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宇替她出頭教訓高院長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就像江民宇所說的那樣,她不懂女人的心思,高院長太太沒有再提過上訴的事情。
而江民宇回國原來也不是請假回來休息幾天,而是已經辭掉了華盛頓醫院那邊的工作,準備跟她一樣回國發展。
雖然江民宇嘴上說是在國外待久了,想回故鄉了,可莊寧恩清楚並不是這麼的簡單,如果江民宇真是想家鄉了,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向醫院抗議他們對莊寧恩的處分,也決定和她一同共進退。
她又再一次的連累了江民宇……
之前他說的工作以及三房一廳的套房,本以爲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還來真的,配帶傢俱的套房,裡面一應俱全,只需拎包入住即可,工作也是在託他朋友的關係終於把莊寧恩給安插了進去。
甚至,爲了讓她住在這兒套房更加方便,江民宇忙裡忙外的替她添置日常用品。
門鈴聲響起時,莊寧恩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江民宇,她今天才搬來這兒,連行李也沒來得及拆,門外的人,除了江民宇,還會有誰……
只是,當開門的剎那,當看到門口佇立的是盛航時,莊寧恩傻眼了半分鐘有餘,完全不敢置信他的到來,他不應該來這兒的。
盛航則是連一句“不請我進去坐坐”的客套話語都不會說,徑直邁着長腿進了裡面,小套房儘管不比他的豪宅奢侈耀眼,倒也過得去,算是高規格的配置,可在盛航眼裡看來,好像這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極度的礙眼,因爲這是江民宇給她挑的。
盛航從莊寧恩身邊經過時,宛如一陣熱風,讓人極爲的不適。
他怎麼來了……
之前,他們說好的不見面,不往來,一眨眼功夫就忘記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莊寧恩小心翼翼的問,盛航那麼快就知道她的住處,是不是太神通廣大了?
“不歡迎?”
“……那倒不是,只是……”支吾的口吻裡淌着絲絲縷縷的不寧願,她的目光有意避開。
此刻的盛航坐在全新的沙發上,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硬生生的令套房裡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他那樣望着她,像要把她給盯穿似的。
“纔剛搬來,我……去樓下給你買水。”這一刻,她恨不能立刻逃離,不想和盛航面對面的煎熬。
可是,這明明是她家裡,爲什麼她要躲?
這個問題還不容莊寧恩思考,盛航已圈住了她的腰身,令她無法動彈的同時,下一秒,盛航很不客氣,也不手軟的讓她跌入了自己懷中,碰觸到硬朗結實的胸膛,莊寧恩反射性的彈起,卻又被他給牢牢地摁了下來。
“你幹什麼!”她惶恐不安,臉上掠過一抹一抹的驚嚇。
“我想幹什麼?你問我想幹什麼!”盛航重複了一遍,他的聲音裡是滿腔的憤怒,“這話是我問你纔對!”
她到底想幹什麼!她是不是以爲他盛航什麼都能承受,什麼都能忍受,因此做任何事都可以隨心所欲,可以毫無顧慮。
莊寧恩懵了,完全不明白盛航在說什麼,也弄不清楚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火氣,到底來源於哪裡……
“你先放手!有什麼事,先冷靜一下再談可以嗎?”她不敢觸怒,手腕被扣在盛航掌心裡,傳來的力道讓她生疼又害怕,但就算生氣,也要給她一個理由吧。
盛航卻無法冷靜,幽深如墨的瞳仁裡爆發出嚇人的銳利,不等莊寧恩開口,也不讓她掙扎,便帶着鋪天蓋地的怒火攫住了她的紅脣,莊寧恩紅脣抖瑟,被盛航這一兇猛的舉動給震懾得不能動彈,卻在反應過來後,陷入了無比力大的反抗中。
“盛……航……住手……”誰允許他可以這樣了,莊寧恩惶恐不已。
“這一切,都不是我想放手的……我不想……莊寧恩,從來不想放手……”不是凌厲的言辭,自盛航口中說出時,浸染了太多太深的無奈和不寧願。
他沉下來的眸光,睨着莊寧恩的視線裡,隱藏了無盡的絕望。
這一刻,盛航好像真的是絕望的。
莊寧恩趁機從他懷中鑽出來,被啃得通紅的脣上是發熱發麻的痛,依舊是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盛航,盛航的呼吸起伏不定,隱忍愈發的凸顯。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什麼都可以忍受。”他也是人,尤其面對莊寧恩的事,他更加不能忍,沒辦法看到她陷入困境之後,伸出援手的人不再是他;更沒辦法承受往後莊寧恩的身邊有另外一個人,這使得盛航情不自禁的吃醋,嫉妒。
“……”莊寧恩不解,他又開始說莫名其妙的話了,但除卻莫名其妙以外,莊寧恩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可許久,莊寧恩還是很殘忍的道,“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若是想讓我自在一點,或者開心一點,我的事,關於我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插手管。”
她沒有忘記莊家的事情。
莊華興能夠重振旗鼓,都是“拜他所賜”,是盛航自作多情的以爲這麼做就是爲了她好,爲了她開心,然而此刻的她非但不開心,還痛恨極了。
盛航臉色陰沉加劇,他也明白今天魯莽的前來,是他的不對,“如果你想在國內定下來,工作的事,我能替你在醫院安排個職位。”
“不需要,民宇已經替我找到工作了!以後我的事,請你離遠一點。”莊寧恩背對着盛航,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彼此四目不相視的時候,她纔能有足夠的勇氣說出這番話。
盛航亦是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他們之間真正的結束,她不需要他,從最初認識到現在,莊寧恩從來不是一個小鳥依人,乖巧聽話的人。
哪怕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卻是那般的獨立,拒人於千里之外,盛航掠脣發笑,淡笑的神情裡是自嘲意味,“就算不能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像仇人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