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
“老爺子……”
“老爺子……”
祁峰豪揚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大家稍安勿躁,我祁家不是輸不起的人,我會向楚先生大力爭取保留原來的人事制度,還有你們這些元老級的人物。”不管怎樣,楚斯凡也是個生意人,他既然把股份購買下來,自然也想公司好好發展,這些人要經驗有經驗,要能力有能力,他相信他也是知道事情的利與弊的。
大家一聽他這麼說,懸掛這的一顆心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安穩了下來。有了這個保證,他們就不擔憂會失業了,要知道他們現在這個年紀出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這麼好的職位。
半個小時後,司儀開始站在臺上莊嚴地發話。
西裝筆挺的司儀說起【龍翔集團】的發展歷史,也說起了這麼多年艱難的奮鬥以及每個員工對【龍翔集團】做的貢獻……他說了很多很多,在場所有的人明顯都沒有心思去聽,只有最後一句,大家才放上了注意力。
“最後有請我們的新大股東楚斯凡和一直在他背後支持他的乾爹,有請兩位。”
場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周圍的燈光也暗了下來,只剩下一盞追光燈。
紅地毯上的盡頭,門打開,楚斯凡推着輪椅出現在衆人的眼前,輪椅上坐着一個年逾半百的老人,面容僵硬,頭髮花白。
上官雲鳳和顏如佳兩人猛地倒抽了一口氣,這……這個坐輪椅的老人不就是那天在生日宴會上問洗手間的那個老人嗎?他居然是一直在楚斯凡背後支持着他的幕後人士。
上官雲鳳更是驚訝,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裡有股恐慌要把她整個人掩埋,爲什麼這個老人一出現,她就不由自主地害怕,心驚,想要逃離?
楚斯凡和老人經過他們三人的時候,還特地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那雙眼,渾濁而犀利,似是帶着勝利和得意,看得上官雲鳳更加害怕不已。
這眼睛,這神情,太熟悉了,熟悉得她差點就想尖叫出聲。
“哼!”老人冷笑一下,繼續往前。
楚斯凡推着他走到臺上,抓起話筒先是讓全場鎮定下來。
“謝謝大家光臨今天的股東大會,趁着這個機會,我還不是十分熟悉公司的流程,但我還是感謝大家對公司以往所做的貢獻,在這裡,我代表以前的董事和祁家都向你們表示最高的敬意。”說到“祁家”兩字,他特意加重了幾分語氣,接着彎腰給在場所有的人鞠了一躬。
下面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討論的內容不外乎是新大股東居然一點架子都沒有,那些前面還擔心着自己錢途的元老級高層人士也紛紛點頭,對他卑恭的態度表示讚揚。
只是,在祁峰豪、上官雲鳳、顏如佳的眼裡,他的卑恭只不過是一場演戲,三人都是一副沉默抑鬱的樣子,特別是上官雲鳳,沉默中更多了一分慌亂,質量上乘的禮服被她揉得都起了褶子。
現在祁鈺還在拘留所,前途未卜,而過了今天后“龍翔集團”這位子就開始屬於楚斯凡,她不過纔回國十年,才當了僅僅十年的祁家夫人,她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楚斯凡發完話後,接着就輪到祁峰豪被請上了臺。
祁峰豪一輩子打爬摸滾過來,什麼場面沒有見過,顯得非常的淡定:“【龍翔】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在這裡我要謝謝大家,如果沒有你們,我想它也不能發展得這麼大。我這一輩子,做的事都對得起天地良心,唯一對不起大家的是這次我孫子鬧出的事,他在拘留所不能出來,那就由我這個老人向這裡所有的人都說聲抱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說完,彎下身子九十度,俯於自己的腿上。
衆人唏噓。
一直處於首富地位的祁家,向來高高在上,竟然也彎下腰了。
不管事情怎麼發展,但好歹祁峰豪的人品是非常好的,而祁鈺在當總裁的期間也非常的盡責,於是大家紛紛鼓起掌來,就當是慰藉一下這個老人吧。
祁峰豪下去後,開始是那些元老級高層人士的發言。
【龍翔集團】的高層人士衆多,就算一個人講一句話也得花費半個小時。
一直面無表情,處於沉默狀態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的顏如佳倒驚奇了,事到如今,楚斯凡怎麼還這麼有耐心?應該一出來就表露楚他的浪子野心纔對。
想法纔剛落,某個高層人士就站到了臺前,以嚴肅的聲音道:“其實,除了慶祝之外,今晚還有件事需要跟大家說一下的。”
重頭戲,終於來了嗎?
在場所有人也安靜了下來,每一個都看往臺子上。
那位董事低咳兩聲,緩緩啓口:“由於祁鈺先生這一次的過錯,我們一衆高層人士對他表示相當的失望。爲了公司的利益和大家的發展着想,我們都覺得總裁的位子有大股東楚先生來坐是最好不過的決定,從今天開始,【龍翔集團】就交由他來全權負責。”
似驚訝又似是早已預料,似贊同又似是暗中反對。
所有的人都靜默下來,幾百人的會場一下子靜默下來,那該是多麼奇怪的一個畫面,祁鈺在公司的員工的心裡面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楚斯凡異常鎮定地抓起了話筒,“我向大家保證,只要有我做總裁的一天都絕對不會讓大家無緣無故失業,而且從今天開始每個員工的工資增加爲原來的百分之十,不知大家對這個決定是否滿意?”
場面還是靜默,片刻後,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什麼情義,最終還是敵不過金錢的*。
顏如佳無奈地搖頭苦笑了一下,事情已無挽回之地,她轉身往會場門走去,與她一起的還有推着祁峰豪的上官雲鳳。
突然,楚斯凡的聲音又在會場裡響了起來:“上官女士,祁家的當家主母,現在並不是你離開的時候,有件事我想你還是要處理好再走。”
上官雲鳳的身軀僵住,隨即微微發抖起來。
“例如,關於我母親被你殺害一事。”
這一句話落下,全場鬨動。
什麼?
大家的心頭浮起這兩個字,不約而同地看向上官雲鳳,臉上無一不是驚訝無比的表情,其中也包括祁峰豪和顏如佳。
即使不轉身,上官雲鳳也知道背後那些目光有多訝異。
她握了握拳,咬着牙折回身,一步一步走向前臺。
“雲鳳……”祁峰豪沒想到她突然這麼反常,急聲叫。
顏如佳看了看場面,推着他也折回了頭。
大家甚有默契爲他們分開一條路,上官雲鳳站到臺前,平時保持着優雅的面孔現在充滿了怒火,手指直直地指着楚斯凡,氣得渾身發抖:“楚斯凡,我和你沒什麼夙願,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楚家人任何一個人,你憑什麼說是我殺害你母親?和我上官雲鳳做過什麼我會承認,但我請你不要再誣賴我。”就算心底再怎麼震驚恐慌,上官雲鳳也是知道什麼叫做先聲奪人。
她殺害的人只有一個,那人叫上官蘭馨,是她的妹妹,如果眼前這個楚斯凡真是那賤女人的兒子,那又如何?當年她做得乾淨利落,壓根就沒有人發現這件事,他沒憑沒據,他能奈何得了她?
“誣賴你?”
楚斯凡溫和笑開,在衆人面前他展露的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上官女士,關於這個問題你還是跟警方解釋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啊你?”
上官雲鳳剛問完,幾個警察就從會場門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最高級,類似警長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對她說:“上官雲鳳,現在懷疑你涉及到二十多年前的謀殺案,請你跟我們回警察局接受調查。”亮閃閃的手扣一下子就亮了出來。
上官雲鳳後退兩步,臉都黑了。
“接受調查,我爲什麼接受調查?我沒殺人,我說了我沒殺人,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麼拉我回去調查?”
警長往後頭朝手下襬首示意,兩個年輕的探員就上前把她兩根手臂反握在後,手扣“啪”一聲扣上了她的手腕。
上官雲鳳瘋狂地掙扎起來:“放開我,我叫你們放開我,你聽到沒有。”
“警官。”
祁峰豪叫一聲,擋在幾人面前:“你們這樣子沒憑沒據就把人拉回去,未免也太兒戲了?這裡這麼多人,也不怕別人看了你們的笑話嗎?”雖然這個媳婦向來尖酸刻薄,但他還是相信她不可能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這個楚斯凡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楚斯凡走下禮臺,站到祁峰豪的面前:“老爺子,我尊敬你是我的爺爺,我才放你一馬。可這女人做過的事她就要爲她當年滿手血腥而買單,該解決的事還是需要解決的,難道你想當那個幫兇嗎?”
爺爺?
這一段話出,不只是在場的人,就連祁峰豪自己也被震驚得半晌回不過神。
他,他……楚斯凡說他是他的爺爺?
那,那他難道是蘭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