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病例資料放在一邊,黑眸陰沉熠熠的看着她,冷硬的臉,面無表情。
印絮有些瑟瑟的發抖,手裡本來削着的一個蘋果滾到了地上,韓墨看着她冷冷的開口。“需要我幫你嗎?”
印絮搖頭,“不……不要。”忙撿起地上的蘋果又在削。
“小心不要削到手指。”韓墨提醒,印絮手指上的刀口已經流出血來。
韓墨黑眸陰沉的提醒,“怎麼這麼不小心?”
劉棟帶着人來了,印絮在看到劉棟帶來的那一個人時,不禁慘白了臉色,她知道一切都完了,都不是向着她預期的發展。
是樑海的死,還有樑爸的出現破壞了她的所有全部計劃……
她的嘴脣在微微顫抖,那個醫生王致敏被帶到了韓墨的面前,韓墨身邊的病例資料甩給他,“要知道故意製造假病歷可是要坐牢的!”
王致敏的臉色一陣慘白,目光下意識的飄向了對面沙發的印絮,韓墨道,“看她幹嘛?都是她跟我說的。”
醫生王致敏噗通的一下子跪在了韓墨的面前,“韓公子我知道錯了,我都說,這個資料是假的,那個得白血病的資料也是假的……”
韓墨的耳膜陣陣轟鳴,閉上了眼睛,牙關緊咬,咬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原來一切都跟他預計的一樣,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是印絮的一個陰謀。
而這一個小小的陰謀就給他造就了現在的這個局面,無法言喻的感情在他的內心激盪,痛在他的血脈席捲,他睜開眼睛看向了印絮,陰沉森冷,“那個憂鬱症的病例資料也是假的?”
印絮望着他點了一下頭,既然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該來的總會要來。
她看着韓墨站起了身來,目光落到那一團仍在地上的病例上,她說,“還有一個消息也許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是琳琳懷孕了,不過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沒有了……”
韓墨痛的捂住胸口,後面的印絮的話他已經聽不清,平復了很久他才又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印絮,像看着一個魔鬼,然後他起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印絮的手腕,帶着她離開,去帝都。
帝都裡,所有的弟兄都已經集合齊,檳子就坐在會議桌邊,韓墨帶着印絮走進來,大家起身問好。
韓墨一把推開了印絮,坐在會議主席位,他的目光森冷的看着被他甩在地上的印絮,又轉向了在座的弟兄,“告訴我,琳琳在這裡都經歷了什麼?”他強烈壓抑着心裡的痛。
沒有人敢說話,半天后纔有人開口,“其實也沒什麼韓哥,只是跳鐵籠舞,和鋼管舞,還有做膝上舞……”
不等那人說完,韓墨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那人的衣領,“告訴我沒什麼?嗯?那怎麼不讓你的女人來試試?”他已經嗜血的眼眸一片鮮紅,失控。
大會議室裡一片死寂的沉靜,所有的弟兄都一顆心提着。
韓墨嗜血的眼眸,最後漸漸黯淡,他放開了那個兄弟,又看向了檳子,“告訴我樑海的死是怎麼回事?”他當時就在監視樑海車禍後的情況,這一切恐怕
只有他最有發言權。
檳子怔了一下,目光掃過地上的印絮,最後還是選擇說,他開口,“其實從大哥跟印絮嫂子的婚禮當天……”
事情一幕幕的被檳子翻供出來,從婚禮當天的樑海被敲暈,又到琳琳的被關進小黑屋,再到帝都,鐵籠舞,鋼管舞,膝上舞等等,再到這最後的樑海被製造車禍死亡,一一的真相都暴露出水面。
韓墨的靈魂痛的是欲碎裂掉,他看着地上的印絮,又聯想着她的那些伎倆,什麼白血病,什麼陰鬱症,一切事實的過程和真相他就都瞭解了。
是他太笨,也中了印絮的伎倆,一張簡單的陰鬱症病例而已,而琳琳她得知自己得了這樣的病,白血病,她又怎麼會不陰鬱?
韓墨的痛在心脈裡席捲,他最後是站起身,想一把掐死印絮,可是他不能這樣做,他沒有必要爲她的一條爛命去付上他的一條命,他冷冷的看着印絮只說出一句話,“送她去公安局,讓法律來制裁她!”
說完他走出了這個會議室,他的兄弟桎梏住了印絮。
半個月後。
“韓哥,還是沒有琳琳的下落。”
陽光金燦燦的照在了醫院的露臺,樑海被推出來,他完好無事,不會死,他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這本來就是樑爸應對韓墨跟印絮的一個小伎倆,他本來一直以爲韓墨和印絮結婚了,他們是共同要對付肖琳琳的,因爲韓墨恨,而印絮也要幫自己的老公,跟韓墨一起恨,而他的兒子樑海一直要幫琳琳,所以他們纔要至他的兒子於死地。
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一切韓墨並不知情,所以在樑海第二次被害,被製造車禍後他確實是嚇壞了,一方面安排了醫院放樑海已死亡的假消息,一方面也奔向了韓墨的辦公室。
意在讓韓墨和印絮知道樑海已經死了,也把戲演的更像,他求韓墨,求韓墨放了樑海,卻不知道他這一出,陰差陽錯的竟讓韓墨提早知道了真相,破壞了印絮接下來的完美計劃。
醫院露臺上,樑海看着眼前這一片金燦燦的景色,他一切都很好,只是因車禍而嚴重骨折的腿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又是半月之後。
韓墨給琳琳建的豪宅,大廳裡,韓墨坐在沙發上聽電話。
“韓哥,我們會繼續努力,一定幫你找到琳琳。”
韓墨的身子無力的靠在了沙發背上,身後的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高高帥帥的男人,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燦爛一片。
他走到了韓墨的對面沙發坐下,緩緩的抽完了一根菸纔開口,“韓墨,事實的真相你都瞭解了?”
韓墨點頭。
樑海,“我也都瞭解了。”他也都知道了琳琳的白血病只是印絮的一場陰謀,他又接着對韓墨道,“那你就沒有必要再這樣陰鬱了,你應該走出門去,去管理你的公司。”
韓墨垂下頭,不作任何表情。
樑海又接着道,“琳琳其實是愛你的,我已經失去了琳琳的一顆心……”
韓墨已經一把揪住了樑海的衣領,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說什麼?說什麼?再說一遍?琳琳愛上我了?”
樑海點頭,“對,琳琳愛上你了,在她得知自己得白血病的那一瞬間,她是崩潰的,慌亂而又無助的,可是當她冷靜下來,她求我,求我跟她演戲,要傷透你的心,要讓你離開她,在她死後你纔不會太過度傷心,她說,韓墨那麼愛我,我死了他怎麼受得了……”
樑海無法再說下去,韓墨的身子也跌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他的一雙眼睛慢慢變紅,蓄上淚水,喃喃自語,“琳琳愛上我了……琳琳愛上我了……”
他終於明白琳琳那樣做完全是因爲知道她自己得了白血病,一切的真實都像他憧憬的奢望,他也曾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不止一次的設想過琳琳在後來那樣傷害他的原因。
他奢望的最完美的一個就是琳琳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而要離開他,因爲她不要看到自己爲她而傷心難過,甚至是她死後的崩潰。所以寧願選擇跟樑海的聯手,那樣的來傷害他。
甚至不惜要看到他跟別的女人結婚,看到他找到新的幸福,所以她一遍又一遍要求,“韓墨你結婚吧。”
韓墨高大的身影憔悴的站起身來,向着樓上走去,樓上臥房,那裡掛着琳琳的巨幅照片,她在向他微笑。
韓墨的淚灑落,滑下剛毅俊美的下巴,跌落到地上,他說,“琳琳,韓墨得相思病裡怎麼辦?痛徹骨髓,唯有你能醫。”
窗外的夜色漸漸的繚繞,琳琳站在落地窗前,漸漸的感覺有些涼,她的身後一雙大手爲她披上了衣裳,“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站太久嗎?肚裡的胎兒受不了。”
這已經是兩個月後,琳琳在北京的一所豪華宅邸裡,她的身後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昊天。
昊天又說,“小凡,你的身體不好,醫生又說過,你的子宮也曾受過嚴重傷害,所以要保住這個孩子還是乖乖的在牀上躺着好。”
琳琳回頭看他,望着他溫潤如玉的臉只有一句話,“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昊天沒有回答,只是扶她到牀上去,扶她在牀上躺下,替她關燈,讓她睡覺,而他自己退出去。
琳琳的手指又撫摸上自己的肚皮,那裡已經微微隆起,是韓墨的一個寶寶,那一晚在包廂裡,膝上舞,然後是韓墨狠狠的要了她。
不知是不是上天特意眷顧她,就這樣就讓她又有了韓墨的一個寶寶。她撫摸着自己的肚皮,其實好想念韓墨,真的好想念他。她甚至在想念奢望他得知她懷了他寶寶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高興的會傻掉,然後抱着她一圈又一圈的旋轉,大聲的笑着喊,“我的琳琳懷我的寶寶了,我的老婆琳琳懷我的寶寶了。”
可是她再也不是他的老婆了,她已親眼見證他跟別人結婚了,那個女人是印絮。
淚,又滑下了眼睛,她在淚水中入睡,卻還是帶着美好的憧憬。
也許在若干年後她會跟他重逢,她會說,韓墨,你看這是我給你生的寶寶。
也許那一天到來還很遙遠,可是有夢就有希望。
她流着淚,又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