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燈了,還不開車在看什麼?”葉天宇不滿的催促。
排在它後面的車輛也不耐煩的按起喇叭,安灼沒辦法,只好先收回視線把車開到路邊。
再回頭時對面站臺已經沒有人了,剛走了幾輛公交,醫院前空空如也。
是他看錯了嗎?剛纔那個女人不是龍梅?
……
車子平穩的駛進冰城高速,林偉不時的回頭看看後座上的女人,總覺得她說去找龍梅的藉口太過敷衍。
今天上午他去那家叫胡月的人家詢問過,她家人說前天胡月就去冰城玩了,一直到今天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正準備去找她呢。
羅素聽後堅稱擔心龍梅的安全,要回來冰城找她。
兩個成年女人去玩也至於讓她如此擔憂?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林偉,專心開車。”關天賜沉聲提醒,口氣略帶不滿。
他一會往後視鏡看一眼,一會往後視鏡看一眼,不止羅素彆扭,連他都嫌煩了。
林偉收回視線專注開車,不再胡思亂想了。
羅素面向窗外沉默不語,思緒紛亂,那個人一直聯絡不上,爲什麼?
不會是雨羅出什麼事了吧?要找什麼樣的藉口才能溜走呢?
猛然想起那個人好像認識關天賜,頭皮一陣發麻,六年前的那通電話像根刺一樣梗在她的喉間。
雨羅的事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纏着她不讓她走嗎?
轉過頭,若無其事的嘆了口氣。
“冰城,我還是回來了,六年前滿身瘡痍的離開時,還以爲不會再回來了呢,結果還是回來了。”
關天賜的心被重擊一下:“六年前的事情你還在恨我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嗎?
當年她懷孕的事情沒人知道,連關守業都不知道,這還是楚煜告訴他他才知道的。
地上的血跡歷歷在目,看過現場的林偉也曾懷疑過,更去醫院調查過,結果什麼都沒查出來,是楚煜從中做了手腳銷燬掉羅素懷孕的證據。
他指的恨,是害孩子消失的恨,當年正是他失去理智的莽撞害的羅素腹痛如絞,因而失去孩子。
可羅素並沒想到這一點:“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怪你,只是……”
女人咬咬下脣,糾結的看過來:“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認識那個人,你們……早就認識了嗎?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留在關氏集團的目的,只是一直漠視嗎?”
“你指的人是……”是她?關天賜這纔想起來。
“不!你說的那個人我不認識。”
“可你們在通話,她還讓我把東西……
“交給你”這三個字羅素沒有說出來,想了想,絞着手指垂下眸。
“你們在互相利用嗎?而我,只是你們同時借用的一顆棋子。”
關天賜急了,順手把女人轉過來認真無比的看着她。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說的那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電話是她打給爺爺的,告訴他你的手裡有天宇的“罪證”,爺爺以保住關氏集團爲條件答應我可以自己選擇結婚對象,不然我根本不會那麼做,對天宇,我
的內疚並不比你少,可是有一點你別忘了,那件事情先做錯的人是他,如果他沒有覬覦關氏集團之後的事情也不會發生,更不會留下那些證據。”
傷了天宇就等於傷了葉家媚的心,當年的那個選擇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是對是錯。
落寞的嘆了口氣:“你說的那個人我並不認識,我也沒有去調查你,更不會利用你,我一直無條件的相信你你感覺不到嗎?我只要你而已啊羅素,當年我向天宇提出放棄關氏集團來換你也是真的,只是你們兩個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履行那個交易,我才向爺爺妥協的。”
是她?
羅素有些意外,當年的羅素拿到證據一直沒交給她,遲疑難定,所以她才向關守業伸出橄欖枝的嗎?
關家,葉家同氣連枝,爲了報復她什麼都不顧了,居然和關守業聯手。
輕輕推開他,彼此保持安全距離,羅素的疏遠又一次傷了大少爺的心。
“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這句道歉並不真誠,敷衍似的說完女人轉向窗外,關天賜眸底的受傷只有林偉看的見。
大少爺不認識那個人,羅素可以放心了,雨羅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望着窗外穿梭的車輛女人轉動思緒。
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去那個地方看看,如果她和雨羅不出現就證明出事了,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一直不安,總有不好的預感在腦子裡重複。
冰城,一個她不想回來的城市,如今回來了是否意味着該面對的人或事都要面對了。
……
找不到龍梅,葉雨羅只能暫時留在葉天宇的身邊。
翻開沉重的文件一頁一頁的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倒是安靜,小腦袋倚靠在窗戶上往車外看,不知道在看什麼。
“少爺,夢甜小姐昨天走後到現在都沒有音訊,你不去找找她嗎?萬一她向廖總告狀……”
“你覺得我現在要依附女人的臉色才能生存了是嗎?”葉天宇頭都沒擡的反問。
語氣竟是火藥味,安灼抿抿脣:“不是的,少爺,只是她的腳……”
就算輕微扭傷不也是扭傷嗎?有時候安灼覺得夢甜小姐很可憐,葉天宇的心真的不在她身上,更談不上關心。
“這孩子的奶奶度過危險期了嗎?”葉天宇適時的轉移話題,不想再提起那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還沒有。”安灼搖頭:“今天早上還在ICU。”想把孩子送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葉天宇收起文件,往小女孩的頭頂看了一眼。
留下這孩子的理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被廖夢甜一鬧就更心煩了,想都不願意想。
“如果一直聯絡不上龍梅就找她吧,她應該知道龍梅的下落,把孩子給她送過去。”
少爺指的她是羅素嗎?安灼的目光對向後視鏡,疑惑。
車子在龍騰飛躍的門前停下,車門剛打開葉天宇的手機便響了,顯示的人名是廖展飛。
葉天宇遲疑着,接了起來。
“天宇,你和夢甜鬧矛盾了嗎?她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出來也不吃飯,我怎麼叫她都不聽,你能來一趟嗎?”
“對不起廖總,我還有事,不能……”
“算我求你行嗎?就算我用這張老臉求你,你應該知道我最寶貝這個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曾經你落難的時候我幫過你,來勸勸夢甜,哄哄她,行嗎?”
葉天宇沉默了,向外邁出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身旁的雨羅奇怪的看他。
“好吧,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時葉天宇有些無奈,安灼盯着後視鏡沒有說話,很有默契的發動車子往廖公館走。
位於新門別墅區那棟最高的建築物就是廖展飛爲女兒買下的豪宅,六年前原本只是來玩玩的她突發奇想的買下這裡,給廖展飛的理由是,北方的氣候比南方更適合她。
廖展飛豈能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女人只有爲了男人才會留下來。
一年的時間裡他一半時間飛回廣州總部,剩下三分之一的時間都留在這邊和女兒朝夕相處,自從夢甜的媽媽因車禍去世後,廖展飛便把女兒捧在手心含進嘴裡生怕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車子剛到別墅前大門就打開了,一路暢行無阻,穿過聖母瑪麗亞的噴水花池,停在別墅門前。
別墅的管家容姨迎上來:“天宇少爺你可算來了,小姐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老爺急壞了,你快去勸勸她吧。”
“她已經成年了,不吃飯還要等人喂進嘴裡嗎?”
本不想來的卻被硬叫來,葉天宇的心中有氣,字裡行間也帶着戾氣。
直奔二樓廖展飛所站的位置,男人肥胖的身軀微微顫動,因爲心急額頭的細汗密佈成雨,右手高擡拿着格子手帕不停的擦着。
“夢甜,有事情等吃完飯再說好嗎?不吃飯你的胃又要痛了,夢甜,給爸爸個面子,別再鬧了行嗎?”
不管男人怎麼勸怎麼說,裡面的門紋絲不動,裡面的女人毫不動容。
廖展飛泄氣了,目光轉向樓梯口看到葉天宇的冷麪,一瞬間展開笑顏,忙又拍門。
“夢甜你快開門,天宇來了,天宇來向你道歉了,快出來呀。”
都走到門前了,廖展飛的話讓葉天宇的氣息微沉,安灼顫慄着,生怕少爺會殺人似的,眼神警戒的轉來轉去。
上手敲了敲,動作粗暴不耐,裡邊的廖夢甜依舊不應聲,葉天宇氣憤的大喊着。
“廖夢甜你聽好了,三個數內你不出來我們的訂婚就取消,三,二,一,安灼我們走。”
“葉天宇……”
查了三個數廖夢甜依舊不開門,葉天宇說話算話果然轉身就走,廖展飛在一旁氣的眼冒金星。
想他寶貝這個女兒多少年從來不會呵斥她,連大聲說話都很少,只有這個葉天宇完全不把夢甜當回事,不止不關心她現在還變本加厲的要悔婚。
剛想攔下他說些什麼,夢甜的房門卻打開了,女人大叫着葉天宇的名字單着一隻腳站在門口流眼淚。
這楚楚可憐的一幕讓廖展飛的心都碎了:“夢甜,你還好吧?”
知道葉天宇來找自己本來很高興的,廖夢甜的視線向下,看到了躲身在葉天宇身後怯怯的小女孩,登時就瞪大了眼。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女孩像被她嚇到一樣又往男人的懷裡縮了縮,嘴裡喃喃的叫着:“爸……爸。”小手緊緊的拽着他的衣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