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着世界,在王剛的屋子裡,宋巖和王剛赤裸上身相對,像兩個將要決鬥的野獸,互相逼視着對方。
王剛先端起了酒杯說:“宋巖,咱倆先把這一杯幹了。”
宋巖看看面前的那杯酒,滿滿的,宋巖拿起酒杯,也沒和王剛碰杯,自己先喝了。
王剛看了一眼宋巖,也一飲而盡。
接着宋巖又把酒都倒滿,又喝了一杯,王剛沒有猶豫,也跟着喝了。
三杯之後,兩個人都已經面色發紅,有了醉意,王剛拿起花生米,吃了一口說:“宋巖,我知道因爲李雪的事,你不想見我,心裡恨我,想徹底地一走了之,對吧?”
宋巖點點頭說:“你知道就好。”
“宋巖,那我就再喝一杯,算我向你賠罪。”王剛自己給自己倒滿了,喝了。
宋巖沒有阻攔,也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着王剛。
連喝四杯,王剛已經渾身泛紅,肥白的上身如同穿了一件紅色外衣,王剛晃着腦袋,一字一句地說:“宋巖,我是對不住你,你心裡不痛快,可我心裡也不你輕鬆,大學時候,我們是最好的搭檔,你的才華我一直很欽佩,沒有你,我在大學裡也不會那麼風光,所以我從心裡一直感激你,但是有一點,我也妒忌你,就是你得到了李雪,而我卻從沒有得到,宋巖,我也喜歡李雪,大學四年,我一直偷偷地喜歡她。“
宋巖默不作聲地聽着,冷眼看着王剛,等王剛說完,宋巖冷冷地迴應道,”大學的時候你喜歡李雪,我可以理解,但是後來的事情,你簡直就是無恥。“
”對,我無恥,我他媽讓你蒙羞,我對不住我的兄弟,我再向你道歉。”說着,王剛又喝了一杯。喝完了,王剛又接着說:“宋巖,你那天打了我,但不怨你,我該打,你如果現在還想打我,你還可以打,我還是那句話,我絕不壞手,直到你痛快了爲止。”王剛晃着腦袋,一副準備捱打的樣子。
宋巖舉起了拳頭,看了王剛一眼,又把拳頭放下來,他冷冷地說:“我現在沒有興趣打我,和你,和李雪,我都不想再糾纏了。”
王剛用力地但點頭說:“好啊,宋巖,你乾脆啊,這事情一發生,你就想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這一點我佩服你,說明你不是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你有尊嚴,你有底線。”
宋巖迴應道,“這是每一個男人的底線。”
“對,你守住自己的底線,你維護自己的尊嚴了,可你想過李雪嗎,想過她以後的生活嗎。”王剛挺起胸脯,看着宋巖問。
宋巖覺得王剛的樣子很可笑,他把李雪拖下了水,結果最後還來責備自己,宋巖也看着王剛說:“王剛你有什麼權利來質問我,把李雪害了的人是你,你應該爲這一切負責。”
“對,我應該負責,可是宋巖,我沒有這個能力,我給不了李雪婚姻,我不是個男人。”說完,王剛竟然嚶嚶的流下了眼淚,
這是宋巖第一次看到王剛流淚,這個一向自視甚高的王剛,現在竟然變了一個脆弱的軟蛋,王剛把眼淚抹了一下說:“宋巖,咱們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咱們都有用一顆想改頭換面的心,宋巖,你不要說你沒有,我相信你有,只是你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把自己的慾望表露出來。但是宋巖,往前走太難了,根本不是演講臺上演講那麼簡單,我碰過壁,我碰過很重的壁,宋巖,我輸不起,我比你還輸不起。”王剛說到最後,已經是綿軟無力。
宋巖抽了一支菸,讓嫋嫋的煙霧,暫時遮住王剛那張有點變形的臉,當煙霧散去,宋巖才說:“王剛,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改變,你對我,對李雪的做法就是無恥,在你面前,我永遠不會說原諒兩個字的。”宋巖的態度很堅決。
“好啊,宋巖,你不原諒我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原諒李雪,不要對她那麼決絕,不用做對不起她的事,可以嗎?”王剛突然提高了聲調。
“你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對不起李雪的事?”宋巖感覺到王剛要說什麼。
“宋巖,別裝了,今天咱們就是兩個男人的對話,說點真話好嗎,你不要再擺出一副很清高的樣子,好嗎?”王剛好像很不滿。
“我隱瞞了什麼,我哪裡沒有真話,你說清楚,王剛。”宋巖反問道,
“那個夏小丹是怎麼回事,你住在那個美髮屋是怎麼回事?宋巖,你能說清楚嗎?”王剛盯着宋巖說。
“看來你和李雪真去了,王剛,我應該佩服你纔對,你居然能知道我住在那。”宋巖冷笑道。
“宋巖,這世界上沒有能遮住的東西,只要想找總能找到,我真是有點吃驚,好歹你也是個記者,你居然會和那樣的女人攪在一起,而且宋巖,你跨過了道德的底線,也爲違背了職業的操守“王剛對宋巖嗤之以鼻。
“隨你怎麼想吧,我告訴你,我和夏小丹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臨時在她那暫住了兩天,而且我已經從她那搬走了。”宋巖淡淡道。
“什麼事都沒有,宋巖,你可以解釋,但是有誰會信呢,一個男人住在一個漂亮女人的家裡,那個女人還是偷情案的當事人,這樣的事情,誰會信你的解釋呢?“王剛臉上浮現出一絲嘲弄。
“王剛,你要再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宋巖怒目看着王剛。
“打吧,打吧,宋巖,你不就是想動手嗎,我說過,今天你打我,我絕不還手。你還想做什麼,你手裡拿着那些所謂的證據不撒手,是不是有一天還會把它們拿出來要挾我和李雪。”藉着酒勁,王剛終於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擔心。
宋巖對着王剛的醉臉看了很久,才冷笑一聲,“王剛,你還是不瞭解我宋巖,你太小看我宋巖了,你以爲我宋巖會拿些東西繼續把事情鬧大嗎?今天我實話告訴你,我沒有興趣那麼做,也永遠不會那麼做。"宋巖說完,看到王剛還在看着他,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爲了李雪,我也會把咱們之間的事情永遠隱藏起來。"
看着宋巖很鄭重的樣子,王剛心中一直存在的隱憂減輕了很多,他把一支菸扔給宋巖,自己點上,也給宋巖點了,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窗外,嘆了口氣說:“宋巖,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受害最深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李雪,說句心裡話,我今天請你來,還是想勸勸你,你還是李雪和好吧,李雪已經受不起傷害了。”
見到宋巖只是抽着煙默不作聲,王剛又說道,“宋巖,難道真的就因爲一個髮廊妹,你就願意放棄李雪。”
“王剛,夏小丹不是髮廊妹,另外我和李雪的事,和夏小丹沒有一點關係。”宋巖迴應道。
呵呵,王剛苦笑一聲,說:“我知道了還是因爲我,反正你是不肯原諒我,也不肯原諒李雪,但我實話告訴你,咱倆都是混蛋,咱倆聯手毀了一個女人。”王剛悵然嘆道。
“王剛。”王剛的話讓宋岩心裡一動。
“宋巖,你想想,一個一直自視很高的女人,一個被人們當作校花的女人,感情的歸宿卻是情人無法給她婚姻,丈夫不能給她原諒,而且她還看到丈夫的情人居然是一個髮廊妹,這樣的結局誰能承受,你我是男人也承受不了,何況是一個女人呢。宋巖,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李雪,但是我現在除了退出和道歉,無能無力。但是宋巖你不一樣,你還有迴旋的餘地,只要你原諒了李雪,一切都會回到正常的,我求你了宋巖,給李雪一個原諒吧。”王剛苦苦地勸着宋巖。
王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落在了宋巖的心裡,抽打着他的內心,他閉着眼睛,無言的聽着,眼前出現了一幕幕的場景,有他和李雪在一起的歡樂,在一起的爭吵,還有李雪割腕自殺時的血淋淋,宋巖閉着眼睛,身體微微顫抖着,最終那份恥辱感還是把眼前的所有情景都沖走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猛猛地喝了一口說:“王剛,我可以保證永遠不說出咱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但是和李雪和好我做不到,我只想離婚,過各自的新生活,我相信李雪也會找到她自己的情感的。”
“宋巖,你真是夠狠,有一件事,我本來不想說,但我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我必須告訴你,你就會知道李雪這些年,過得有多難。”王剛咬着牙,好像很艱難的才說出來。
“什麼事?”宋巖瞟了王剛一眼,猜測他又想說什麼。
王剛拿起酒瓶想給自己倒酒,卻發現兩個酒瓶都空了,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喝完了兩瓶酒,但是兩人顯然都沒有盡興,王剛站起身,又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又拿着一瓶酒出來,在手裡晃晃說:“宋巖,我好久沒有這樣喝酒了,痛快,咱們接着喝。
宋巖把杯子放到了王剛的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