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空出的手小心地撫上懷中人的頭髮,尹允冉的目光柔和起來:“不嫁不嫁,我們不嫁了……”就像是哄着小孩,連尹允冉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懷中的人因幾句話終於平息下情緒,保持着這樣的姿勢,斯曼貪婪地嗅着尹允冉身上的味道。這次兩人第一次離得這樣近,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斯曼的臉有些發燙,心中明白自己是要推開的,但是,當那股溫暖傳上心頭的時候,她又是捨不得了。
這原本就是應該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啊……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雖不能在一起,但她的心中卻還是那樣期待着,期待有那麼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爲他的妻子。
罷了,這也不過只是想想了……
在心底輕輕地嘆了口氣,斯曼將自己的頭又埋進了尹允冉的懷中。
外邊柔和的風吹襲而過,將慕冬的冷意一點點吹進屋內。而屋內的兩人,便都維持着那個擁抱的姿勢,久久沒有放開。
屋外,天已經快暗下來,躲在一株梅樹後面的春兒眼睛不眨地看着這邊。就像一隻等待狩獵的豹,冷冷的目光緊緊鎖住了屋內相擁的兩人。
“王爺在斯曼的房中?”虞香院中,紫玲怒不可遏地詢問着面前低垂着頭的春兒:“你再說一遍!”纖纖玉手狠狠一拍桌子,紫玲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春兒的身子因這一掌微地抖了抖,然後,她又很快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將剛剛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王爺去看斯曼小姐,在那呆了很久,奴婢回來的時候,正看見他們兩抱在一起。”
“嘭!”紅木的圓桌又發出一聲重重的敲擊聲。
“那個賤人!賤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紫玲姣好的臉已經黑成一片。她那個姐姐,口口聲聲說着想要自己的妹妹幸福,可是,現在呢?兩人竟然揹着她做起了這樣的
事?若是放任不管,那以後這王妃的位置是不是就易主了?
紫玲在心底狠狠地咒罵着,桌上的手更是因爲用力而略顯發白:“哼!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吐出脣邊的話,紫玲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春兒的心中一怔,然後,猛地又想到了自家這位主子的手段。那斯曼怕是又要碰到什麼事了,看現在紫玲的臉色,這事情肯定還不是容易解決的事情。
“春兒,你過來!”正在心底這般思考着,那邊的紫玲就考試發話了。春兒一頓,然後,趕忙貼近:“王妃有什麼吩咐?”
纖纖玉手又擡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脣邊。在春兒貼近的一剎,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春兒還未明白過來,紫玲的聲音便已經傳入了她的耳底:“今夜丑時,你給風王爺送封信去。”
送信?春兒不解,怎麼這事情又扯到風王爺的頭上了?
“讓你送便送!沒什麼好疑惑的!”將春兒的表情盡收眼底,紫玲冷冷地又說了一句。這丫鬟現在可是,自己的得力幫手,現下這樣的情況,若是沒有春兒的幫忙,紫玲的計劃實行可能還真是趕不上。不過現在好在還有人幫忙跑腿,那自己心中的計劃便再也不怕了。
安排了春兒的任務,紫玲心中的小算盤又自顧自地盤算起來。取了墨,取了紙,那紫玲飛快地在紙箋上寫了幾個字。
“喏!這信你一定要親自交到風王爺的手中!”將自己寫完的信遞給春兒,紫玲的脣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春兒心下一驚,忙顫抖着手接過了紫玲遞過來的信:“請王妃娘娘放心,這信春兒一定交到風王爺的手上!”沒有看到那信上的內容,春兒卻是心中有數,只重重地一點頭後便再沒有其餘的話。
紫玲滿意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好似不放心般,又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了一隻金釵:“春兒,來!這是給你的賞賜!”託人辦事,這報酬是絕對少不了的,何況是讓那個這樣貪財的人去辦事。
果不其然,看到紫玲手中的金釵,那春兒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撲過去將這金釵揣進自己的懷中:“喜歡就拿着!”看出春兒的心中所想,紫
玲也是不耽擱,直接就將這金釵塞進了春兒的手中:“好好拿着,等這事成了,少不了你的!”
“多謝王妃娘娘!”
許是給了賞賜的原因,春兒這會辦事卻是極快。出了王爺府,她匆匆忙忙地往尹允風的王爺府趕。天色已經暗下來,紫玲給的日期雖然還近,但是,春兒心中卻是等不急了。只要將這件事辦好了,那麼自己的賞賜一定比這次的還要多。
錢財誰人不愛呢?
那邊春兒正匆匆忙忙地向尹允風處趕,而尹允冉這邊的王爺府卻是一片平靜。天已經黑了透徹,從斯曼處出來,尹允冉沒有再往紫玲的房間趕去,卻是出門走向了自己的書房。紫玲在自己的屋中等着尹允冉前來,卻不想一直等到了後半夜,那尹允冉還是沒有出現在自己房門前。
“賤人賤人!”又開始不停地咒罵,紫玲的怒火燃燒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計劃還是越快實行的好,若是再拖下去,那王妃的位子怕是要易主了。紫玲在自己的心中不停地思索着、思索着。
夜逐漸黑下去,整個王爺府像是沉入了無底的深淵,一片死寂。躺在自己的牀上,斯曼睡意全無。傍晚尹允冉抱住自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甚至是到了現在,自己的身上還能聞到獨屬於尹允冉的氣息。
臉上突地又開始燒起來,明明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兩人,但是,斯曼知道自己心中對尹允冉的那種感情。不是簡單的淺顯的好感,而是那種名爲愛情的東西。雖然斯曼在心底對自己千叮萬囑,那是紫玲的丈夫,但是,有些東西是控制不住的。
就像,有些人永遠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一樣。
這麼一想,一思索,便又是一夜未眠。
天還沒有完全放亮,春兒就已經回來覆命了。走到紫玲的院中,她輕輕地敲了敲門:“進來!”裡面的聲音清亮而沒有朦朧感,是早已經醒了很久嗎?春兒詫異着,然後,輕輕推開了門。
屋內的紫玲果然沒有睡在牀上。換作平日,這個時辰的她一定還在夢裡,但是,拜昨日之事所賜,紫玲是整整一夜都未閤眼。等的,就是春兒的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