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薇醒來時,情緒格外的激動,嘶吼聲,慘叫聲充斥在病房裡,莊寧恩不敢進去,她害怕進去莊念薇見到她時,情緒會更加的難以控制,憎恨叢生。
“啊……媽……不是的……這不是真的……我不要醒來……我一輩子都不想醒來……”
“念薇,冷靜一點,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啊……不是真的,不可能……髒……好髒……我現在好髒……”莊念薇的叫囂聲透過病房的門尖銳的傳入莊寧恩耳中,心歇斯底里的疼,別說莊念薇接受不了,連不是當事人的莊寧恩也身心顫抖,冷徹無比,身體猶如置身於狂風暴雪當中,冷得麻木了。
黎真真雖然不滿米香雲的責怪,也痛恨莊念薇的混賬,但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挺不好受的,“走了,別看了,反正他們一家人也沒把你當成家人對待,少理這些糟心的事兒。”
黎真真挽着莊寧恩的胳膊,拉她離開。
而這時的莊寧恩身上全部的力氣已經被徹徹底底的抽離了,“真真,我好後悔……我真的很後悔自己的無情,昨晚上,我應該要攔她的,可是我沒有……念薇她們恨我是應該的,我是應該被恨的……”
她連說話也似沒了氣力,“我是壞蛋,袖手旁觀的壞蛋!連陌生人,我們也會伸出援手的,可是對念薇,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妹妹,我竟然是那麼的狠心,真真,我會遭到天譴的,一定會遭到天譴的。”
就算不遭到天譴,莊寧恩這一輩子心裡永遠也有這麼一個疙瘩,是她過不去的坎兒,提醒着莊寧恩竟是那麼的壞,那麼的狠心,因爲袖手旁觀,葬送了莊念薇一生,讓她一生都有陰影和污點。
“不會的,不會的,別哭,別難過,這跟你沒關係,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不要自責,寧恩,我們不是聖人,這樣的事情要發生,我們也沒辦法阻止啊,快別難過了。”
無論黎真真如何勸慰,莊寧恩心底依然是揣着厚重的自責和痛苦。
她幾乎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新陽華府的,別墅花園裡停了一輛車,失魂落魄又佈滿了傷痛的莊寧恩沒心思注意,可是,走了幾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隨即莊寧恩回頭看向停車的方向,這個車型她記得,就是昨晚上帶走莊念薇的車子,爲什麼竟然停在這裡?
莊寧恩震驚萬分,全然被驚異到了,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車,記憶在一點一滴的復甦,原來這輛車她真的有見過的,所以,昨天晚上,她纔會有印象,只是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莊寧恩的臉色轉白,難看至極,手心也在冒汗,冒着冷汗,是盛航的車吧?希望不是?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琳姨,盛航還沒回來嗎?”莊寧恩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少爺還沒回來呢。”
“這車是……”莊寧恩其實不想聽到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可是,她又是那麼急切的想要找到答案。
“這車是允基少爺開過來的。”
允基?
基?
基哥?
莊寧恩是那樣的激動,臉色愈發的慘白,驚恐和駭然充斥在身體裡。
“允基?允基是誰?”千萬不要是那個什麼基哥!
“就是少爺的表弟啊,好像一直在國外留學,近幾天纔回來的。”
表弟,基哥……
莊寧恩簡直快要崩潰了,也異常的混亂,她雖然還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是有什麼聯繫,但隱隱約約已經想象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定是和盛航有關是吧。
昨天晚上盛航沒有回來,愈發令莊寧恩產生了疑惑,甚至他不相信是去見kant了,或許,他是去替她找莊念薇報仇了……
若是真的要教訓莊念薇的話,也不至於要把她傷害成這樣啊!毀了她一生,以後,莊念薇的人生,莊寧恩自己也不敢想象,她會變成什麼樣……
莊寧恩霎時間呆若木雞了,琳姨喚了她好幾聲,她也沒回應,機械的上樓時,躲在一個角落裡蹲坐着,宛如置身於冰冷的世界裡,冷得麻木和刺痛。
只是一念之差,只是因爲一絲絲的任性和無情,她就釀造了一個滔天的大錯,把莊念薇送上了水深火熱當中。
因此,無論米香雲,莊爸爸,莊念薇,他們三個有多麼的痛恨她,都是應該的。
盛航回來時,聽琳姨說莊寧恩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盛航匆忙上樓時,在角落找尋到莊寧恩的蹤影,她果然如琳姨所言,像是遭到了什麼重創一般,臉色蒼白到嚇人。
盛航心一沉,慌亂和緊張便蜂擁而至,“幹什麼呢!坐在地上不冷嗎?傻丫頭,給我起來。”
每每當盛航焦灼和驚慌的時候,口氣會不由自主的不好,但實際上是那般的不安。
莊寧恩沒有反應,哪怕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彷彿被封鎖在了她的世界裡無法抽身……
盛航一開始的吊兒郎當,到此刻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才嚴肅了起來,“喂,幹嘛呢!發生什麼事了?”
莊寧恩許久視線才落向他,眼神格外的不妥,盛航能清清楚楚的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不妥當。
這樣的氣氛特爲的凝重,又窒息。
盛航極爲不習慣莊寧恩的沉重,“嘿,不是吧,只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想我想成這樣了啊!那我是不是應該很得意啊!”
他現在足夠有這個資本得意了吧,他和莊寧恩算是“情投意合,相親相愛”……
“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莊寧恩問,眼神裡明顯帶着不可置信。
“你果然是想我想成這樣啊!應該獎勵啊。”盛航真像是獎勵一般,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即使面對熱吻,她依然沒反應,“琳姨沒轉告你嗎?kant發生了點事……”
說到kant,盛航的神色有微微的轉變。
“是嗎?真的去見kant了嗎?可是,kant說昨晚上沒見過你……”莊寧恩的語氣絕非是質問,只是失望,失望於盛航的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