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矜柔被夏禪叫出來後,便前往前院,在這裡她看到來送禮之人,卻是一位中年男子,身上穿着卻是十分的華貴,看起來富貴逼人,不像是一般的人家。
“王妃,便是他了!”夏禪輕聲的說道。
“小人常雙參見楚王妃!”這人名叫常雙,看來和江南常家不無關係了。
“請起吧,不知閣下爲何送如此貴重的辰禮,我楚王府卻是不能收受了!”陶矜柔端着王府王妃的樣子說道,這些年進了楚王府後,身份超然,讓她也學會了如何跟人說話的神情和態度。
“王妃言重了,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我家老爺聽說楚王世子過生辰,這才聊表心意罷了,卻不知竟然驚動了貴駕,小人卻是不該了!”常雙有些惶恐的回道。
“你家老爺,聽你自稱是常姓,可是江南望族常家的?”陶矜柔蹙眉說道,常雙低着頭看不到臉色,不過陶矜柔還是猜到了應該就是常家的人,竟然送禮送到王府來了,而且此前也未曾聽說過,倒是聽藍承羨提起過。
“哎呀,小人不過報了一下名字,卻不知王妃竟然已然猜到了,在王府面前,常家豈敢稱望族,不過是富足之家而已,小人正是常家的管事,替老爺來給世子送辰禮的,卻不知竟然驚動了王妃!”常雙顯得很是恭敬,不過既然是常家的人,陶矜柔和夏禪對視了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既如此,這禮也太重了些,常管事還是拿回去吧,你家老爺心意,我楚王府承下了,勞貴府掛念了!來人,送常管事離開!”陶矜柔此刻說的卻是毋庸置疑。
雖說不知道這個常雙究竟爲了什麼,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再說往來送禮的,不過一些比較珍貴的,王府一件兩件接下了便接下了,可常雙帶來的卻是幾馬車的珍貴禮品,陶矜柔再不懂,也明白這其中肯定是有某些貓膩在的了。
常雙見此,也只能無奈的帶着送禮的隊伍離開了,這次常在江不惜一切,讓他在京城各大權貴之家裡周旋,舊一點的落寞之家,如勤靖國公府,也同是江南望族蘇家,卻是接了常家的情,願意爲他們說上幾句。
其餘的大多數只是收禮不辦事的,而不得已才讓他直奔楚王府來,剛好聽到楚王世子下個月生辰,便將常家從江南帶來的禮品一車車的裝好,準備送到楚王府。
可惜作爲王妃的陶矜柔竟然拒絕了,常雙想着,怕是自己做的也有點過了,讓楚王妃起了疑心,他只是覺得越是貴重,怕是主家人越是高興纔是,心裡也就越發的看重送禮之人。
可他卻忽略了楚王府從來就不缺什麼珍貴的東西,自從藍承羨上位以來,王府便不再是以前那個空頭的宗室王爺了,而是當朝少保、素寧衛節度使,而且還是五軍都督府的右都督,此刻身上還掛着林東巡撫的稱號巡視林東。
陶矜柔自然明白,許多事情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收禮時笑臉相迎,可真的要是別人受到了什麼牽連,楚王府幫還不是不幫?要是他們前來求助,又該如何?
陶矜柔一直都是默默地打理着王府,梳理了楚王府宗親的關係,平日裡各家都是有所往來,全靠陶矜柔記着,其餘的像是權貴之家,陶矜柔處理起來卻是十分的謹慎,拿不定主意多數還是詢問藍承羨的意見。
這也是爲何,楚王府在京城權貴之家裡,顯得有些鶴立雞羣的意味,本來因爲藍承羨所處的位置就十分的獨特,所以外臣巴結也是在所難免,又加上楚王府確實受皇宮內的照顧和看重,卻是讓不少權貴之家都主動的與之交好。
見常雙目的性十分強,陶矜柔便知道這常家肯定是有所求的了,連忙寫信給藍承羨,關於府裡發生的事情,最後又是一通埋怨,說是自己兒子過週歲生辰,他都不在身邊,話裡間雖是責怪,卻也流露出了陶矜柔對於他的思念之情。
……
遠在江南的常家,此刻有些鶴唳風聲的意味,似乎覺得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常在江此刻也沒了以往的沉穩,他也沒想到,會因爲一個掌櫃,而被髮生自己家和後定朝廷有所往來。
這個罪名足夠株連九族了,這便是常家長久以來,一直都是和人合作的原因,也是常家錢莊遍地開花的體現,只是此刻常在江聯繫了所有能夠幫的上忙的人。
可消息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當時答應和後定人往來,便是看重其中暴利,沒有深想,便答應了,雖然也一直在害怕被大安朝廷或是官員知道,不過常家原本就有一些靠山,覺得拿點利出來便可以搞定。
原兵部尚書嶽中書便是如此,在和後定往來的官鐵等等一些朝廷管控的物資中,有了兵部衙門的大印,他們常家想採買多少就多少,這些年掙的也是足夠盆滿鉢滿了。
“老爺,常雙管事的信!”此刻在大堂裡走來走去的常在江,終於是聽到下人回報,連忙接了過來,看後,神情大變。
常雙在信中說了,一些原本就和常家交好的權貴,多數只是口頭承諾,並無什麼實情,這個常在江早就感受到了,常家在大安各地的合作人,多數只是說願意爲常家作證,可就如常雙在信中所言,只是口頭承諾而已,真正等到有大的動作時,恐怕沒有一人會站出來替常家說上一句話的。
而宮裡的孝敬是替都替不進去,好像只要聽到是常家的孝敬,人家立馬就變了臉色,直接給推掉了,底層的就是如此了,更別說往上替了,後宮的大太監娘娘什麼的基本無望了。
就是此刻在後宮頗爲受寵的麗嬪娘娘,也就是同爲望族的陸家女兒陸鳶,常在江也給陸家送去了大禮,可陸家主陸丁房卻說,成不成很難說,只能說給陸鳶替句話。
至此常在江知道,此刻宮內全然已是知曉常家要倒黴了,不然不可能有錢他們都不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