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我在!”徐芊芊衝去了門口,打開門一看,安景一身清雅的白色休閒服,立在門口微微一笑,身後的濛濛細雨以及古色古香的小竹樓作爲背景,他俊逸的臉龐融在背景裡,如詩如畫。
“最近還好嗎?”安景淡淡的開口,眼底掠過一抹薄涼,微微打量了她一身淡薄的白色裙,瘦得好像風輕輕一吹,便會隨時消失在這場煙雨之中。
徐芊芊微微一笑,“我很好,先進來坐坐吧。”
邊呼喚着劉媽媽說道,“劉媽媽你最喜歡喝茶了,我房間裡有幾包上好的菊花茶,一起進來坐吧。”
劉媽媽忙着擺手,看了一眼安景,臉上堆滿了笑容,“不了,這個時候我要去做飯了,小娃娃就要放學了,我得趕快了。”
說完,劉媽媽笑呵呵的走開,還不時回頭望兩眼屋裡屋外的這對男女。
“我去給你泡茶。”徐芊芊把他請了進來,鑽進廚房裡。
安景站在廚房外靜謐一笑,看着她清秀的身姿在廚房裡有條有理的忙活,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
不一會徐芊芊泡好茶,將茶杯放在托盤裡,一回頭,便見安景優雅的立在廚房門口。
嫋娜清香從杯子裡散發出來,涌動在兩人之間的空氣裡,沁入心脾。
兩兩相望,雙方卻都沒有言語,氣氛有些尷尬。
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曾經喜歡過的初戀。
站在她眼前的人那眼底的繾綣,她不會看不出。
她和風不羈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面對安景,不知怎麼的,她有種背叛了他的感覺。
忽然屋外打了一個悶雷,徐芊芊下意識的抖了抖,這纔回過神來,端起託帕,“去外面坐坐吧。”
安景跟在她身後,輕輕出了聲,“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徐芊芊背脊一僵,很快恢復了鎮定,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抿出一笑,“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想我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說着,她端起菊花茶,送到安景面前。安景接過菊花茶,深深的聞着那股清香,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人如此花。
“去了美國不打算回來了嗎?”他輕輕的問。
徐芊芊靜靜看着窗外的細雨,幽幽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多久。A市就像一個雨城,我想去看看外界的晴空。”
安景沒再說話,輕輕抿了一口菊花茶。
很久過後,他露出淡雅的笑容:“你有些奇怪我爲什麼會找到這裡吧?”
徐芊芊驀然一驚。
安景淡淡說道:“是我爺爺告訴了我這座古鎮。所以,我想,你也許會在這裡。”
※
醫院和監獄是兩個最能讓人看透人生的地方。
一個人進不進監獄有得選擇,然而去不去醫院有時候沒得選擇,魏語然得了先天性的白血病他無法選擇,好在安老爺及時伸出援助之手。
徐芊芊怎麼也沒想到安老爺的骨髓可以救魏語然,雖然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兩天後,她陪着魏語然進了手術室,微笑着給他將故事。魏語然睜着明亮的眼睛問她:“芊芊姐,你怕死嗎?”
徐芊芊一怔,毫不猶豫道:“怕啊。”
魏語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卻淡淡道:“我並不怕死。但是我很想活下來。”
語氣是如此的肯定。
徐芊芊欣然一笑,“小傢伙,你到底幾歲了,說話總是比大人還老成。”
魏語然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腦海裡浮現那天遊樂場開心的畫面,他雙手握住她的手說,“芊芊姐,手術成功了,你要再陪我去做一次摩天輪。”
即便他早熟,可是他小小的心靈仍是渴望親人的溫暖,在魏語然的心中,他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然而,他不知道這個願望將會成爲他的一個遺憾。
“好。”徐
芊芊一口答應,重重的點頭。
手術室外,安老爺躺在手術牀上的,頭上戴着病人帽,護士正推着手術牀進手術室。
徐芊芊這一次見他,發現一夕之間安老爺大有油盡燈枯之態。安景和薇兒站在他旁邊陪着他說話,俊雅的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憂愁,“爺爺,您真的決定了麼?”
安老爺雙眼渾濁,幽幽說道:“爺爺這一生做錯了太多的事,這件事爺爺不會後悔。”
見到徐芊芊走進來,安老爺眼底有深深地懺悔,沉默。
片刻後,安老爺看着徐芊芊出了聲,嗓音很沙啞,“孩子。我能單獨和你聊聊嗎?”
不知爲何,徐芊芊見到現在的沒有什麼血色的安老爺,有種心酸的感覺,這個老人會令她想起她的外婆,她點了點頭。
其他人退下後,徐芊芊吃了一驚,安老爺握住了她的手,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淚光,“孩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
徐芊芊垂了垂眸,淡淡的開口,“安爺爺,您說吧。”
安老爺懇求的說道:“以前是我不對,對你做了一些無理行爲。你現在還可以再接受小景嗎?”
“這….”
安老爺長嘆一聲,“你外公外婆沒錯,我這一輩子爲富不仁,做了很多黑心事,你外婆沒有選擇我,而我怨了一輩子,更做了很多錯事,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過。”
聽到安老爺如此一說,徐芊芊心底釋然了。可是有些事情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做到,她不會輕易答應別人,她輕輕說道:“安爺爺,您的請求我想我做不到。”
安老爺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不喜歡了小景了嗎?”
徐芊芊沉默。
安老爺繼續說道:“雖然那些新聞天天報道你和風小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在乎。既然你可以捨命救我的小景,人品絕對不壞,最主要你真心對待小景。”
“可是感情不能勉強。”她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安老爺見她堅持,便不再說話,嘆息一聲,“好吧。”
談話結束後,安老爺被推入了手術室。
手術分爲兩個大的部分,一個部分是骨髓抽取,第二部分便是骨髓移植。
手術卻發生了意外,就在主刀醫生給安老爺提取完骨髓後,安老爺突發心肌梗塞,醫生搶救無效,安老爺當場死亡。
所以,手術只成功了一半。
當安景看着安老爺被蓋着白布推出來的時候,眼底盈滿了淚水,掌心掐出了血,即便是他心中悲傷萬分,可他終究忍住了淚水。
爺爺在不久前就說了,他這一生造了太多罪孽,在臨終前想做一件對的事情。
安景輕輕走到手術牀前,顫抖着手翻開了那張白布,安老爺已經失去了氣息,可是死亡卻將他的臉定格成了幸福的微笑。
徐芊芊見到這一幕,心擰成一團,有些不忍,緩緩的閉上了眼,兩行淚滑落臉龐,淚中含着對這個老人的憐憫之情。
或許,愛之深,恨之濃吧。
可最後一刻,這個老人終究是想通了。
※
手術過後,魏語然昏昏沉沉的醒來,感覺鼻尖被什麼彈了一下,他吃痛的低呼一聲,一睜開眼就見到風不羈勾着邪笑,“小子,你命很長。”
“主……”魏語然虛弱的開口,風不羈食指點在他蒼白的脣上。魏語然見到徐芊芊在一邊,立刻會意改口,弱弱的開口,“風…哥哥…”
風不羈笑意悠然,點了點頭。徐芊芊皺了皺眉,眼珠子掃了掃兩人,不知道兩人暗地裡在溝通着什麼。
“先個點熱水。”徐芊芊端來一杯溫開水遞到他面前,慢慢把他扶起身。
風不羈在一邊陪着魏語然說話,徐芊芊保持沉默。
手術是全身麻醉,可是魏語然還是知道了安老爺的死,對於安老爺的死魏語然表現得很平靜,可是徐芊芊看得出這小
傢伙心情還是有些沉重。
主治醫師給魏語然檢查過後,並無問題。醫生微笑道:“這孩子很堅強。”
“堅強纔有資格留在我身邊。”風不羈眯了眯眸,眸中綻放一抹亮彩,輕拍魏語然小腦袋。
“風大神,您那狂妄風采一點都不減吶。”這時候,病房口傳來咯咯的取樂笑聲。
徐芊芊一回眸,只見門口那男子一身淡藍色的襯衫,咖啡色的哈倫褲,手插褲兜,一舉手一投足的休閒和愜意。一隻小白狗懶洋洋的趴在他肩頭。他身後另一名男子,一身正裝,看起來不苟言笑,給人嚴肅的感覺。
“小傢伙,我看我把誰帶來了?”白天綻着一抹笑,側頭睨了睨他肩上的小白,小白朝着魏語然不停的擺動它的小尾巴。
“小白——”魏語然眼睛一亮,趕忙道:“把小白給我。”
“小傢伙,你剛做完手術,這種小東西沾不得的,免得感染病菌。就當看看解解饞吧。”白天把小白抱在胸前,溫柔地順了順小白的毛。魏語然眼巴巴地瞅着他手中的小白。
風不羈靠做在牀邊,一派閒適,攬着魏語然,衝着白天笑了笑,“這個小東西很招人愛,白天,改天給它裝幾個機械爪,訓練成神犬。”
“好主意、”白天眨了眨眼,更溫柔的撫摸着小白身上的毛。小白一身白毛驚悚,幽怨的瞪着眼珠子。
魏語然淚,這些大人盡欺負他的小白,如果他可以反抗,他一定要去動物保護學會狀告這幾個人。
“你們太壞了。”徐芊芊幾步奔上來,白了一眼白天,想從白天手裡搶走小白。
白天眼明手快,一下子把小白高舉在半空中,壞笑道:“小美人,叫我一聲壞哥哥,我就把小白給你。”
徐芊芊,“……”
當場集體暈倒一片,這可是赤果果調戲啊。除了風不羈慵懶的眯着眸子,眼中綻着一絲危險氣息,身旁的魏語然頓感周圍空氣急遽降溫。
“好妹妹,叫我壞哥哥就給你哦。”白天得瑟的眨了眨眼。
身後的維克囧着臉,指尖點了點白天背脊,看着一臉陰沉的風不羈,在白天身邊小聲提醒道:“你皮癢了。”
“你最近的日子過得太瀟灑了,前些日子聽說了你勾引嫂子未遂,上了氷瞿的黑名單,還想來我這裡填上一筆。”風不羈聲音慵懶,話中的威脅一點也不含糊。
白天一怔,眼底不經意掠過一抹薄涼。
這個該死的風不羈盡在他傷口上撒鹽,毫不顧忌下失戀者的心情。
白天臉上好不惆悵,故作嘆息,“哎。我還是回島上陪着滄巫孤獨終老吧。”
轉瞬,白天明豔一笑,指着魏語然道:“小子,順便一起帶上你。”
“不過這之前我要去氷瞿那一趟,那傢伙最近和傑克家族鬥得很兇。小子,你可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了我,記得想我啊。”說着,白天猛親了魏語然一口。
魏語然小俊臉皺成一團,猛地擦臉,“你們大人真不愛衛生,口水好髒。”
“噗——”白天笑得花枝亂顫。
“去哪?”徐芊芊好奇的問。
風不羈似笑非笑,“那可是一個好地方。”邪邪的望着魏語然,若有所思,“是該把你送去特殊學校培訓了。”
白天是個樂天派,自來熟的主,走到哪裡都是笑聲一片。最不愛笑的魏語然都被他逗得綻放笑意。
見到魏語然心情轉好,徐芊芊收起包包打算告別。風不羈站起身,“我送你。”
徐芊芊輕輕笑了笑,搖頭,轉身就走。
如若不是魏語然住院,她是不打算再見到風不羈的。
可她腳步剛擡起,手被他攫住,風不羈涼涼的說,“你最近都在躲避我!電話關機就罷了,幾日下來,天天玩失蹤。”
病房裡其他三人一怔,互相打了個眼色,這下有戲看了,趕緊豎起耳朵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