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的完全不在他們想象中便發生了。
莊寧恩從小失去了爸爸媽媽,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已經烙印上深刻的疤痕,而沒想到陸成也和她一樣,竟然有相同的命運,唯一不同的是,至少他還有親生父親在世,而她,卻真正的形單影隻一個人。
“哎……”黎真真找了個位置和莊寧恩並排坐下,雙手撐着下顎,自從聽了莊寧恩有關於陸成的事後,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
“哎,這個陸成啊,也不知道說得是不是真的,該不會是哄哄你,想先騙了你吧。”
“有誰會拿自己父母親死亡的事情來開玩笑,三年的時間,我和他或許改變了很多,但我可以確定,他不會說謊,還是和以前一樣誠實,真摯。”莊寧恩這一點很信任陸成。
其實三年不聯繫,從他回國後第一次見她時,陸成明明可以隨隨便便瞎掰一個理由敷衍她的,卻什麼也不說,反而說出的話語挺讓人生氣的,說什麼他沒辦法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卻很確定自己對她從來沒變過心。
“嘿,誠實個屁啊!男人能有幾個誠實的,你可千萬別稀裡糊塗被騙了。”黎真真像是情場老手,看破紅塵似的不輕易相信男人。
莊寧恩不反駁,心裡卻是相信陸成的,甚至能深刻的體會到他痛不欲生的心情。
“我只知道自從這個陸成回來之後,你就沒有開心過,原本我還以爲他回來了,你們能和好如初,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就可以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沒想到,到頭來,搞毛啊,不但沒個結果,還把你的心情整成這樣!不能讓女友開心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談戀愛圖什麼呀,當然是圖開心,比如宋好男那樣的,雖然結結巴巴的,可他能逗人開心。比如盛航那樣的,霸道強勢儘管挺讓人火大的,但人家起碼貼心浪漫呀……”
黎真真似乎對陸成有意見了,一個勁的在莊寧恩耳畔嘮嘮叨叨,全是對陸成的不滿。
莊寧恩仍舊不發表任何意見,直到盛航的電話來襲。
他們不是上午才見面分開的麼?怎麼一會兒時間,他又十萬火急似的來電突襲了。
“靠之,盛航是來真的了,對你可是窮追不捨啊!”
“噓,你別胡說八道的。”莊寧恩這會兒顯得有些緊張了,甚至有點擔心黎真真會胡言亂語,讓盛航生氣。
接通了電話,盛航便直奔主題,“走到陽臺來。”
“……什麼?”莊寧恩萬分驚愕,她的思維不能很好的理解盛航的意思。
“我不會重複一遍。”他的傲氣又來作祟了。
莊寧恩只好依照自己一知半解的想法,探索般的挪至陽臺,黑夜中,學校女生宿舍樓下昏黃的路燈下,停靠了一輛顯眼豪氣的邁巴赫,盛航則是頎長的身軀優雅十足倚靠在車身上,微微仰視,望向她樓層的角度。
在她宿舍樓三樓的位置高度,盛航的臉蛋略微朦朦朧朧映入眼簾,莊寧恩在見到盛航的剎那,心跳好像不由自主的加速,蹦跳。
他竟然……這麼晚來了。
黎真真一點兒也不怕當電燈泡,哥們似的摟着莊寧恩肩膀,往下看,“喲……帥哥呢!還追到家門口來了,喂,你不叫他上來坐坐麼?反正宿舍除了我們倆又沒其他人。”
“真真。”虧她還能想出這樣的提議。
黎真真收到莊寧恩眼神裡投來的警告,霎時間閉嘴了。
隔着電話,盛航也聽到了黎真真的建議,“你的朋友比你熱情。”言語裡似在抗議莊寧恩的冷淡。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了,在宿舍樓下,影響多不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莊寧恩很尷尬,這麼豪華的車停在女生宿舍樓下,該引來多少女生圍觀。
“所以我就說嘛,把他叫上來纔是好主意,讓樓上樓下一羣長出獠牙的猛女覬覦,你小心被劈腿。”黎真真忍不住插言。
“真真,少說幾句,他聽得見。”莊寧恩捂住話筒,小小聲的暗示黎真真別再胡說,朝黎真真完全是投遞懇求放過的眼神。
黎真真這才妥協的離開,“好吧好吧,你們慢慢打情罵俏吧,我不打擾你,惹你們討厭了。”
黎真真走後,莊寧恩依然很不自在,“如果沒有什麼事,回去吧。”
她催促盛航離開,心情也異常的矛盾,嘴上說着要他走,可實際心裡彷彿不是這樣想的,想見他,哪怕看不清楚,也似乎願意這麼隔着一定的距離相望。
她一定是瘋了,或者神經錯亂了纔會有這樣的想法,否則,莊寧恩不能爲自己的行爲做更好的解釋。
“你除了讓我回去,沒有其他可說的?”盛航邪邪的反問。
“瘋了,這多浪費電話費呀!”莊寧恩又鐵公雞了起來。
“愚蠢,這叫情調。”
雖說是情調,可只有盛航很清楚,他只想這樣遠距離看着她,模模糊糊不甚清楚的凝望,理由只有一個,怕莊寧恩一旦貼近,怕自己一旦和她近距離見面了,所有的慾望和衝動又會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迅猛張狂。
最近,她被自己消費過度了,決定今天晚上放她一馬。
莊寧恩聽聞,撇了撇嘴角,“這叫哪門子的情調,我可不覺得。”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受控,宛如還滋生出了縷縷的衝動,想下樓去見見他……
盛航低沉好聽的語聲,短促的言辭裡恍如話中有話。
“你,不冷嗎?”莊寧恩眼尖的注意到僅僅穿了襯衫的他,在夜風中一定很冷,這一道忍不住的關心沒入盛航的耳中,惹來了他更清澈歡快的笑容,似乎在心底暗中獨自偷樂着。
“嗯。”他嗯了一聲,黑暗中,那一雙炯炯有神又黑亮的雙眸一直投在莊寧恩的身上。
伴隨着盛航越來越少的言語,原本他們之間便沒什麼話可說,頃刻變得更爲冷場了,莊寧恩也絞盡腦汁想找話題,緩解如此窘迫十足的氣氛,可這會兒腦袋裡像裝了漿糊一般,就是無話可說,直到盛航清潤的嗓音,低低沉沉呢喃在她的耳邊時,那句話,霎時間把她給震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