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許東說過的斷口處“年輪”以及“樹皮”都顯得極爲奇特之外,其他的,龍秋生同樣也“看”不出來名堂,龍秋生又把小棍兒放到鼻子底下,輕輕地嗅了嗅。
這可是裝鳥的籠子的籠柵,這上面自然少不了帶着一股鳥糞味兒,龍秋生一聞到鳥糞味兒,不由得皺上了眉頭。
這“聞”,龍秋生自問自己的鼻子無論如何也比不了許東,當下擡頭問許東:“你有沒有聞到這上面有什麼比較奇特的味道?”
許東怔了怔,暗叫了一聲“糟糕”,自己一直都把看得見一些物體發出來的氣息,說成是自己的鼻子特別靈,能夠聞到每一種物體的氣味,這讓所有的人都已經從潛意識裡都認定,自己的“能力”,就來自極爲靈敏的嗅覺。
可是,龍秋生現在這樣一問,自己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自己的“鼻子靈敏”,立刻就要路出破綻來。
許東腦子裡飛快的轉動了一下,猛然間,鼻子裡一癢,“啊嗤……”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你感冒了?”龍秋生很是關切的問道。
“哦,昨天晚上忙了一個晚上,沒怎麼睡好……”許東趕緊解釋說。
“是這樣啊?”龍秋生點了點頭,嗅覺這種能力,稍微有些許不注意,便會受大很大的影響,許東那意思,現在聞不到什麼味道,也就不稀奇了。
估計在這裡“望”“聞”“問”“切”是種手段都不怎麼用得上了,龍秋生嘆了一口,說:“你這件東西,一時之間,我也看不出過什麼名堂來,如果是有些工具,能夠切下一段來,化驗一下木質結構什麼的,或許,就能夠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品種。”
許東想了,對牟思怡說道:“能不能把你們家的刀借我用用、。”
牟思怡想也沒想,轉頭叫道:“張媽……張媽,我這邊要把刀……”
剛好經過客廳的張媽,應了一聲,轉身去拿刀。
龍秋生卻趕忙勸道:“許東,這東西很是奇特,想來應該是屬於極爲珍貴的一種樹枝,如果是胡亂的就弄壞了,那這價值,可就是翻着跟斗成倍的往下跌啊!”
許東也沒多想,笑了笑,說道:“不就是根木棍兒嗎?就在頭上,切下來一段,好讓龍老您幫着帶去做化驗,說到價值,嘿嘿,就這麼一段小木棍兒,就算值錢,又能值多少錢啊!”
許東的灑脫,倒是讓龍秋生極爲欣賞,一般的人遇到能夠值錢的,誰都會生怕弄出來一點破損,而且,越是值錢的東西,就會越是寶貝不得了。
然而,許東只是爲了好奇,對於錢,卻並不怎麼看重,一個並不怎麼看重錢的人,至少比眼裡就只有錢的更讓人容易親近。
說話間,張媽用托盤端來了一把菜刀,牟思怡家裡其他的什麼都不缺,唯獨這刀具之類的,也就僅僅只有廚房裡纔有,所以,張媽拿來的,就只有菜刀。
許東接過菜刀,微微沉吟了一下,從龍秋生手裡要過籠柵,隨手就準備砍一段下來。
龍秋生急忙阻止說道:“不要胡來,只是去化驗一下,有一丁點兒也就夠了,太多了,這東西也就給毀了。”
許東怔了怔,不就是根木棍兒嗎,自己還打算切下來三分之一呢。
龍秋生繼續說道:“僅僅只是那一點兒去化驗,真用不了多少,你就在頭上,用削,削下來那頭子的三分之一大點木屑,就差不多了。”
許東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拿着菜刀,按照龍秋生所說的,比劃好了,這才輕輕地去削動。
這木棍兒的硬度並不大,但是極爲綿實,許東的一刀削下去,也就僅僅帶下來劃開了一道口子。
許東見第一刀居然沒能夠將所要的木屑切削下來,不由得微微一愣,正準備沿着原來的刀痕,在削一刀下去。
沒想到龍秋生,一看那到那還連在木棍頭子上的木屑,急忙大叫了一聲:“別動……許東,趕快停手……”
許東見龍秋生一臉激動,大叫了起來,頓時很是詫異,不由得有些結巴的問道:“龍老……怎麼……怎麼回事……”
平時喜怒都不會顯形於色的龍秋生,此時着實激動不已,看到那被許東沒能切削下來的那一點點兒木屑,龍秋生知道,這根用來做鳥籠子的籠柵,根本不是什麼木頭樹枝,而是一種極爲罕見的東西。
龍秋生激動得漲紅着臉,喘了好幾口氣,這才說道:“許東,這東西,這東西,太……太珍貴了,你剛纔這一刀……這一刀,唉,我怎麼就沒能想到呢!唉……差點就……就……”
見龍秋生激動成這樣,牟思怡忍不住嬌聲說道:“龍爺爺,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你,你怎麼就激動成這樣?”
許東也很是驚奇的看着龍秋生,以龍秋生的見識閱歷,到底是什麼東西,珍貴得會讓他激動成這樣!
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龍秋生這才說道:“我再給你們講一個故事,你們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一聽說又要講故事,許東又來了精神,龍秋生要說的,肯定又是奇聞異事,應該就是非常有趣的事情,所以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定定的望着龍秋生。
不過,牟思怡心裡倒是覺得,龍秋生說的這些奇聞異事,要是是些山精野怪,狐狸神仙之類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個故事其實很是簡單,就是在民國前的一段時間裡,銅城一帶,也是軍閥匪盜主要的盤踞之地,其中就有一個姓馬的軍閥,在這裡盤踞過很長一段時間,據說,這個姓馬的軍閥,當時的勢力極爲龐大,同城周圍十幾個城鎮,都在他的管轄之下……”
“根據傳說,這姓馬的軍閥,在盤踞在銅城那一段時間裡,從民間搜刮來無數珍寶財物,不過,樹大招風,這財寶多了,自然就會招來無數眼紅之人,爲了穩妥的留住自己的財寶,姓馬的這個軍閥,就想到一個辦法,請了些能工巧匠,爲他尋了個秘密的地方,製造了無數機關,然後將所有的財寶都藏在裡面。”
“在那些能工巧匠裡面,其中有一個姓鄭的工匠,知道做這種事情,多半都不會有好的下場,於是,一邊給馬軍閥建造機關的同時,一邊將藏寶的地點,所有的機關密道都繪製在一張圖紙上,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藏寶圖’……”
“藏寶圖……”許東跟牟思怡兩個一起失聲叫了出來,電視電影裡關於“藏寶圖”的情節,人們幾乎都能耳熟能詳了,但誰也想不到在現實社會裡,居然還真有這樣的事情!
龍秋生淡淡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拋開馬軍閥後來戰敗陣亡,以及這份藏寶圖如何流傳出來的細節不說,大家都知道,既然馬軍閥建造的是一個藏寶之處,守衛就自然是極爲嚴格,要如何瞞過馬軍閥手下的盤查,這就須得要極爲精細的僞裝。”
“單說那個姓鄭的工匠手裡的這份藏寶圖,能夠瞞過如此嚴厲的盤查,那材質就必須僞裝得天衣無縫,據說,幸好姓鄭的工匠原來是一個造紙的高手,能夠造一種厚薄堪比頭髮絲的紙張出來……”
“原來如此……”許東和牟思怡聽到這裡,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認爲這螺旋紋路的木頭籠柵,裡面只不過是一張紙!
許東沉吟了片刻,又才問道:“難道這‘樹皮’,也是他造出來的一張紙?”
龍秋生笑了笑,說道:“這倒不是,你們所見到的這個表層,雖然不是一張紙,但同樣也是經過特別製作過的動物皮……”
“特別製作過的動物皮?”許東不解的問。
龍秋生點點頭,接着說道:“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深海里的魚皮,經過特製之後,可以達到數百年不會腐爛,無論是風吹日曬,還是水泡雨淋,也不會有絲毫變形。”
“魚皮?”許東再次驚詫起來。
平日裡,自己也吃過不少的魚,魚皮能夠做衣服,做皮包,做飾品,這些,許東都是知道的,但是能夠達到數百年不會腐朽,變形,這可還是第一次聽說。
牟思怡一聽說西東手裡的這東西,竟然是一張藏寶圖,頓時急不可耐的說道:“是藏寶圖啊?快打開來看看……對了,許東,今天……啊不,明天,明天我們就去尋寶,好不好?”
誰知道,龍秋生呵呵的笑了笑說道:“你這丫頭,不要說明天,就算是下個月,能不能打開這張藏寶圖都說不一定呢,”
“打不開?”牟思怡失聲問道。
“也不是說打不開……”龍秋生笑着繼續說道:“這跟頭髮絲差不多的紙張,就算是有這經驗最豐富的化丸開畫的師傅,也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在開畫的時候,只要一個不穩,手上微微一抖,也許,整張畫就給毀了。”
“呵呵……”龍秋生笑了一陣,這才說道:“那個姓鄭的師傅,畫的這張藏寶圖,想來是要送給什麼人,除了不會讓人輕易識破之外,就算落到旁人手裡,自然也就不會輕易的讓人打開,所以,我猜想,如果不知道打開這藏寶圖的工藝方法,就算把這東西拿在手裡,也沒什麼用,要麼就打不開,要麼,就只能毀掉!”
牟思怡吐了吐舌頭,嬌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立刻就能夠打開。”
“所以我說,到下個月能夠打開這張藏寶圖,也就是機緣巧合了,呵呵……”龍秋生笑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才說道:“這東西,許東,你還是自己好好的收着,我去打聽一下,等找到了會開這畫的人,再來找你……”
“看來也就只能如此了。”許東淡淡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