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福禍雙至

“醫生,你……你確定這是我的化驗單?”當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玉筱希仍舊無法相信她竟然真的懷孕了,而且懷的還是炎非墨的孩子。

“玉小姐,你放心,結果一定不會有錯的。”對於玉筱希這樣失去理智的質疑,醫生於是將語氣加重了一些。

玉筱希將從醫生手裡的化驗單緊緊的攥在手心,身體像被突然間抽空了一般,失去了主心骨。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動手術?”醞釀了好一會兒,玉筱希終於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滴血剜肉般的決定。

“玉小姐,我建議你最好把他們生下來,因爲你的子宮壁比較薄,如果流產的話,很有可能導致終身不孕,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他們發育得很好。”

“你說什麼,他們?”

“嗯,從B超的初步顯示來看,你懷的是一對雙胞胎。”

“雙胞胎?”玉筱希和阮靈佳兩人異口同聲,面上都顯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

“嗯,這種機率還是比較小的,因爲你本身體質不好,加上又是雙胞胎,如果要動手術的話,風險會很大,所以從安全角度上,我們還是希望你能把孩子生下來。”醫生的十分中肯的提議道。

“可是……”玉筱希怔怔的看着醫生,又轉眼對上身側的阮靈佳:“靈佳,我現在該怎麼辦?”原本最壞的打算就是將孩子拿掉,可是現在竟然又出了這樣的狀況,終身不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玉筱希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現在才二十歲,又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如果把孩子生下來,她又拿什麼去養活他們。

這一刻阮靈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沒有想到玉筱希竟然會懷上雙胞胎,更沒有想到手術的後果會如此嚴重。

“希希,我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來太突然,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清楚。”現在不是立刻做決定的時候,如果一個失誤,那對玉筱希而言是無法補救的傷痛。

“好。”玉筱希無奈,只得暫緩思緒,因爲事實擺在了面前,逃避已經一點用處都沒有了,而作爲事情的當事人,身在囫圇之中,她已經失去了方向感和判斷力。

一路上,阮靈佳和玉筱希都沒有說話,這突如其來的兩個消息像千根蠶絲將她們思緒纏緊,勒得她們都透不過氣來。

“希希,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把孩子打掉。”回到住處,兩人才一進屋,阮靈佳就立刻挑開了話題,她也是經過再三思考才下了這個決斷的。

“爲什麼?”想到要做手術,醫生的話就不由得在耳邊響起。玉筱希的心也不由自主的一顫,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裝滿了疑惑。

“第一,你現在還年輕,如果把孩子生下來,你的未來就完全被束縛了;第二,孩子的父親未知,這就表明你得單獨把他們拉扯大,且不說撫養費用的問題,你現在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連養活自己都成困難,更何況還要加兩張嘴,而且一旦孩子出生,至少三年裡,你根本沒有辦法工作,試問你的經濟從何而來;第三,你若帶着兩個託油瓶,後面的路一定很難走,除非你這輩子不嫁,要不然,想找一個好男人結婚,很難。第四,你未婚先孕,倘若孩子出世,必然惹來許多的流言蜚語,面對社會和家庭的雙重壓力,你何以立足?所以希希,我不想你的一生被孩子給毀了。”阮靈佳一字一句,雖然很尖銳,但卻客觀,她確實也是在設身處地的爲玉筱希考慮。

“可是靈佳,如果我動手術,最後像醫生說的,終身不孕,生不了孩子,作爲女人,活這一世又有什麼意義?”生孩子是每一個女人一生當中最美麗的時刻,而當媽媽對自己最好的證明和肯定。

“醫生只是說可能,也就是說並不一定會造成那種結果。”

“我不想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玉筱希態度很堅決,雖然剛纔阮靈佳的那些話說得很客觀,也十分有道理,但是相比較於能夠做一個正常的女人,分量還是輕了一些。

“可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阮靈佳亦固執已見,繼續遊說:“女人又不是機器,爲什麼一定要生孩子。再說了,現在社會上丁克的大有人在,人活一世,何必拘泥那麼多,開心就好,爲什麼要讓兩個孩子毀了自己的一生呢?”

“我只想要一個完整的人生。”玉筱希堅持。

“有了孩子,你的後半輩子就全毀了,還談什麼完整,我希望你不要拿命運作賭注。”阮靈佳的語氣開始強烈,她不知道玉筱希以後活得太辛苦。

“這一次我非賭不可,如果幸福是用犧牲孩子和女人一生的驕傲換來的,那我寧可不要,靈佳,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把他們生了來。”玉筱希也是經過了許久的思想掙扎才鐵了心,咬着牙作下決斷的。

“希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有想過後果嗎?孩子一旦生下來了,你就沒有退路了,你不要這麼任性好不好?”阮靈佳面上泛起絲絲怒氣,對於玉筱希這樣的決定很不能接受。

“我現在很清醒,我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行,你不可以要他們。”阮靈佳態度開始剛烈:“必須拿掉。”

“你沒有權力要求我,他們是我的孩子。”玉筱希聲音的分貝也提高了不少。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義務這麼做。”

“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我必須得管,希希,且不說你以後的生活有多艱難,你有想過他們生下來以後會面臨怎樣的狀況嗎?沒有父親的孩子就會被別人叫野種,你明白嗎?”阮靈佳依然不肯退讓半分,說詞也更加的犀利

“誰說我的孩子沒有父親?他們不是野種。”小時候就是因爲她被父母拋棄,所以經常被同齡人這麼喊,於是在她的心裡,對野種這個詞有很深的忌諱。

聽得玉筱希這句話,阮靈佳的眼睛裡瞬間身射出一道銳利的光:“希希,你是不是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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