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靜聽着沐容兮的要求,頓覺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
“瘋了瘋了,容兮,你現在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許如靜從沐容兮這兒的一席話也像是受到了劇烈的衝擊,心神不寧的。
“你現在不知道我說什麼,只怕到時候在盛航面前,我要是把這件事情抖出去了,你就會徹底明白了。”沐容兮上脣微揚,面龐上是算計之色。
她的態度,更是把許如靜給氣炸了,“你敢!”
“我敢不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沐容兮,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若是把事情抖出去了,你以爲你還能和盛航結婚在一起?別做夢了!現在是陸成的死,造成了他和莊寧恩不得不顧慮到陸成,纔會不得已分開,到時候要是知道希尚是他們的孩子,你自己可以想象得到,盛航一定不會再對莊寧恩放手了,他們就是一家人。你呢,你算是什麼!”
“這正是我顧慮到的,所以才讓你幫我,幫我找個代孕的,懷上盛航的孩子!有個孩子,盛航就不會那麼肆無忌憚,找代孕的前提是,你要幫我隱瞞代孕的事,讓盛航以爲孩子是我生的。”沐容兮有備而來。
她提出的這些要求,簡直快要讓許如靜發瘋了。
可沐容兮既然會開這個口,提這些要求,也是算準了許如靜不是普通之人,她有屬於她的手段,否則,盛航的孩子今天就不會成爲盛瑤的孩子。
“容兮,你這是強人所難,你和盛瑤的情況不同……”
“情況同不同有關係嗎?我相信媽你能做到的。”沐容兮堅定態度,不管許如靜找多少藉口,一概不聽。
“結婚,代孕,這些事,請媽儘快吧,我已經等得沒什麼耐心了。”
沐容兮雙眸裡顯現出猙獰之色,讓許如靜沒法再拒絕,可是結婚,代孕這事,她再也不敢做了,如果有一天盛航知道了希尚的事情,恐怕她永遠會失去這個兒子,依照盛航的脾氣,一輩子都不會再認她這個母親。
倘若,她繼續幫助沐容兮,助紂爲虐,到時盛航只會更加恨她。
然而,沐容兮真面目露出來了,她比許如靜想象中的不簡單,尤其在經歷了生死之後的沐容兮,真的變得格外的恐怖……
許如靜陷入了窒息的深淵裡,好比跌入了萬丈懸崖,她已經無路可走。
當時那樣對待莊寧恩,其實也是不得已的,身爲母親,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女兒一生的幸福全部毀了。
可現在沐容兮的強人所難,她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
而莊寧恩從來沒有放棄過找樂樂,依然會在美國各大尋人網站上發佈消息,尋求幫助,可結果基本都是石沉大海,就算有消息,結果也是空歡喜一場。
正當莊寧恩沉浸在想念樂樂的思緒中,醫院電話切入,莊華興病危,並要求在臨終之前見她最後一面。
莊寧恩在掛斷電話的瞬間,身體上下是無盡的顫抖和恐懼。
“病危”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莊寧恩懂,可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嗎?從一開始報復,她不就是希望莊華興,莊家的每一個人都遭遇他們徐家那麼痛苦慘厲的事情嗎?
然而如今,她終於是“如願以償”了,心裡卻說不出的沉重。
尤其當莊寧恩趕到醫院時,在門口守候的莊念薇和米香雲神情是萬分凝重,米香雲見到她時,以往對待她的尖酸刻薄又再度發威了,“小賤人,你還敢出現在這兒,狼心狗肺的殺人兇手!現在你滿意了啊!你滿意了吧!高興了吧?你這個賤人,爲什麼要害我們家,從小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沒想到你狼子野心,要把我們一家人給吞了,莊寧恩,你這個賤貨,我今天要跟你拼了。”
米香雲已是情緒失控,對莊寧恩再也沒有之前的阿諛奉迎,有的只是惡言相向,恨之入骨。
莊寧恩不反駁,神色平靜,異常的平靜。
“莊太太,請您冷靜一點,這是醫院,是莊華興先生委託我,讓我找莊小姐過來的。”莊華興委託的律師,向莊寧恩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暗示她先進去。
“律師先生,我爸爲什麼要找莊寧恩!她不是我們莊家的人了,我爸爸現在弄成這樣,都是她造成的,她還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面出現在這裡,讓她滾,莊寧恩,你馬上給我滾蛋。”莊念薇對莊寧恩的敵意相當深。
而莊寧恩若是可以,她也不願意見到他們這一家子。
只是對於莊華興臨終之前對她的話,她想聽聽,是不是還是如在監獄時候,對她恨意綿延,絕情絕義。
在律師的陪同下,莊寧恩進了莊華興的病房,從住院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來看他,即便這中間萌生過諸多想過來看望他的想法,但終究被心底傾瀉出來的仇恨所掩埋,那時候的心情便是,無論莊華興得到什麼樣的報應,都是他應得的。
可現在……
莊寧恩看着病牀上的莊華興,蒼白的面色,如枯樹似的脣瓣,與他在監獄時候的“不知悔改”“永不知錯”的倔強不屈比起來,此刻的莊華興更像是奄奄一息,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她是一直知道莊華興有心臟病的,那天在監獄卻是故意的,帶着挑釁意味氣惱他,不計後果……
莊寧恩這一刻是不敢靠近的,心暴烈的跳躍,撕扯,萬分的動盪,疼痛,千千萬萬種的情緒開始蜂擁而來,可就是沒有開心。
在看到這樣的結局,終於報復了莊華興之後,她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可是,她卻一點兒也不感到喜悅,哪怕一絲絲喜悅也沒有。
“你過來……”莊華興向她招手示意,擡起的手是那般的艱難。
“莊小姐,去吧,莊先生有話要對你說,說完之後,他會有事交代大家的。”莊家的律師言談之間顯得平靜。
得到指示之後,莊寧恩怎麼也不敢靠近,她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像米香雲剛剛所說的,她是殺人兇手。
莊華興脣裡吐出的字眼很艱難,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費了他很大的力氣,艱難不已。
莊寧恩則在靠近他時,步伐也是沉重得擡不起腳,一步一步,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