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君這麼突然一抱,我嚇呆了,我完全想不到王君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在我以前的兄弟面前將我突然的抱了起來。也不問我答應不答應,被他這樣抱着,離開了曾今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直到王君抱着我走了幾步以後,我這纔算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大腦迅速的轉了起來,起初下意識的想掙扎離開王君的懷抱,但很快我便想到,如果這時候我掙扎的話,不僅會給小襪子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而且以前的兄弟們會更加的留意起我來,我這樣做的話,也顯得實在太矯情,暫時這還是我所不希望的。沒有辦法我只得僵硬着身子,任憑王君這麼抱着我,直到進入急症室後,王君小心的將我放在了牀上。
終於可以長長的呼一口氣了,至少現在兄弟們已經看不到我了,不會再發生別的什麼我不希望發生的事情了。但王君焦急的樣子跟喊叫聲,再次讓我汗顏不已,將頭快埋到了胸口裡。剛將我放下,王君便衝着正坐在板凳上帶着金絲眼鏡,悠閒的喝着小茶,跟小護士聊的正歡的年輕醫生吼道:“醫生,快快,我朋友受傷了,你快給她看看。”這傢伙,沒事瞎嚷嚷什麼啊,我又不是真的受了多大的傷,不過是歪着了腳而已。被他這麼一喊,倒感覺好象再不搶救我便會離開人世一般。
我不斷的告戒自己,我是女孩子,我要矜持,至少要裝矜持。不然回頭真的含韻非扒了我皮不可。頭埋在胸口牙齒咬的咯嘣直響,剛纔跟我朋友的事情如果不是這傢伙非參合到裡邊,也不會弄的那麼不愉快,更可氣的是這傢伙最後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將我抱了起來。回頭兄弟們要知道了我的身份,非拿今天的這件事情笑話我不可。都是這傢伙給我帶來的,雖然低着頭,但我還是斜眼狠狠的瞪了小襪子一下。
不過看到一臉小襪子焦急並且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裡隱約的又涌現出一絲溫暖來。哎算了,畢竟這傢伙也是真的關心我,真的爲我好啊。如果我還是男孩子的時候,能交到一個這樣的朋友那該有多好。至於兄弟們的事情,回頭還是隻將自己的秘密告訴王君算了,相信有他給我做證明,加上我又熟悉以前的一切,兄弟們會逐漸的接受我的。畢竟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話,便是我也不會相信的。更別說讓我一一說服以前的兄弟們相信我說的話了。
雖然將頭埋的很低,但我仍然斜着眼睛可以看到急症室裡的一切。潔白的牆壁,一個氧氣瓶斜靠在我的牀頭邊,左手邊是一些急救器材,右手邊則擺放着很多反正我叫不出名字的藥品來。在我左腳方向靠近門的地方,一個年輕的醫生正在跟兩個看起來長的不錯的小護士說着什麼,從她們不時流露出來歡快的笑容裡,我可以用腳指頭猜出,一準兒不是談工作上的事情。而在急症室雪白的牆壁上,最顯眼的地方掛着一張用鏡框鑲嵌的急救制度。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急救制度上一定不會允許將病人扔在一旁,醫生護士談笑風聲這一條吧。見到他們這個樣子,我原本已經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小襪子對我這麼好,我不可能將火發在他的身上,以前的兄弟我更加不會,如果這三人還不識相的話,待會我可要好好的教訓他們一下,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老虎不發威你還真拿我當病貓啊。
見自己醫生跟護士仍然坐在那聊天,小襪子以爲他們沒有聽見,向他們那又走了兩步,靠的更近了,再一次用那驚天動地的嗓子喊了一次。他這一聲倒真把那兩小護士嚇了一跳。可能還從來沒見過有病人家屬敢跟醫生叫板的呢。那小醫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象被踩着尾巴的貓一樣,渾身毛豎着蹦了起來。眼睛瞪的老大,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用凶神惡煞都是種美化。便是我在一旁的牀上偷偷的看了下都感到很驚訝。一個高等學府出來的醫生,爲什麼素質還不如我的那幫兄弟呢。
一把將王君從他面前推開,嘴裡嚷着:“幹嗎,幹嗎。你這喊喪呢。沒看我們正忙着嗎。怎麼想看病,等着吧你。”說完沒好氣的坐了下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招呼那兩個小護士坐下。此刻王君已經是滿臉怒火,眼睛瞪的老大,我在一旁賊笑。好好這下精彩了,兩個人的職業都是屬於被別人捧慣了,受不得氣的傢伙。醫生對警察這兩個我平時長長接觸受盡了鳥氣的職業,真恨不得他們打起來纔好。
大概是看到王君也不是什麼善主兒,沒有經歷過什麼陣勢的兩小護士,有些畏縮當那小醫生招呼她們坐下來的時候,她們沒有敢象醫生那樣做,而是拉了拉小醫生的袖子,小聲的說道:“我,我看我們還是先給患者處理一下吧。”她的這句話好象觸到了小醫生的哪根神經,只見他茶杯往旁邊的桌子上重重的一摔,杯子的水濺了他一胳膊都是,這讓他更加的生氣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我平時是怎麼跟你們上說的,你們怕什麼,我就不相信看病的還敢得罪我們醫生。就不給他們看怎麼着,你忘了院長是我舅舅,怕什麼。”他這話好象是在安撫那兩個受到驚嚇的小護士,又好象再暗示我們,怎麼樣院長是我舅舅,哪怕你們找到了上頭都沒有人敢管我們的閒事。
聽了這話,我不光光是生氣這麼簡單了,如果這樣的醫生還留在醫療隊伍中,可以想象以後當患者或他們的家屬來看病仍然會受到這樣的對待。而且又是個急診醫生,來看急診的哪個都是耽誤不得的,今天你遇到了現在的我,正好利用現在的身份將你這個蛀蟲清楚出去。以後我兄弟們來看急症也就不會有遇到你這樣的垃圾的危險了。想到這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還是先彆着急看下去再說。
小襪子是什麼人,當然不會被他的那個什麼院長舅舅嚇到。一把提起那小醫生的領子,惡狠狠的說道:“你到底看是不看,如果你敢說不看的話,我讓你也嚐嚐當病人的滋味。”雖然這傢伙大腿已經在發抖了,但嘴裡仍然很倔強的說道:“老子就是不看,你敢把我怎麼樣。告訴你我舅舅是……”不等他再說下去,王君一拳已經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因爲王君拳頭的衝力,小醫生向後跌去,將我旁邊擺放藥品的櫃子撞翻,藥品灑落一地這才停住了身子。因爲受不了這一拳,雙腿一軟啪的一聲,癱坐在地上。此刻我歪頭向他看去,媽呀,只一拳這傢伙的臉便迅速的鼓了起來。眨眼的功夫,臉上已經腫成了饅頭,眼鏡片也碎了一地,躺在地上哼哼了起來。
而站在一旁的兩個小護士看到這一幕驚叫了起來。那個看起來年紀稍大些的護士好象更有經驗點,叫完以後迅速的衝出急診室的大門。照我的估計可能去找保安之類的人去了,或者最好能通知這傢伙的舅舅,如果他舅舅也是這樣的人話,回頭兩個垃圾一快收拾,便當是爲老百姓們做一件好事了吧。眼見王君還想上去再打,我趕忙拉他的胳膊勸道:“好了,你這傢伙總是那麼衝動。你看他這樣子還能禁的起你一拳嗎。再說你如果這樣鬧下去,我的腳還看不看啊。”被我這麼一提醒,小襪子纔想到來這是爲了給我看病的。
於是便丟下了正躺在地上哼哼的醫生,也不問我答應不答應,一把又將我抱了起來。嘴裡說道:“媽的,這是什麼鳥醫院,還人民醫院呢,我看比私人醫院還黑,至少人家收你的錢還給你看病呢。”說着抱着我便向門外走去。而剛纔還傻呆呆的看着這一切的小護士,發現我們要走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向前走了幾步,抓住了我的裙子。顫顫微微的說道:“你,你們,你們不要走,等,等這裡的事,事情解決,解決了你們,你們纔可以走。”勉強將這句??說完,便死死的拉着我的裙子,不說話也不鬆手。
這小護士還真是聰明,她知道如果她這時候拉着王君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拉住我們,王君只要輕輕一掙便會掙脫開來。但此刻她卻拉着我的裙子,王君爲了顧及到我的傷勢,當然不敢再用力氣,而這樣她也達到了將我們留下來的目的。其實我根本也不想走,反正我只是傷着腳而已,雖然很痛,但自己的傷勢自己最清楚,沒什麼大礙。既然你那麼想讓我留下,我便滿足你的要求,但在心裡又多了眼前這個狡猾的小護士,不是我想找你麻煩,是你自己再找自己的麻煩。
王君見她拉着我的裙子,果然象我想的那樣,不敢亂掙了。加上他因爲抱着我雙手得不到空閒,只得這樣僵持着。嘴裡衝着那小護士吼道:“你快給我放開,聽見了沒有,不然等下老子連你一快打,別以爲你是女的,老子就會對你手軟,聽見了沒有,還不給我放開。”無論王君怎麼威脅,那小護士只是將身子向後縮一縮,但那隻拉着我裙子的手,卻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大約僵持了一分鐘的樣子,門口便傳來了叫罵聲,“哪來的傢伙那麼猖狂,看個病居然還敢打醫生,真以爲沒有王法了。你們進去先把人給我抓起來,聽見了沒有。”一聽這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我便知道剛纔那個逃出去的小護士不僅找了保安,而且還將這傢伙的舅舅也喊來了。果然衝門口衝進來一個年約五十,肥頭大耳身上套着白大褂顯得象馬戲團裡的小丑一樣的傢伙。
一進門便看見他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一把抓住正呆呆的站在我們身邊,一隻手還緊緊的抓住我裙子的小護士,“我外甥怎麼樣了,他在哪快說,你倒是說話啊。”那護士不知道是被我們嚇的,還是被那傢伙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張的指了指還躺在地上哼哼的醫生。“啊,外甥,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啊。誰把你打成了這個樣子,你這讓我怎麼跟你媽媽交代啊。我當時可是拍着胸脯跟你媽媽保證會好好照顧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