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靜不是沒有想過有關於希尚的事情,遲早有一天盛航一定會知道事實的真相,可卻沒想到就在她竭力的彌補,以爲這件事情可以永遠的作爲秘密的時候,盛航竟然得知了希尚是他的孩子。
一開始,她始終是不肯承認的。
“盛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希尚是希尚,她是盛瑤和敬風的孩子,這沒有什麼疑問的。”
這一刻,她還在寄希望於盛航一定只是試探而已,絕不是真的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真的是盛瑤和賀敬風的孩子?”盛航詰問的口吻相當嚴肅,逼視的眼神裡飽含了對許如靜的恨意。
“是……孩子會有假的嗎?我知道你喜歡希尚……可是……這個也用不着懷疑吧,你如果喜歡孩子,以後你也會有的。”許如靜說這話的時候是異常心虛,她是愧對盛航,可事到如今她也在努力彌補的。
“媽,你不要再騙我了,既然我問你,就代表我知道了所有的事。陸成的事,你隱瞞了我,希尚的事情,你依然選擇隱瞞,我到底是你兒子,還是你的利用品,我究竟在你心中是兒子的分量,還是隻是個外人,我真的已經弄不明白你了……”
盛航神色異常的冷靜,每一個字眼從他嘴裡說出口時,是萬分的艱難和痛苦,他臉上凝聚的傷痛和難受,許如靜看到了,她的心下是誠惶誠恐的。
“不是的……航,你是媽媽的心頭肉,你和瑤瑤都是媽最愛最珍惜的人呀……這一點你不可以去懷疑我,哪怕我會做錯事,但是我的出發點都是爲你們好,我愛你們,所以,我寧願自己下地獄,自己受懲罰,也要替你們安頓好。”
就好像是盛瑤的事情,許如靜自然明白自己做得不好,做錯了,可她沒有其他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就是替我們安頓好?”盛航將親子鑑定的報告扔向許如靜時,這怒氣是不可喝止,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活像是能將人給輕易吞噬。
“把我的孩子給盛瑤和賀敬風,這就是愛我們,爲我們好?你到底在想什麼!那是我的孩子,讓我的孩子叫我舅舅,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當我在知道真相之後會有多痛心,多痛苦……或許,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從來就沒想過我會知道所有的真相,可就算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是多麼殘忍!你是我媽,你瞞着我做這些事!”
盛航一步步逼近,他的字眼裡攜帶了濃厚的傷痛。
他活在這個彌天大謊裡,身心俱裂的疼,活像他就是一個天大笑話,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恥笑他的愚笨。
這樣的人,即便商場上再叱吒風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又怎樣?依然是無能之人,他“無能”到連自己愛的人,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不是的,盛航,你聽媽解釋,我也是不得已的,如果我有其他選擇,也不會這樣做,你和盛瑤對我來說是同等重要的。當初我得知盛瑤不能生育,我也是慌了,徹底的方寸大亂,在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幫盛瑤的時候,正好莊寧恩懷孕了……你也知道你當時的情況,你和莊寧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爸爸和爺爺那麼的反對,就算你堅持和她在一起,莊寧恩也會受傷,到最後逼着你自己不得不對她放手,而我看莊寧恩好像很喜歡這個孩子,不捨得拿掉孩子,於是就幫她隱瞞了,把孩子留了下來。”
“後來我安排她一個人獨自去華盛頓生產,你也清楚莊寧恩一個人孤苦無依的,還要帶個孩子在國外生活並不容易,我當時就只能把這個孩子,我們盛家的骨肉交由盛瑤和賀敬風撫養,盛瑤有了孩子,她就會對生活有希望,事實是她和賀敬風原本快要被拆散的感情,在因爲希尚這個孩子的到來,又重新複合美滿了。媽是不得已的,雖是爲了幫盛瑤,但也等於是幫了你,這個孩始終是留下來了,沒有拿掉,否則就沒有現在活潑懂事的希尚。”
“盛航,我知道你生氣,是,我是該死,我做了這麼件沒有良心,缺德的事情,我一定會遭報應。可你我都心知肚明,莊寧恩當時還那麼年輕,養一個孩子不容易,把希尚交給盛瑤和賀敬風,在美滿健康又富裕的家庭里長大,這何嘗不是最好的安排。”
許如靜解釋其中的緣由,想要告訴盛航,她也是無路可走,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纔會這樣的。
盛航聽着,眉梢之間攏了起來,回想起在醫院的事,他最後一次問莊寧恩孩子到底在哪裡的時候,想要試探她到底知不知道希尚就是他們孩子的時候,她竟然會說當初孩子走丟了,被抱走了,之後就一直找不到……
那一刻,盛航聽到這個蹩腳的謊言,心是徹底的寒冷,猶如墜入了冰窖那般,對莊寧恩十萬分的失望。
可現在聽到許如靜的說法,盛航的心思縝密又睿智,像瞬間猜測到了什麼,“所以,當初樂樂是你偷偷抱走的,你讓莊寧恩以爲孩子失蹤了,再也找不到了……”
甚至,在長時間以來找不到樂樂,極度絕望的情況下,她會告訴他:樂樂已經死了。
這話讓許如靜頃刻臉紅,慌亂,如擂鼓似的心跳難以制止的躍動,她低了頭,不再言語,等於是認了。
盛航看着許如靜的神情舉止,其實心裡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可卻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就像當林莫告訴他,這一切有可能是他母親策劃的時候,盛航真的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在背後謀劃了一切。
“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的,在樂樂幾個月的時候,你就偷偷的把他從莊寧恩身邊帶走了……”
盛航又問了一次,眼神裡已跳躍着火花和悲痛,痛苦和悲憤在交織着。
“盛航,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莊寧恩,可是我在彌補……我真的有在彌補……從今以後,你若是想和莊寧恩在一起,媽絕對不會反對你們……你……你就原諒我這一次,關於樂樂,關於希尚是同一個人的事,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讓他繼續是盛瑤和敬風的孩子,繼續無憂無慮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