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怕她冷,即便腿被她壓得麻掉,他還是一動不動抱着她睡了一晚。
當早上看着肖琳琳因爲體力不支而昏過去的一剎那,他伸手抱住了她,墊在她身下防止她摔傷。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他都是以她的安危爲第一。
反過來,她卻壓根不拿他當回事!
感受到男人強大的冰冷氣場包圍了自己,肖琳琳不得已扯開了話題,“你要的手錶找到了,但是剛纔掉在了地上,你放開我,我幫你撿起來。”
韓墨沒說話,卻依言放開了她。
肖琳琳迅速下牀,一隻手抱着爆米花,一隻手撿起了手錶,送到男人面前,“喏。”
韓墨黑着臉接過,握在手心裡。
他沒有急着戴上,這證明手錶的確對他有着非凡的意義。
肖琳琳的眸光幾不可察地暗了暗,她抱着爆米花,去衣櫃裡翻找換洗的衣服。
韓墨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眸底一片千里冰封的霜冷之意。
肖琳琳拿好待會兒要穿的衣服之後,放開了爆米花,就徑直走進了臥室連帶的浴室,啪嗒一聲鎖上門。
從拿好衣服到進門,再也沒有看過韓墨一眼。
泡個澡,全身心才真正得到了釋放。
蒸汽氤氳的浴池裡,肖琳琳的雙眼似也被罩上了一層水霧。
半小時後,她才從裡面出來。
擦着頭髮,出來後並沒見到韓墨的人影。
小香正在整理牀鋪,她擦着頭髮坐到梳妝檯前,想到了前幾天被自己藏起來的那枚鑽戒。
從一堆戒指中找到它,單獨收進樑皓初給她配的那隻首飾盒裡。
還是和樑皓初遠走高飛吧,離開這個讓她傷心難過的城市。
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這時候,小香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把房門小心謹慎地關上。
她走回肖琳琳身邊,神色凝重地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肖琳琳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再看一眼小香。
小香盯着她的眼睛從僕人裝的上衣口袋裡緩緩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在上面擺弄一番,然後將屏幕對準了肖琳琳。
手機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視頻錄像。
肖琳琳從一開始的驚詫,慢慢轉變爲了某種堅定,最後,她的眼中閃過一道算計的精光。
嘴角勾起弧度,她眸光冰冷,“小香,這件事除了你,沒其他人看到吧?”
小香萬分認真地回答肖琳琳,“小姐,昨天家裡沒人,我也是剛巧躲在廚房偷拍到的。”
“很好。”她冷冷眯眸。
人在做天在看,肖沫桐,你做了這麼多壞事,也該得到報應了!肖琳琳眸光一動,又問:“昨天是誰將我們救回來的?”
“是一個保鏢回來求救的,他自己也傷得不輕,流了很多血……”
小香膽小,最是見不得紅,提起這一幕,她還心有餘悸。
肖琳琳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看來那羣殺手果然不是泛泛之輩,趕到山上的保鏢竟全都遇難!
……
下樓去,就見到韓墨大喇喇地趴在意大利進口牛皮沙發上,身上套着件寬鬆的襯衫,顯得他一雙腿特別修長。
下巴靠在一個抱枕上,他傷在背部,也就這個姿勢能讓他舒服點了。
陸子旭恭恭敬敬站在他身邊,俯首跟他報告着什麼。
而陸子旭身邊,是那個早上見過一面的男人。
陸子旭雖然也是面無表情,但是眉宇間沒有肅殺之意。
這個男人卻不同,身爲韓墨的首席護衛,傳聞他殺人快如閃電,能在一秒之內置人於死地,來自某神秘暗殺組織。
但是誰知道呢?
韓墨身邊的一切都是謎,這個男人的身份,除了身爲主子的韓墨外,大概也沒人很清楚。
冷剛畢竟是遊走在黑暗邊緣的人,當然要保持神秘了。
他目光緊緊地盯着肖琳琳,一切靠近韓墨的人,就要接受他的人力射線掃描,以確保不會對自家主子產生威脅。
肖琳琳看了冷剛一眼,沒怎麼怕他,從沙發後走過,就要去餐廳。
這時,陸子旭直起腰發話了,“肖小姐,韓少身體虛弱,請你盛好飯菜過來伺候韓少。”
“就他這樣還叫虛弱?那讓醫院那些病人還活不活了?”
她存心冷嘲熱諷。
一刀刺在背部,就算男人皮糙肉厚,肖琳琳也能想象那有多疼。
但她就是無法釋懷手錶的事情,總覺得胸口扎着一根刺。
她渾身不舒坦極了,需要一個發泄口。
陸子旭:“肖小姐,請注意你的態度,別忘記自己的天職。”
“狗屁天職!”
和韓墨在一起後,肖琳琳發現自己越來越能“出口成髒”。
她本來就只是皮外傷,休息了一天已經好得差不多。
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餐廳,她坐下,將餐布鋪在自己的腿上。
不料這時,一道陰冷的強風襲來。
她還沒有看清楚來人,手腕就被狠狠攥住,直接把她從椅子裡拎了起來。
肖琳琳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拖着走出了好幾米。
“痛!”
那人是毫不憐惜地拖着她的,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麻袋。
見韓墨冷眼趴在沙發上,她恨恨出口:“對於一個陪你共患難了一晚的女人,你就這麼對我?”
韓墨懶懶揮了揮手,“冷剛,鬆開她。”
冷剛很不屑地一甩手,害得肖琳琳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
他負手,英俊的臉上彷彿結了冰,“韓少,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你會安然脫身。”
以韓少的身手,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拖累,怎麼會受傷?所以女人就是麻煩。
肖琳琳簡直要氣死了,“喂!你們不要在這裡顛倒黑白,那羣人分明就是來刺殺韓墨的,我纔是那個被連累的好不好?”
冷剛眸中閃過寒芒,韓墨知道他忠心護主的性子,於是對肖琳琳下令道:“好了,你去盛飯。”
面對冷剛射來的“刀光劍影”,肖琳琳也只能灰溜溜去盛飯了。
不然她極有可能被冷剛的眼神殺死。
盡給韓墨挑了些綠色的素菜,青菜、西蘭花、芹菜、西葫蘆、秋葵、芥藍……
這個男人平時愛吃肉,力氣那麼大,趁他生病,就不給他肉吃。
肖琳琳端着飯碗過去,雙手一伸,“喏。”
“你就這態度?”男人擡頭睨着她。
不等肖琳琳發表意見,冷剛一雙鐵鉗般的手臂已經摁着肖琳琳坐下,讓她只能乖乖坐在韓墨身
邊,哪兒都去不了。
“韓墨,你手又沒斷,幹嘛不自己吃飯!”她怒視着他,口氣忿忿,“我也餓了一天什麼都沒吃!憑什麼我要服侍你!”
“如果你要追求一個公平,你先餵我,待會兒我餵你。”他一幅很深明大義的樣子。
她氣得肺都要炸了,“這和我們各吃各的有什麼區別?”
“心情不同會影響食慾,進而影響消化。”
“如果你不打算好好餵我,我消化不好,心情就會不好。”
韓墨伸出一根手指點着她倔強的小下巴,“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還有求於我。”
說了半天,終於說到重點上了。
他是世界威脅協會的會長吧,每次都拿她的弱點逼她就範。
“喂就喂,就當是給殘障人士做義務勞動了。”她這麼安慰自己。
“你說誰是殘障人士?”
“誰有手有腳不自己吃飯偏要別人喂,誰就是唄。”
“肖、洛、心。”以爲老虎病了就不會發威了是嗎?
“好啦,開玩笑而已,我喂就是了。”她拿起勺子在碗裡攪了攪。
肖琳琳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對吃穿住的要求都沒那麼高,讀書的時候常和關佳芸跑去小店吃蓋澆飯。
然而飯和菜被她這麼一拌,邊上的冷剛和陸子旭都看得一陣陣皺眉。
她當少爺是豬嗎?怎麼可以把米飯攪拌成這樣?
但是韓墨顯然不在意這個,只要看着肖琳琳,什麼食物到了他面前都是美味佳餚。
肖琳琳忍耐着一肚子怨氣,動作生硬地將一口飯菜塞進他嘴裡。
韓墨伸出舌頭,將米飯捲進嘴裡。
肖琳琳這才發現男人的舌頭特別靈活,柔韌度也特別好,舌頭能彎曲成一個誇張的程度。
刷微博的時候,她看到過,有一些人的舌頭特別軟,可以卷出很獨特的造型。
莫非……舌頭的柔韌度都是依靠接吻練出來的?韓墨吻技一流,每次都能把舌頭鑽進她的嘴巴里,在裡面鬧得天翻地覆,花樣百出。
她用力甩了甩頭,天哪,自己都想到哪裡去了?
第二口,依舊是西葫蘆。
韓墨這才低頭掃了碗裡的東西一眼,“怎麼全都是素菜?你存心的?”
“纔沒有呢,你不是生病了嗎?你背上有傷,按照我們中國的講法,你就要吃些清淡的蔬菜,有助於傷口結痂的,紅燒那些重口味的會讓你皮膚髮癢,不利於癒合。”
“你懂得不少,是在替我着想?”他揚起了尾音,嗓音該死的魅惑。
“那當然。”
“違心。”雖是拆穿了她愛說謊的小把戲,不過他的聲音含着淡淡的笑意。
就像是兩個打情罵俏故意鬧彆扭的小情侶。
“……我平時說了你不愛聽的實話要被你懲罰的,偶爾說句好聽的,你還說我違心。”肖琳琳不悅地看着他,“韓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難伺候?”
“讓你餵飯你不情願,所以就故意挑了這些蔬菜,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他對她的脾氣簡直了如指掌。
“你這人真的很會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她嘴硬,明明被他說中,就是不承認。
“你又不是驢。”他臉上的笑意愈加明顯,就連眼眸中都多了抹清透的光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