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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因爲聽到了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我立刻意識到我處在什麼樣的危機裡,手上的束縛感不再存在,很顯然繩子已經被麻子臉取走了,但是取而代之是滿身的血跡和遠處幾近破碎的屍體,麻子臉就算暴露也要拉我墊背啊!就算龍月解決了前面的案子,我這次也是死也說不清了,我所做的就只能是在原地等待開門的人大叫着。

就如我所預料的那樣,伴隨着開門試探的詢問和後來看清裡面一切場景後的尖叫聲,對於這一切我已經麻木,我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原地。

“小龍?怎麼回事?”龍月飛快的走了進來,看清我身上的血跡後有些猶豫的停住了,不知道是真的以爲這是我做的還是因爲我滿身的鮮血激起了她的厭惡讓她放棄了繼續前進。

嚴冬緊接着走了進來,她不帶任何遲疑的超過了龍月蹲在我面前。“金沃龍,現在懷疑你和一起謀殺案有關,能和我們先走一趟嗎?”她說出了與她溫柔語氣完全不符的句子,不過我已經早就料到了,站起身將手伸了過去。

“喂!開什麼玩笑!兇手明顯就是那個麻子嘛!憑什麼抓小龍?你明明知道的,什麼意思!”龍月迅速站起來攔在了面前。

“沒錯,關於前面的案子你推理的絲毫不錯,老馬就是兇手!不過前面是前面,這次是這次,這起想說清很困難。雖然我知道金沃龍不該是兇手。”嚴冬看着龍月皺了一下眉頭。“抱歉了,等到處理完現場,找出證據就放行。”

“不行!你既然知道小龍不可能殺了那個人,那麼幹嗎抓他,連動機都說不通。”龍月絲毫沒有做讓步的打算。

我有些擔心的看着這兩個人,我想起了嚴冬上次阻止麻子臉準備打我時候的力氣,一旦真正對立起來龍月根本就不是對手。而且這種情況下換了是誰都要逮捕我。

“抱歉,希望你能儘快破案,金沃龍肯定是無辜的。”因爲氣氛過分的僵持我都沒有注意到常曉雨何時出現了,她有意無意的攔在了龍月和嚴冬兩個人中間。

“喂,搞什麼!小龍明明就不是兇手,爲什麼允許她帶走,你站在哪邊?”龍月看着常曉雨的舉動頓時就憤怒起來,很明顯她對於常曉雨默認嚴冬的行動感到難以容忍。

“嚴警官都說了知道金沃龍不是兇手了,可是外面的人怎麼瞞過去,那些人都看到這一幕了,如果不帶走怎麼的都說不過去吧!又沒有起訴,只要搞清楚就能放行不就行了。”常曉雨轉頭解釋道。

“那好吧,你最好明天前弄出真相!要不然我纔不管,到時候我一定要他放出來!還有,先包紮再說。”龍月的態度總算有些緩解,她看着我頭上的血顯出了痛恨的神情。不過,明天之前弄清楚這個要求倒是真夠難的,我有些緊張的看向嚴冬。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並沒有任何憤怒的神情和爲難,而是點了點頭。

會議室裡,嚴冬和我面對面坐着卻不發一言,她甚至都不擡頭看我,而是默默的擺弄着手上的掛件。不說話也叫詢問嗎?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對面,我還以爲她又會像麻子臉和小眼睛之前那樣問個不停,但是幾乎三句話當中就有一句認定我是兇手了。那種審問根本不是爲了查案,而是想聽犯人的自白。

“那個?不用問具體情況嗎?”我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這算怎麼回事?哪有把人撂一邊自己玩自己的,這還怎麼在明天之前把真相弄清楚啊!

“事實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你不是兇手有什麼好問的。一定是你給老馬打昏了,拖到已經死的教室裡,然後把血抹在你身上吧!”

“啊?你知道?”我愣了一下,說的絲毫不差。

“恩,當然了。”

“那幹嘛還抓我,還說要問訊?”

“那麼多人,我不這麼做怎麼堵那些口,常曉雨剛纔不是說過了嗎。鑑證科不是在現場忙着呢嗎,只要檢測到什麼能指證老馬的東西,就可以放行了。”嚴冬笑着解釋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兇手?”

“很簡單啊,你看你身上的血跡是成條狀的,明顯就不是殺人的時候噴射上去的,時候有人故意塗抹上去的,要不然不該是這種形狀。還有會有人殺人弄傷自己的嗎?還在現場睡一覺。那心理是要多麼的強大,你一看就不是那種內心強大的人啦!不是罵你哦!”

“……”我還是感覺這是暗諷。

“隊長,鑑定的結果出來,死者爲邵俊。C校2年級的學生,死因是被刀片刺中肺葉導致窒息,不過剛纔法醫說,死者身上的有些傷痕是死後造成的,可能是爲了泄憤。”現場出現的警員很適時的剔除掉我不滿的情緒。

“恩,除了死者現場有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嚴冬接着問道。

“有,現場還發現金沃龍的血跡,還有金沃龍身上的血跡我們也檢驗過,身上的部分血跡是邵俊的血。”小警員認真的回答道。

“不要再談血的問題了,我想知道現場除了金沃龍和邵俊之外有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有,有不知名的毛髮。”

這兩人正經的回答讓我經不住想笑,弄得這麼誇張做什麼,簡單的說說不就行了。

“能不能不要讓我問,你能主動說嘛!”

“是,是馬警官的,用之前你從菸頭上截取的DNA做過鑑定。”我這才發現小警員的臉色很難看,難怪了,麻子臉不管怎麼說也是警察的一員,而小警員的這種心情就和我擔心C校的其他老師和學生是兇手的心情是一樣的,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着身邊的人墮落。

“之前?你一開始就知道麻子臉是兇手。”我一驚,原來案情早就明瞭了。

“恩,一開始老馬的嫌疑就被拆穿了,不過這不僅僅是我的功勞,多虧龍月和常曉雨,她們倆一個機靈一個博學,就算我不在這起案子也會破的。”嚴冬謙虛了一下。

“哎?龍月也早就知道最終結果嘛?”聽到這句我心情頓時就不爽起來,果然還是隻有我被瞞在谷裡,這麼一棍像是白敲了,要不然我還可以輕鬆的說沒事,這算是引蛇出洞了。

“非常的抱歉,沒想到他會對你出手。我們一直因爲沒有證據所以沒有出手,以至於連小薛還有C校的師生受害。”嚴冬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情,誠懇的說道。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死咬不放,算我倒黴了。當然在最後麻子臉也落網了,我只記得他被抓的時候他的臉色黑的就像當時的天空一樣。據嚴冬的說法,麻子臉的動機是因爲他幫助黑幫走私毒品,他打算將毒品藏在C校,卻不幸被鍾豔發現了,於是他在當天下午打電話約她出來談,這也就是蘇雅老師看到鍾豔通話的那幕了,結果卻殺了她,當然這是早就預謀好了,幫兇自然就是那個真邵俊了。洪穎是被逼的,一個警察沒法不幫吧,想舉報也無法,只能說她運氣太背了。但是要說死的最冤的就是小眼睛了,被自己信任的搭檔所殺害,還死不瞑目的留下了死亡留言。

哎,總算是解決了,我在心中鬆了口氣。卻不料腳下一滑,身子歪了下去,我閉上眼睛等待着墜地,但是卻感覺像是墜入了深淵當中。怎麼回事?我吃了一驚。

我猛地睜開眼睛,總算掙脫了無邊的黑暗,不過這裡是?教室?郎蕭明在上面指着黑板瀟灑的講着課,而下面狼藉一片。向旁邊一看汪旺正睡的不知天南地北,怎麼突然就上課了?不是考完試了嗎?不會是夢吧?

“我說小龍你在那茫然個什麼勁啊!睡昏啦!還有幾天就考試了突然就不聽了不是你的風格呢!”鄭肖雲的聲音慵懶的在背後響起。

“哎?考試,不是考過好幾天了嗎!不是連成績單都發過了嗎!”我莫名其妙的回過頭。

“你還真的是在白日做夢,睡那麼長時間,搞了半天夢到考完試了。那你可要頭疼了,課還在上呢!重點還沒有着落呢!”鄭肖雲皺着眉看着我,餘仁杰也在和周公下棋。

“不可能!剛纔的事情都是做夢?哪裡會有那麼長那麼詳細的夢!哪有這種睡了一節課夢的內容卻又兩個星期那麼邪門的事情。”這也太奇怪了吧,要說現在是做夢我還勉強可以相信,本想低頭掐自己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膀子上儼然已經青了一塊。

很明顯引起淤青的原因是旁邊小小的指甲印,睡覺的時候被人掐了?對了,我想起發現鍾豔屍體的時候我曾經掐過自己一下,很疼,難不成是真的掐上去了,難怪!是不是做夢不是掐自己一下就能判斷的,做夢的時候也會疼啊!

如果,真的是做夢的話,那麼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的通了,比如甄麗穎的那雙鞋子,就算她再敗家也買不起,還有龍月也沒有那麼能幹吧!至於常曉雨,的確很“百科”但是大概沒有那麼廣泛吧。

“你明白過來沒有啊!不知道你剛纔做了什麼美夢,不過做夢就是做夢,永遠跟現實混不到一起,你也該醒醒了。都說瞌睡蟲是會傳染的,果然你就被汪旺傳染了。哦,對了,要就糾正你說的一個錯誤,你並不是睡了一節課,是一天。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而且中間有人傳書砸到了你的頭都沒醒,砸了兩次哦!”鄭肖雲打斷了我無邊際的推斷。

“啊?開什麼玩笑嘛!我睡着的時候難道不是郎蕭明的課嗎?郎蕭明的課好像沒有在下午的嘛!”我有些不相信,太離譜了所謂的現實,而且,我摸着腦袋,被棍子襲擊原來是……

“因爲調課了,所以很不幸下午也是他的課,你昨天晚上準是沒睡好做賊去了吧,這麼能睡,都快趕上汪旺的最高紀錄了,她中途還醒過的呢!”

“你知道嗎?我做了個很長的夢呢!不僅是考試的事情,我還夢見了案子呢?我被捲了進去,被當成了兇手逮捕了呢!不過還好最終破了。”

“啊?你還真是敬業,連做夢也是破案!”

“我跟你說啊……”

“金沃龍,你來跟老師說說這道題是怎麼解的。”郎蕭明的聲音毫無預料的響起。

“……”我忘了還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