣出去,勢必火冒三丈,可如今沒辦法,莊家的事情她不能完全坐視不管,或多或少要出自己的一份力。
最終,莊寧恩還是豁出去了。
看着典當鋪裡的師傅,拿着放大鏡左看右看,一番仔仔細細打量斟酌着項鍊的串珠,又時不時的看向莊寧恩,這擺明是在萬分的折磨莊寧恩的小心臟。
幹嘛呢這是!
查得這麼仔細,尤其師傅看她的眼神,活像她是小偷那樣!
“師傅啊,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我還是不當了……”莊寧恩受夠了這樣被人左琢磨,右琢磨着,煩透了。
“不,姑娘啊!這樣吧,我看你是個好人,不如我給你個兩萬!但是,我們先說好了,十天之內你沒有過來贖,我就可以自行處理。”
兩萬?
是多還是少?
莊寧恩完全沒有這個概念,霎時間懵了。
尤其,師傅顯得那般急切,一定是有隱沒,或者這個珍珠項鍊一定很貴。
“五萬!”莊寧恩霸氣十足的伸出五指,嗓音也不由自主的揚起了。
“啊,小姑娘啊,你可別訛我,這玩意哪值五萬啊!”師傅不屑一顧的把珍珠項鍊往邊兒上一扔,盡顯項鍊的不值錢。
“我也告訴你,你別訛我,這項鍊可不是普通的珍珠,你要是不願意,我拿回去。”莊寧恩後悔了,萬分的後悔,可來不及伸手夠着項鍊,就被師傅給率先搶了去,“成,五萬,就五萬,姑娘你可不能再贖回了,我可是向你賠了血本啊。”
“不,我不當了。”莊寧恩反悔。
然而,她一個姑娘家又哪裡是別人的對手,瞬間典當鋪裡有數人衝出來,這種情況下逼着莊寧恩必須點頭成交,否則,只怕連這五萬塊都難拿到手。
揣着五萬現金,莊寧恩身上沉甸甸的,也沒注意身後有人叫喚,徹底忽視了身後的許如靜。
“這個莊寧恩,反應夠遲鈍。”許如靜不悅的言。
自從盛銘啓確定莊寧恩已經“出局”,堅決反對陸成和她在一起之後,許如靜對莊寧恩的態度自然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經過典當鋪時,許如靜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那一串亮光閃閃的珍珠項鍊,瞬間驚訝了,“你們怎麼有這一串項鍊?”
許如靜對這串項鍊可是情有獨鍾,哪怕盛航之前說是假的,可許如靜依然還是特別喜歡。
“這位夫人,當然別人拿過來典當的呀!”
“是誰?是剛纔那女孩兒?”許如靜愈發的震驚。
伴隨着師傅的點頭,許如靜終於明白什麼事了,瞬間清醒了,她說呢,盛航怎麼會在言語之間那麼袒護莊寧恩,而這串珍珠項鍊也並非是假的,是盛航事先就想好了要送給莊寧恩。
原來她這個當媽的還比不上一個一窮二白,身世不清的臭丫頭!許如靜只要想到這個,火氣便迅猛上升。
盛航對莊寧恩這丫頭,一出手就是幾十萬的珍珠項鍊,可想而知,莊寧恩在他心裡的重要性可見一斑,若是盛航以爲自己能和莊寧恩有個什麼結果的話,許如靜只能說他們兩個太天真了。
當掉了珍珠項鍊後的莊寧恩,一直處於忐忑不安中,心晃晃蕩蕩的難受,甚至盛航的電話和短信,莊寧恩格外的恐懼,生怕他提及項鍊的事兒,慶幸的是,打電話來只是幾句很平常的話語,言語裡是獨屬於盛航的霸氣。
“明天我出院,晚上你到新陽華府那兒等我,我已經通知琳姨給你開門了。”
“我不去行不行呀,晚上我有兼職要做呢。”每一次面對盛航的要求,莊寧恩很無奈,他總是那麼爲難自己,給她不停的出難題。
“是嗎?真做兼職?該不會又想瞞着我偷偷和男人見面吧!莊寧恩,我給過你警告了……”
“喂,你不要血口噴人污衊我,我是真的有工作要做,我一個窮人家,哪裡像盛少爺你就算遊手好閒也能想榮華富貴,我沒那個命。”
“所以說,讓你跟我啊!跟了我,不愁吃,不愁穿,我會缺你錢嗎?”盛航說得順勢又傲氣,不像開玩笑,但比開玩笑的口吻更加讓莊寧恩難受。
“呵呵……你把我當乞丐呢!”
是吧,莊寧恩認定盛航已經把她當成了乞丐,可憐蟲看待了。
“腦袋愚鈍的傢伙,跟了我,當然就是我的人,我的不就是你的,歪解別人的意思,是你的特長嗎?”電話裡,盛航的抱怨傳來。
然而,盛航的言語,卻令莊寧恩心下突然間疼了好幾下,疼過之後是濃濃的喜悅滲出來。
什麼叫做我的就是你的……
說得何等曖昧不清啊,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似的,不把她當成乞丐看待,卻是和她一起共享財富,盛航要是知道項鍊被她給當了,肯定是要宰了她的,莊寧恩既不安凌亂,又心情愉悅,宛如深陷入熱戀中的人兒一樣,怕見到他,又期盼着能見到他,異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