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被範芳菲比喻成銀樣鑞槍頭,他能不知道是啥意思嗎?那是《紅樓夢》裡,林黛玉嘲笑賈寶玉的話。以他當時之心態,真想衝上牀去,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鑞槍頭。
可是,他卻有點心虛,因爲剛剛纔被她哭怕了。
“哼,要不是你是女的,有你好看的。你要是睡好了就起來,昨晚你吃的東西都退賠了,趕緊去吃點熱乎的。”
範芳菲也知道自己剛剛氣惱的話,有點不講道理,她可不敢真把肖堯刺激很了,這個煞星可不是一般的男孩,他真要對自己做什麼,自己還真抵擋不住。
“你去買回來給我吃,我不困,但是渾身沒力氣。”
範芳菲立即恢復了小女兒家的媚態,肖堯原是擔心買回來涼了,但她這樣一說,肖堯只好拿了暖壺,倒了一杯水留下,又拿起鋼精鍋出門。
肖堯走後,範芳菲趕緊起牀,首先把門插死,在簡易衣櫃裡拿了自己的衣服,一邊檢查自己的身體,一邊穿衣。
在她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完全覺得自己和平常無異之後,心裡又不滿起來。
在那個秦滿江戀愛時,他多次低三下四的求歡,想得到自己。只因自己堅決不從而不能得逞。在五洋鎮那晚,都差點用強。
可肖堯卻在很容易得到的時候不取,難道自己在他的眼裡,就沒有一點吸引力嗎?
可她看到肖堯爲她留下的一杯熱水刷牙,心裡又暖暖的。一邊梳洗,卻一邊悶悶不樂,她看着牆上鏡子裡自己姣好的面孔,都少了不少自信。
肖堯真要是佔了她的身體,她肯定會恨死他的,可是,肖堯沒有那樣做,她卻又很失落,覺得肖堯對她不上心。女人就是矛與盾的結合體。
“來,趕緊的,趁熱吃。有饅頭,菜包子,肉包子,獅子頭,油條。還打了一瓶辣糊湯。”
肖堯一進來,就拿出碗筷,像變戲法似的,從鋼精鍋裡各樣拿出一個放在碗裡。
“你是在給我下毒嗎?”
“下毒?”
肖堯被範芳菲突然冒出的話,搞得莫名其妙。他稍一考慮,也就理解了。
“呵呵,芳菲姐,沒那必要,只要你以後不恨我把你和秦滿江攪黃了,我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還想着你感激我?你快吃,我來洗把臉。”
“你少提他。”
肖堯給範芳菲倒上一碗辣糊湯,就到水池邊洗臉,沒有牙刷,他只好吸點水漱漱口。
“給,你要不嫌我髒,就用我的吧。”
範芳菲沒有去吃,而是在肖堯身後,遞上了自己剛用過的牙刷,上面已經擠上了牙膏。肖堯一愣神,看了她一眼,接過來就刷。
見到肖堯沒說話就接過去用,範芳菲突然間就心情大好,立即感到自己餓壞了,連忙坐到小桌旁,大吃特吃起來。
肖堯至今爲止,還沒用過任何人使用過的牙刷,他在刷牙時,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那倒不是嫌棄,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
“舒服嗎?”
“什麼?”
“豬,快吃。”
肖堯洗完臉,往桌邊一坐,範芳菲給他倒上一碗,甜甜的一問,肖堯傻傻的不知,又捱了一句罵。罵就罵,豬就豬,肖堯不管,端起就吃。
肖堯最喜歡吃肉包子,今早特意多買了幾個,但他不知道從外面怎麼看出來,就在那找。範芳菲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露出裡面的肉餡。
“給,我不喜歡吃肉的,我吃蔬菜餡的。”
“哦,那正好,我不喜歡吃蔬菜,感覺就像吃草。”
肖堯也不客氣,伸手就來拿,範芳菲手一讓,躲開肖堯的手,直接塞進他的嘴裡。肖堯嘴裡塞滿包子,想說話也說不出來,連忙咀嚼幾口嚥下,再喝一口辣糊湯。
“芳菲姐,你原來對那傢伙也這樣好嗎?”
“噗。”
範芳菲 正喝在嘴裡的一口湯,被肖堯一句話給逼了出來,噴的滿地都是。
“說你豬你還真是豬啊?我怎麼可能?趕緊吃你的,盡說這些讓人聽着喪氣的話。”
話音一落,範芳菲有要了一個肉餡包子,再次把大半個包子塞進肖堯嘴裡。
“再要敢亂說話,就塞個整的進去,噎死你。”
這下肖堯倒是沒被噎死,而是感覺到脖子痠疼了。他一邊吃一邊晃動脖子,看得範芳菲皺起了眉。
“是不是扒牀上睡崴了頸子?”
“嗯,沒事,過個天吧就好了,我在學校扒課桌睡也幹過。”
範芳菲此時有點幽怨的看着肖堯,心裡火氣又上來了。
“誰叫你不到牀上睡的?我又不會吃了你,崴了活該。”
呃……範芳菲一說完,就感覺到這話不對,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在怪罪肖堯沒和自己一起睡覺嗎?她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一時不敢擡頭看他。
害羞時刻的女人,是最美的。肖堯也瞬間看傻了眼,嘴裡情不自禁的說道:
“芳菲姐,你真美。”
這是一句由衷的讚歎,肖堯沒有帶一點誇張的成分,也是他最純真的讚美。
哪個女人不愛聽讚美自己漂亮的話?範芳菲的自信,僅被肖堯這一句話,就灌的爆棚。
“那你說,我和你身邊的同學和妹妹比,誰更美啊?”
“你跟她們沒法比,你讓我怎麼說?”
肖堯緊跟着這句話,又把範芳菲打入了深淵,她氣得恨不得抱着肖堯啃上一口才解氣,眼睛瞪得跟鈴鐺一樣。
“芳菲姐,你別急眼啊,我說的是實話。”
“你還說?就是實話,你也不能這麼說吧?我真搞不懂,就你這情商,豬都不如,她們怎麼都跟你好的像分不開一樣。”
肖堯一看範芳菲氣得不輕,趕緊勸道:
“我說的沒法比,是你們不是一個階層的,她們都是沒開放的花蕾,而你就是盛開的鮮花,你說這怎麼比?”
原來如此,如此甚好。範芳菲怒火頓消,嬌豔的笑容又堆滿俏臉。
“跟你在一起,一會在浪尖上,一會跌進谷底,早晚一天,會被你氣瘋了。快吃,吃完睡覺。”
這一次的語言,溫柔得讓肖堯差點半身不遂。範芳菲已經不吃了,她站到肖堯身後,輕輕的爲肖堯捏起了脖子。
“舒服嗎?”
“嗯,舒服。”
愜意啊,肖堯此時就像一個君王,舒服得要命。這女人發起火來,能送人命;一旦溫柔起來,照樣會讓你魂飛天外。
“哦,芳菲姐,吃完我得走。我昨晚對小愛說,今天會去接他們一起玩。”
“這大冬天的,有什麼好玩的?吃完你睡覺,我去找她們。”
肖堯一想也行,還真沒什麼地方好去,最多下午去電影院看場電影。
周薇愛和袁鳶,在送完夏雪回家後,兩人在丁黑痣和秦滿江的護送下,快到家門口時,就打發他兩離去了,
小愛知道自己的父母,都不待見丁黑痣,眼不見心不煩,她也少了解釋,還是不讓爸媽知道爲好。
她和袁鳶商量,隱瞞下收了丁黑痣紅包的事,也不要提丁黑痣晚上在場,袁鳶當然一口應承。
她倆一進門,小愛父母還在吃晚飯,見到小愛和袁鳶都是滿身的酒氣,周叔叔臉色一沉,但礙着袁鳶在場,就沒有發作。在袁鳶問好後,他隨口問道:
“你們怎麼自己回來了?肖堯呢?”
“肖堯哥哥把我們送到門口就走了,他晚上回爺爺家睡覺。”
周薇愛隨口一答,拿着自己下午買的新衣服,帶着袁鳶走向自己的房間。
“跟你說過了,以後別再讓他給你買東西了,你怎麼老是不聽呢?”
身後傳來周叔叔不滿的抱怨聲。小愛想回頭說點什麼,但她頓了一下,還是和袁鳶走進自己的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她爸,我都跟你說了,孩子的事,你不要管的太緊,你看看,肖堯都不願進門了,都是你,老是拉着個臉,擱我也不願來看你的臉色。”
“你還怪我?你要是把小愛管好了,就認個哥哥多好,那樣纔是皆大歡喜,現在他臨門不進,搞的我都有一種忘恩負義的感覺。”
“你讓我怎麼管?兒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你咋不管?”
小愛房間的門雖然關着,但她這房間和父母的房間,就一道後加的半截隔牆,她父母房間的門是開着的。所以,她父母的對話,她倆聽得清清楚楚。
“小愛,你爸怎麼和我父母一樣,都不喜歡肖堯啊?我還以爲就我父母是老學究,老古董呢。”
“噓,你小聲點,我倒是發覺了,肖堯哥哥就是不討大人喜歡,除了他爺爺、奶奶和媽媽,只有靜兒一家人還喜歡他,就連肖堯爸爸,都對他橫眉冷對千夫指的。”
她倆咬着耳朵,把聲音壓得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現在,我到覺得肖堯好可伶。大人們爲什麼都要這樣對待他呢?他幫我家忙,我爸上次回去叮囑我和我哥,以後讓我儘量少和他打交道,沒想到你爸媽也是如此。這太不公平了,肖堯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還不是大人們都太自私,還不是因爲肖堯哥哥太厲害了?”
“可是,他要是不厲害,又怎麼能幫到我們呢?他厲害也沒欺負過任何人啊?他對你們多好,我都在嫉妒呢。”
兩個女孩的談論,以無果而終。不但她倆,就連肖堯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他,從來沒想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