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靜兒家大棚外圍的人,見到一向破落無比的錢家,來了兩個衣着鮮豔、長相靚麗的少年男女,還帶着已經變得都認不出來的靜兒,一個個的都在那議論起來。一致認爲是錢家,把靜兒送給這一對少年家了,也許是靜兒在他們家不安心,這對少年才陪着靜兒一起回來看看的。
靜兒的爺爺,現在心裡很犯難,肖堯這一來不打緊,還帶着個漂亮的女孩,看那女孩的裝扮,也不是一般人家,自己就是怠慢了肖堯,也不能怠慢了這個女孩,以後靜兒還要和肖堯去省城。可家裡沒吃沒住的,這一晚該怎麼度過。肖堯到是沒想那麼多,只想知道靜兒父親的病,有沒有治癒希望。看那情景很不樂觀。
“錢爺爺,叔叔是什麼病啊?看過醫生嗎?這裡離醫院遠嗎?”
“唉,她小哥啊,這些事,你就別問了,你和靜兒MAMA他們聊聊吧,眼看天色漸晚了,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走了這麼遠的路,怎麼也餓了。”
這次肖堯沒有阻攔。他想着大家都要吃晚飯的,錢爺爺要做晚飯是當然的事。肖堯就把目光看向了還在和靜兒親暱的母親。
從外面進來到現在,肖堯都沒正式注意過靜兒的母親,因爲她一直很悲慼,眼裡淚水就擦個不停,這時肖堯認真的看了下,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阿姨,呀,他心裡恍然大悟了。難怪靜兒能出落的如此豔麗,原來根源就在她的母親身上。
她一身洗的發白的淺藍色大褂,上面佈滿了各色大小不一的補丁,特別寬大肥胖的褲子,根本就不是屬於她自己的衣服。但都洗的很乾淨。烏黑的頭髮,打個髮髻,用一根細木棍插住。瘦削蒼白的臉,五官非常標緻,隱隱看出,靜兒就是出自這個面孔而更勝於藍。雙手白淨修長,帶着長期遭水浸泡的病色。
靜兒見肖堯在不斷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她乖巧的離開MAMA,來到肖堯身邊。趴到肖堯的腿上,把俏頭枕在上面,歪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她擔心自己一直和MAMA呆在一起,冷落了肖哥哥,看向MAMA,是希望MAMA理解自己的離開。
靜兒的母親,雖是聽她爺爺回來說過,靜兒對肖堯的依戀,但第一次眼見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她陌生的男孩如此親近,她還是有點異樣的感覺,再想到靜兒爺爺說過,靜兒每天晚上都要和她肖哥哥一起睡覺,她的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反而走近肖堯:
“靜兒她哥,你對靜兒所做的一切,她爺爺回來都告訴我們了。我們也替靜兒感激你。”
“阿姨,你就叫我肖堯吧。我這次來,就是想帶叔叔去看病的,你就告訴我,叔叔現在的病情吧,其他客氣的話,就不說了。”
“MAMA,肖哥哥在來之前就對我說了,爸爸的病一定能夠治好的,你就告訴肖哥哥吧。”
“唉,不是不告訴你,早先也請醫生看過,說是誘因引起的哮喘,想要治癒也不是不行,就是很難。沒有個幾百塊錢是不行的。我們家的近況你也看到了,吃飯都沒錢,到哪去搞那麼多錢,給他爸治病啊。真要有錢,我又怎麼捨得讓她爺爺,整天累月的帶着靜兒出去討飯受難啊。”
說到這,這個受盡人間疾苦的女人,再次泣不成聲,靜兒只好又跑過去,抱着媽MA,陪着她一起流淚。看得小玲又是一陣陣的心酸。
“阿姨,你不要難過,苦日子會到頭的,只要叔叔的病治好了。你們一家的日子,就會越過越好的。”
這時錢爺爺手裡抓着一隻雞,從外面走了進來,招呼靜兒母親去打理,他又轉身從幾個村民手裡,接過一些蔬菜和一大碗米走了過來。
“她小哥啊。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只好找鄰居,借來一隻雞殺了,你就多擔待些。我兒子的病,醫生說了不會傳染,可大家聽說是肺病,就都不敢進來。”
小玲起身過去幫忙了,靜兒也幫着MAMA燒水殺雞。肖堯把錢爺爺拉倒一邊坐下,他有點難過。連一點米都是借來的。還去借雞來招待自己,這讓他難以接受。但他並沒有阻攔靜兒的母親去殺雞。就讓錢爺爺和他們家人吃吧。
“錢爺爺,我們明天就帶叔叔去看病,你老不要急着拒絕,你老就想着,怎麼安排人擡叔叔去醫院就行。還有,找好蓋房子的地址,三間地址,聯繫人買磚買瓦,儘快動工。我不能在這呆多久,時間久了,我家裡又不放心了。”
“是啊,錢爺爺,肖堯這次回去,都沒回家呢,他跑出去一個多月,伯父和伯母都快急死了。我就是伯父派來監視肖堯的。”
肖堯的一番話,加上小玲的一番話,一下子就把錢爺爺嚇蒙了。這要給靜兒父親治病,還要給自己家蓋三間磚瓦房,這得要多少錢啊?自己加上兒子,就是一輩子也還不清啊。還有靜兒要他照顧尼。
“她小哥,這使不得啊,這真是使不得啊。我提前離開靜兒,都對靜兒說了,你替我們照顧靜兒,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再這樣下去,我如何擔當得起。”
“玲兒姑娘,你說她小哥都沒回家,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說,你是他父親派來監視他的?這到底是...”
老實巴交的錢爺爺,幾輩子的農民了,哪裡受得了肖堯現在是被監視的嚇唬啊。在他的意識裡,被監視的可都是壞人啊,肖堯分明是個好孩子,怎麼會被他父親派人監視了呢?
“肖哥哥,我去幫你被監視,你就可以沒事了。”
靜兒聽到爺爺說話的語調充滿驚恐,也嚇得跑到肖堯身邊來了。
“你看看你,盡在那胡說,把靜兒都嚇着了。錢爺爺,沒事,就是我父親怕我這次出來,又跑了不回家,讓她陪着我一起來,再一起回去呢。”
“肖哥哥,我媽說了,讓我和你一起回去,還說讓我不要想家,不要讓你帶着我來回跑,要花很多錢的。”
“今晚你們就在這熬一宿,明天就都走,你不要zai管我們家的事了,只要你幫我們照看靜兒,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靜兒的母親也開口了,她聽到肖堯要給自己治病,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可自己家分文具無,這筆鉅款,都要肖堯來出,她還是狠心的拒絕了。至於蓋房子,那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更別說磚牆瓦屋了。土屋現在都沒能力打造起來。躺在病牀上靜兒的父親,則是大聲的喘氣起來,說不出話來。
“兒子,你別急,你安心躺着,家裡事我們商量,你就別摻和了。”
“錢爺爺,我不是隨便和你說說的,我這次來,帶了錢來,足夠給叔叔看病和蓋房子的錢了,你總不能讓我這麼大老遠的再帶回去吧。”
“啊”
“啊”
“啊?”
肖堯的話把除了病人和靜兒以外的人都嚇住了,這也包括了小玲。但小玲的驚呼裡是帶着疑問的。伯父和伯母的情啊加起來也只有一千塊,肖堯哪來那麼多錢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