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的腎臟移植手術,所有的人都在外頭焦急等待,這些天沐容兮回去加拿大替盛航聯絡醫院,找尋合適的腎臟,卻始終沒能幫到盛航。
而坐在對面的莊寧恩,卻是他說服了陸成願意捐贈腎臟。
沐容兮心下不免感到難過,難怪盛航會那麼喜歡她,難怪會拼了命也要去把莊寧恩給追回來……
此時,莊寧恩面色平靜,心底卻隆咚作響的不安害怕,希望手術成功,誰都不要有事。
“寧恩小姐,這都進去那麼久了,不會有問題吧。”最緊張,最慌亂的屬傅芸芸了,頻頻看時間,頻頻的坐立不安,總是那般的不踏實。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芸芸小姐,對不起,讓陸成做捐贈手術,我也是不得已,我不想……”
莊寧恩抱歉。
“我明白的,我們都不希望任何人出事,陸成他應該可以的。”
傅芸芸不敢肯定,只能說“應該”,心裡揣了太多的不確定,惶恐不安。
幾小時過去後。
李醫生自手術室出來,給大家帶來了喜訊,盛航的手術較爲成功,暫時沒有發現其他排斥現象,不過目前留在icu病房裡觀察,等高危感染期之後,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謝謝,謝謝您李醫生,辛苦了……”盛銘啓喜出望外的道謝,盛航終於可以沒事了,連日來,因爲盛航的車禍,盛家的人情緒跟着起起伏伏的難受,痛苦。
如今盛航可以活下來,每一個人臉上都綻出笑容。
莊寧恩聽着醫生帶來的消息,總算,心上壓着的大石和苦楚能減輕一些了,只要他能活下來,只要盛航沒事,她做什麼都會覺得有意義。
傅芸芸也爲盛航能保住性命而高興,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時,只有她關心陸成,“陸成呢?醫生,請問陸成的情況怎麼樣?他還好吧。”
因爲事前沒有拿到陸成是否可以做手術的風險評估檢查,傅芸芸由始至終感到不安。
“捐贈者也沒什麼問題,等麻醉劑散了,就會醒……”
李醫生的解釋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了護士急切的聲音,“李醫生,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看看,捐贈者陸成好像有併發症出現,心臟停止跳動。”
“什麼?趕緊通知其他醫生,教授立刻來手術室。”李醫生臉色大變,急忙奔跑至手術室。
誰都沒有想到陸成會發生這樣的事,手術之後,所有人關心的都是盛航有沒有事,能不能活下來……
莊寧恩聽到了,可是,她卻久久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護士小姐弄錯了。
陸成身體那麼健康,不會有事的。
可是,護士,專家,教授,醫生,陸陸續續一個又一個的步伐急切追來,這定然是大事不妙。
盛銘啓激動,“這……怎麼回事,陸成他……不會的……”
盛銘啓亦是語無倫次了,儘管他們是希望陸成能幫助盛航活下來,但陸成,同樣不會希望他出什麼事。
傅芸芸驚呆了,完全的怔在了原地,身體好像僵硬在了遠處,一身冰冷至極。
她就知道一定會出事的!
沒有手術前風險評估報告的出來,陸成怎麼可以自作主張,不顧一切的動手術?
傅芸芸渾身抖瑟,胸口處宛如有一道刺骨寒冽的冷風瘋狂貫穿着她的身體,陸成,你不可以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莊寧恩亦是渾身虛軟無力了,腳下軟綿綿的沒了力氣,幸虧黎真真在旁邊攙扶,她連走向手術室門口,靠陸成更近一點的力氣也沒了。
“陸成……”你不可以有半點事發生。
如果陸成發生了什麼,莊寧恩自覺更加罪孽深重,原本陸成沒想過要捐贈腎臟,是她威逼利誘,以和他一起去法國生活爲條件作爲交換的。
然而,漫長的數小時之後,手術室內始終沒有任何的訊息傳來的,只見到護士,醫生的步伐是那般的急促,神情緊張。
傅芸芸則可以預見其後果,一定不會是好結果的,否則,事先,她不會那麼的不安,一想到陸成要進行捐贈手術,眼裡的淚水竟然會莫名的往下淌。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李醫生出來時,臉色異常的凝重,“盛先生,抱歉,我們盡力了,手術中陸成出現併發症,冠狀動脈堵塞,血流中斷,供血區心臟因嚴重缺血導致心肌梗死,搶救無效,死亡。”
“死亡”兩個字猶如雷擊狠戾的劈向莊寧恩,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不會的,不可能……”
不要開玩笑了!
陸成怎麼可能會心肌梗死,平時的他那麼健康強壯。
莊寧恩想要反駁,可已然說不出一個字,只有無盡的慌亂四起,“真真,不是的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寧恩,你冷靜點!”黎真真哭了,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陸成的性命也搭進去了。
“你說什麼?死亡!李醫生,這種事能開玩笑嗎!我兒子他身體強壯,怎麼可能心肌梗死!我都還沒死呢,兒子怎麼可能比老子先走!我要去看他,我要把他揪起來……”
盛銘啓身心撕裂般的痛苦,用一個兒子的性命,去救另外一個兒子,不可以,不可以是這樣的。
李醫生滿臉哀傷,“抱歉,盛先生,請您節哀。”
李醫生很遺憾,同樣很難過。
若不是盛航情況危急,陸成也不用那麼着急不等風險報告評估出來就自動的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進行捐贈手術。
傅芸芸一直心心念念希望看到的風險評估報告在陸成心跳中止之後的數小時,終於出來了結果,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健康又活力的他,竟然曾經也發生過心肌缺血……
傅芸芸手裡緊拽着這張遲來的報告,身和心猶如在烈火中灼燒,痛到極致,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完全不能接受,“一定還有救的,醫生,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陸成,他不想死的,他一定還有很多很多心願沒有去完成,求你讓他活過來……”
傅芸芸哭得豈不成聲,哀慼悲痛充斥在手術室外長廊裡,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