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佳追進屋裡,看到楚斯凡進了書房,她剛想跟着進去,那門卻“砰”一聲當着她的面關上了。
她又楞了一下,這一次半天都沒回過神。
就算她再怎麼不瞭解自己的老公,這一刻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爲他從來不會這個樣子的,更別說在她面前這樣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和祁鈺怎麼會打起來的?
而且還是在醫院?
一連串的疑問在顏如佳腦海裡盤旋,她怕父親會知道這件事一早就吩咐那報信人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特別是對她的爸爸,那報信人開口要了一筆錢這才答應她沒把事情告訴顏東山,如果顏東山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婿跟祁鈺打起來而鬧得滿城風雲,估計會被氣得當場爆血管。最近生意上的事有些阻滯,他是不允許再出一些對顏家或是“非凡公司”不利的傳言,說不定那樣子就會被有心人給利用了。
顏如佳的想法是好的,爲了楚斯凡,這個她愛的男人,她可以去做任何的事情。
現下,看到他那反常的行爲,她更想弄清事情的起因。
想了想,她決定去醫院一趟,看看能不能取到什麼線索,當下就讓顏家司機備車送她到人民醫院去。
當她到了醫院,這時候的記者早就散了,醫院門口又恢復一開始正常的樣子。
司機停好車,她一打開車門就直往醫院的露天茶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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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記者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祁鈺見祁峰豪在病房,隨便扯了個理由走下樓想着散散心,誰知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剛纔和楚斯凡打架的那地方,座位已經重新擺好了,怎麼看也不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打鬥。
他心血來潮,乾脆坐了下來。
他那一臉的傷痕,不時地惹來走過的人的注目禮,可沒人敢說些什麼。
他點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就要那種最本色的苦澀味,抿一口入脣,他皺了一下眉,立即放下杯子。
這是什麼黑咖啡,甜得那麼厲害,居然還敢給他端上來。
他擡頭,想揚手找來服務生,驀地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及近地走了過來。
他以爲自己看錯了,眯了眯眼,又再看了一遍。
沒錯,那走來的人確實是顏如佳。
顏如佳是走近才發現他的,看到他,她的腳步頓住。
“佳佳。”祁鈺從座位站起來,叫了一聲。
哎,真是冤家路窄。
顏如佳在心底嘆一口氣,這個情況她也不可能回頭就走吧,那不是她的作風,遇到了又怎樣,那就大方打個招呼吧,反正她也是來了解事情的起因的,祁鈺在這裡對她來說不是更好嗎?
於是,她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也回了一句:“阿鈺,好久不見。”
“坐?”祁鈺指着對面的位置。
“好的。”
顏如佳來開椅子坐下來,看到他推到一邊的黑咖啡,招來服務生也點了同樣一類型的黑咖啡,待咖啡送上來,抿一口喝下問:“你怎麼不喝了,不合胃口?”
“我放涼一點再喝。”祁鈺隨便扯了個小謊話。
其實,這咖啡是顏如佳喜歡喝的,他以前爲了和她同一步伐把她喜歡的東西都試了一遍,曾經他也覺得這咖啡很好喝,卻不知爲什麼這麼久沒喝居然會覺得那味道甜得過分,根本就不像正宗的黑咖啡。
“涼了就不好喝了。”
“那就不喝了吧。”
聽到這話,顏如佳無奈地笑了:“阿鈺,你還是跟個小孩子一樣,一點都沒變。”
“是嗎?”祁鈺挑了挑眉,“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楚斯凡才像個男人是吧?”他說這話,表情非常的平靜,彷彿說的並不是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一樣。祁鈺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平靜地就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待到話出口後,感到有些意外。
顏如佳看着他,確定他並不是在發怒才慢慢地答:“你要聽真話?”
“我希望你說真話。”
“好,那你先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得來的?”
“如果我說不是因爲你,你會相信嗎?”
“你可以說說看我相不相信。”
祁鈺不說話,黑眸盯着眼前這個他花了差不多十年時間來追逐的女人片刻,忽然有種悲涼從心底最深處涌上來。她的樣子還是那麼的美麗,氣質還是那麼的高貴,可是他卻感到有些東西隱隱地變了,她以前從來不會試探他的,而現在的她就像個他在商場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一樣,表面客套,內裡卻在算計着怎麼把話給套出來。
她想知道他爲什麼和楚斯凡打架,那她可以直接說出來,爲什麼要假惺惺地裝作關心他的傷勢一樣,她以爲這樣子就不會傷害到他,卻不知這樣子只會讓他更傷。
祁鈺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兩人靜坐了一會,他率先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顏如佳忙叫住他:“阿鈺,你還沒告訴我呢。”
“我臉上的傷怎麼得來,我想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想問我爲什麼會和楚斯凡打架,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來問我。”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顏如佳還想繼續追問的,可是祁鈺走得太快,而且他那話表明是讓她自己去找楚斯凡問個究竟,她清楚他的脾性,他一旦決定的事是怎麼都不會改變心意的,就算她追上去他也未見得會告訴她,而且她還傷他傷得那麼深。
顏如佳在座位坐了一會,想着茶桌的服務生應該知道些什麼吧,又找來服務生問了一下,誰知那服務生那段記憶好像被人切斷一樣,問什麼都只有三個字的回答,“不知道”,“不清楚”,“不瞭解”,顏如佳問半天問不出一個所以然,最後灰心地付錢走了。
待她走後,茶桌的轉角走出一道高蜓身影,看着她走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接着他的目光移向醫護樓,眸裡閃過一絲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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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佳無功而返,祁鈺也一臉睏倦地回到了1號vip病房。
祁峰豪看到他回來,打趣道:“剛纔出去還精神奕奕的,怎麼回來就一臉倦容了?”
“我又不是鐵打的,還不給我累了嗎?”
“喲,你還會累啊,我見你不知道多有精力,一邊處理公事一邊還跑去找人打架。”
“爺爺,你別挖苦我了。”
“不想我挖苦你,那你好好地做點正經事。”
“我哪天做的不是正經事?”
“哦,是嗎?那你怎麼現在不做點正經事來給我看看?”
“比如?”
“比如,跟我說說你決定將來怎麼當個好爸爸,怎麼教育孩子。”
怎麼當好爸爸?
怎麼教育孩子?
這兩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因爲他壓根就沒想過這孩子會從俞佳的肚子裡出來。
祁鈺真是被問住了,半天答不出來。
祁峰豪睨着他,昨晚那番話還歷歷在耳,他太瞭解這個孫子了,如果今天他遲一步的話,說不定這個混賬孫子就把他的曾孫給拿掉了,想到這,他即使再怎麼疼這個孫子,他也不容許他做出這樣子的事,立即拉下臉嚴聲道:“阿鈺,有些事我只說一次,不管你和小佳是什麼樣的關係,現在她肚子裡有我們祁家的骨肉,那你就要好好地對她,下次要是再出現像今天的事,你小心我跟你斷絕爺孫關係,還有,不允許你私下決定我曾孫的去留,這是祁家的血脈,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知道沒有?”
“爺爺,你都決定好了,做什麼還問我?”祁鈺苦笑。
話都這麼絕了,他還能怎麼辦?
“我希望你也有一樣的共識。”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可能,人生定數千變萬化,你敢保證有一天你不會愛上小佳?你不會後悔你今天對她的所作所爲?”
“我不會!”
祁鈺斬釘截鐵地說出這三個字,他怎麼可能會愛上那個女人?
楚斯凡那該死的男人帶給他的屈辱,他這輩子都不會忘,那女人是他愛的人,如果不是因爲她某些方面像顏如佳和一具帶給他快樂的軀體,他厭惡她還來不及。
“哎,孩子,我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祁峰豪是真無奈,有些事還是要以後經歷了纔會懂,什麼叫做曖,什麼纔是合適的人,這傻孩子,他真怕他會越錯越深。“爺爺以前答應你不過問你的感情事,現在我也不會問,我只要求一點,在小佳生下孩子之前你要好好地對她,生下孩子後我不會再要求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
祁鈺不答應也不反對,只是沉默。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在這裡好好想想。”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阿文就在樓下,你幫我叫他上來就成了。”
祁鈺不依,還是推着他下了樓,把人送上車看着車子駛出醫院大門口,他站在樓下一會才重新折回1號vip病房。
俞佳還沒醒來,但是臉色並沒有起先那麼難看了。
他坐在沙發遠遠地看着病*的方向,手撐在椅背,想着祁峰豪剛纔對自己說的話,手指不停地撫着自己的額角。
他怎麼會愛上這個女人,撇開她是楚斯凡愛的女人這點事實,光是說她所有的一切,樣子,氣質,性格,做事的方式,這些的這些都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想要的就是顏如佳那樣子的女人,一個和他足以般配的女人,即使現在的他對她的改變有些心寒,但她還是他想要的,這點不會改變,以後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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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沉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俞佳終於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她皺着眉,感到頭有些痛,記憶最後是祁鈺撞了她的肚子一後,最後她痛得暈了過去。
啊,她的孩子!!
想到這個,俞佳一驚,徹底醒了過來。
手撫上肚子,還是那樣的平坦,根本察覺不出裡面那條小生命是否還存在。
她急急地下了*,連鞋子都沒有穿就想往外跑,可當她的手纔剛碰觸到門把,洗手間門前就傳來一道問話:“你要去哪裡?”
她轉過頭,看到祁鈺就站在洗手間門前看着她,腳步頓時有些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
祁鈺見她那害怕的樣子,眉頭皺起來朝她走了過來。
俞佳抽一口氣,腳步更加慌亂地後退。
他不想要孩子,那她懷孕了,他是不是就會逼着她把孩子給打掉?
又或許,她的孩子早就沒了,他怎麼可能會讓她生他的孩子,她對他來說只是一顆棋子,由始至終都是一顆棋子,沒有半絲的溫情,即使有那也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越想越慌,越慌後退的腳步就越亂。
最後,兩腳交叉,一個不注意自己絆倒了自己。
祁鈺見狀,上前一步把她攬住,及時地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有些不悅地提高聲量。
如果她自己摔倒把孩子給摔沒了,爺爺肯定是說他做的好事,到時候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俞佳被他那一吼嚇得更加害怕了,“放開我!”她想掙脫他的懷抱。
這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居然連她的家人都設計。
“求求你,放了我吧!”她懇求。
祁鈺眯起眼,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他都退步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想要惹怒他?
“閉嘴。”
他想把人拉回*上好好躺着,可俞佳卻一直在往後退,他乾脆一把打橫抱起她往*上走去,把她放到*上,他威脅:“閉眼,睡覺,否則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又在拿她的家人威脅她了嗎?
俞佳又驚又怕,聽他那樣子說,立即閉上眼。
可是,她那渾身發抖的身軀卻讓祁鈺皺着的眉皺得更緊了。
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一醒來就這麼反常,難道是怕他把孩子給打掉?想到祁峰豪下的決定,又想到她和楚斯凡私下的約會,祁鈺的心情瞬間變得惡劣起來,整個人只覺像吞了一顆蒼蠅一樣噁心不已,他咬了咬牙,低哼一聲站起來重新回到沙發上。
可他還沒走幾步,俞佳又再次從*上爬了起來。
這一下,祁鈺是真的火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俞佳的眼淚猛地滾落下來,“撲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我求求你看在我已經沒了孩子的份上,放過我,放過我的家人吧!”
祁鈺愣住。
半晌,才反應回來:“你說什麼?”
“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給你磕頭,我求求你……”俞佳已經亂了心神,對着祁鈺猛地磕起頭來。
她一度對他幫了自己家人而心存感激,昨天楚斯凡卻告訴她,那是祁鈺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爲的就是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他,成爲他的棋子。她從沒這麼害怕過,她居然會愛上害她差點家破人亡的男人,居然還會希望他能夠回頭看她一眼,這樣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會愛上她,對他來說,她就是個賣來的女人,永永遠遠不可能被愛上,更別說爲他生孩子。
“你搞什麼?”
祁鈺把她拉起來,不讓她磕頭,把她按在沙發不讓她再動彈半分。
“俞佳,我告訴你,你肚子裡的孩子還在,聽到沒有,你肚子裡的孩子還在。”
什麼?
俞佳呆呆地看着祁鈺,聽清楚他的話了。
他說,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在!!
她的孩子,還在?
她的情緒瞬間平穩了下來。
祁鈺見她鎮定,慢慢地鬆開抓住她手的手。
“爲,爲什麼?”
“沒爲什麼,我想留下他就留下他。”
“你爲什麼願意?”
“我說了我想留下他就留下他,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那你……可以放我走嗎?”俞佳用沒焦點的眼神看着祁鈺。
放她走?
現在說這句話未必太諷刺了。
如今已經不是他想要放人走就可以放人走,若他放她走,老爺子那邊他怎麼去交代。
“不可能!”祁鈺一字一字地說出這三個字。
她就知道,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那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你就這麼想走?”昨天和楚斯凡見過面之後,已經約定好了嗎?
祁鈺那股無名火又冒上來,“你想我放你走,那你就把五百萬還給我。”他知道這個事情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沒錢。”
“沒錢那就拿你肚子裡的孩子來交換,只要你給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放你走,絕對不動你家人一根汗毛。”祁鈺慢慢地道。
聽到他說到肚子裡的孩子,俞佳沒焦點的眼神終於又聚焦起來。
他讓她用孩子交換她和家人的自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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