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辦公室裡間的屋子裡,此時已經站滿了人。他們有男有女,但都屬於年輕一代,聽完肖五的話,大家掉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算命的就會騙人錢,內蒙明明在北邊,他說在南,他們說二十天內必回,這都快一個月纔回來,全是胡說八道。”
“看他們以後還怎麼吹牛百算百準,還怎麼自稱半仙。”
一屋子人,都在對算命先生和半仙嗤之以鼻。而此時,一個長相小巧而又略顯嬰兒肥的女孩走上前來說道:
“二子,我們村子現在可熱鬧了,本來就有一個大神在東頭給人看病,來人已經夠多了,這段時間,大嫂又在西頭秦舸半仙辦道場找你,你家裡每天都是抹席不幹。不管真假消息,來了大嫂就接待,誰都知道他們就混飯吃的。”
“小姑,我媽到哪找到這些算命的和半仙,他們現在還在我家裡嗎?”
說話的女孩叫肖穎,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有兩個妹妹。她年齡只比肖堯大一歲,但比肖堯大了一輩,和肖堯住在一個村子,就在肖堯家正南。
“我不知道,你回來了,他們得知會不會灰溜溜的跑了。但我今天早上來上班,你家門口還圍着一大幫人。要不然我回家看看,要是他們還沒走,我就回來告訴你。”
肖穎說完就要走,肖堯想到等她一個來回,一個小時都不夠,連忙說道:
“小姑,我跟你一起回去,這幫混蛋,我在外面忍飢挨餓,他們跑我家裡來混吃混喝,要是沒走,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聞言,大家都跟着肖堯一起出門,反正現在下班了,都跟着一起去看熱鬧,也幫個人場。全場最着急的就是小玲,她知道肖堯一犯渾,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來,就想着趕緊給阿姨送信去。
“小玲,你跟我一起去。”
看到小玲抽身要走,肖堯哪裡不知道她想幹啥?他上前一把抓住小玲的一隻手,拉着她就走。
小食堂吃飯喝酒還在繼續,肖堯不敢驚動,他帶着衆人繞開小食堂,沒從西邊廠大門走,直接從北門大車間出口,一路無阻,踏上回家的路。
在肖堯家五間正房的前院,一張大桌擺在院子的正中央,上面還放了一張小桌,小桌上,一個三足香爐裡插着三根正在燃燒的大香,輕煙繚繞,緩緩的飄向高空。
香爐兩邊,分別擺放着幾件祭天道具,最大的就是一把木劍,還有一摞碗底大小的黃色的紙張。
只不過,此時前後院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喝酒划拳的吵鬧聲,從正屋裡傳來。肖堯帶着一大幫人,直接從後院穿過西山牆,來到前院,看着兩張桌子加起來的高臺。
這麼多人從後院來到前院,滿屋子喝酒的人,沒一個人從窗戶注意到。他們的心思完全都在吃喝上,也許有人看到,但不是自己家,也懶得過問。
“轟隆,嘩啦。”
暴怒的肖堯,上前一腳踹翻高臺。他在經過廂屋時就看到廚房擺了一桌酒席,現在又看到敞開的三間正屋裡擺了兩桌,可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他一個都不認識。
他們一個個在那喝的紅光滿面,大呼小叫,連他這個主人回來,都沒人出來過問一下,肖堯已經忍無可忍了。
“你是誰?怎麼敢把神壇踢翻了?”
首先出來喝問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他是半仙的跟班,對外尊稱大護法。見到肖堯把高臺踢翻,他目露兇光,恨不得上前把肖堯活撕了。
肖堯沒理他,走到前面,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把木劍,在手裡端詳起來。
“放下!混小子,這桃木劍不是你能碰的東西,那是半仙大師祭天用的神器。”
壯漢嘴裡說着不算,手上也不閒着,他跨步上前,劈臉就對着肖堯打出一拳。肖堯扭身閃開正面,用手裡的木劍,對着壯漢的手腕狠狠的砍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精緻的桃木劍在肖堯一劈之下,劈砍在壯漢的手腕上,應聲而斷。
壯漢見大師的桃木劍在自己的眼前斷成兩截,他這個護法可是嚴重失職,只見他怒火萬丈,來不及查看受傷巨疼的手腕,揮動雙拳,雨點般的打向肖堯。
既然身位護法,壯漢當然會幾下拳腳。他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應對一般場合,還是綽綽有餘。可現在面對肖堯,他起先看不上眼的瘦小子,竟然連擊不中,反而被他連踢帶踹,身上中了好幾腳。
“師兄,我來幫你。臭小子,敢毀了大師的桃木劍,看我今天不揭了你的皮。”
眼見壯漢一人不敵肖堯,又一個三十來歲護法加入進來。看到兩人圍攻肖堯,小玲擔心肖堯吃虧,趕緊大聲喊道:
“別打啦,他是肖堯。”
“管他是誰,今天敢斷了我的仙器,必須嚴懲!護法,儘快把他給我拿下。”
在場的人,都只聽肖母常說我家二子,沒人知道肖堯的大名,一個身穿灰色大褂,看似蠻有仙風道骨的老人,沉着臉怒喝。
兩位護法見大師發令了,更加賣力起來,他倆一前一後夾擊肖堯。
肖堯怒斬大護法,斷了桃木劍之後,心裡就清醒了許多,他害怕這壯漢又是附近什麼叔叔爺爺類的長輩,面對他的攻擊,一直遮擋閃躲較多,即便踢了護法幾腳,也不敢真下狠手。
“欺人太甚,兄弟們,我們不能眼看着肖堯在家門口被人欺負,我們一起上。”
肖五見兩個大漢欺負肖堯一個,他一聲喊,帶着廠裡的幾個男孩就要上前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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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肖堯的對手,他現在還不需要我們幫忙,如果再有人敢上,我們再上。”
朱久勇出面阻止了大家,他知道肖堯的伸手,現在大家一起上,很可能會造成混亂的局面,把事情弄大。
他阻止大家上前助拳,又讓幾人進到肖堯家裡去看護房間,不讓有人渾水摸魚,盜走肖堯家裡東西。
唯一和鄰居相通的前院大門,早被這些人吃飯前就從裡面插死。此時門外居來一衆鄉親,他們看到肖堯回來就和半仙大師的兩個護法打起來,沒一個人出來阻止。
前院大門是用鐵條焊接的花格門,鄉鄰若想進來,伸手進來就可以打開大門,這門只是爲了擋住家畜一類,不會擋住人的進出。
鄉親們早就對這些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不滿,可苦於肖堯母親念兒心切,一直對他們在這搭臺祭天,幫忙尋子信任不疑。
鄰居中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但到最後都不再參與,也不在肖堯家裡和這幫騙子混吃混喝,就連燒飯也是這幫人自己帶來。
這時見到肖堯歸來,他們安心之餘,也想讓肖堯教訓教訓這幫外來的騙子,即使有人想進去阻攔,也被肖堯的小夥伴們給攔住了。
“先生,你給算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場中三人在打鬥,一衆吃客都圍在四周看熱鬧。站在算命先生身邊的一箇中年婦女,虔誠的詢問起來。
“嗯……,打翻了神臺,斷了仙器桃木劍,我掐指一算,主人家的兒子在外面一定有血光之災,必須要我施展混天大--法,方能轉危爲安,只是代價不小啊。”
算命先生閉着雙眼,兩手的的大拇指掐在中指上,搖頭晃腦的發表一番謬論。
他說這番話,別人沒有在意,可小玲離他不遠,她在緊張肖堯的同時,也聽到了算命先生說肖堯有血光之災,氣得她大聲反駁道:
“我看你纔有血光之災,你會算什麼命啊?人都站在你眼前,你還咒他有血光之災,待會有你好瞧的。”
人都說算命瞎子,瞎子算命,只能說算命的大多都是瞎子,也不一定都是瞎子。
被小玲呵斥的算命先生,大約四十多歲,就是一個睜眼瞎,還是朝天望。他看人必須先擡頭看天,才能到眼前之人。算命先生仰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來反駁自己,立即淫笑道:
“小姑娘出言不遜,必有惡魔附體,你倆把她帶到後面廂屋關起來,我來給她算個命,不然,會對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利。”
剛剛詢問的婦女,立即和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人一起上前去抓小玲。小玲嚇得趕緊往後面躲,誰知算命的比她還快,他仰着頭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小玲的胳臂,拽着她就向屋裡走去。
“肖堯,救我。唔……。”
小玲只喊出一句,那嬌俏的小嘴立即被後面的一個婦女捂住。
離小玲最近的朱久勇一直在注意肖堯,這時聽到小玲呼喊,轉眼看到一個婦女捂着小玲的嘴,他橫跨一步上前,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一拳打在那女人的肩膀上。
“啊,你敢打我?我是算命先生的人。”
被打的婦女吃疼,不得不放開捂着小玲嘴的手,大聲呵斥起來。
朱久勇可沒睬她的叫喊,又是一拳對拽着小玲的算命先生打去。算命的只好放開小玲,應對朱久勇的一拳。另一個女人又來抓小玲,小玲那麼嬌小,哪裡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她立即又大叫起來。
“肖堯,快救救我。”
小玲第一次的呼喊,由於現場噪聲太大,肖堯沒有聽到,可這一聲,肖堯已經完全聽清了。
他再也管不了這兩個護法是不是長輩了,立即爆發出全身的力量,迎着壯漢踢來的飛腿,側身站到一邊,單手變拳爲掌,使出單掌斷磚絕活,狠狠的一掌,劈斬在大護法的腿莖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