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思晴有些好奇,這些原石,就幾十塊錢一塊?怎麼會這麼便宜!
魏哲海笑着說道:“這些標價,單位是‘萬’而不是幾十塊,就是外面那一堆堆的,平均算下來,每塊石頭都差不多要幾十塊.”
“是嗎?外面的那些,是怎麼賣的”許東也很是好奇,那一堆堆,難道要一塊一塊的去點?
魏哲浩搖了搖頭,一般的賭石場,買的就是那些,那些,是按堆賣的,一堆五個立方,每個立方差不多在兩萬左右,也就是說,一堆原石,成本價在十萬左右。
買那些成本只有上十萬一堆的原石,拉回去之後,再根據石頭的品相,逐塊的標上價錢,然後放到架子上售賣,這就是賭石,之所以暴利,就在這個地方。
其實,就是這裡,情形也是一樣,都是把拉回來的原石,進行過選擇,品相好的,就特別進行特別處理,按塊賣,大部分看起來較差的,就堆放在外面,論堆賣,不過,這裡的貨源渠道,相對來說少拐了好幾道彎,所以說,在價格上便宜了很多。
在這裡購買原石,雖然在本質上來說還是“賭”,但是相較於其他的地方,籌碼就底很多,比如說,這裡售價二十萬的一塊原石,如果在其他地方,價格至少就到了五十六十萬,甚至高達上百萬。
許東跟牟思晴兩個人聽得直咂舌,這樣的錢來得之快,那真是叫做驚人。
不過兩個人也有些好奇,這裡面的利潤如此之大,爲什麼卻沒有多少人做這個生意呢?
魏哲海嘆了一口氣,能夠做這生意的,還真不是一般的人,做這生意的人,無論實力、勢力,人脈關係,不達到一定的程度,都沒人敢去做,這就是爲什麼做玉石生意的散戶較多,而真正的“大家”,卻少之又少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原本許東抱着一顆大展宏圖的心,聽了魏哲海這一席話,頓時收斂了許多。
說到實力、勢力,許東幾乎一樣都沒有,就這次來,身上所帶的那張卡里,也就僅僅只有不到五千萬的現金,其餘的餘額,按照,李四眼的要求,許東都轉到鋪子裡的賬號裡面,好方便李四眼隨時支取動用。
這五千萬,現在又交了押金兩千萬,剩下的餘額,幾乎可以說是所剩無幾,真正的最高的原石,也就只能夠買到一兩塊而已。
魏哲海帶着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這時估計是有人選好了原石,而且,又準備在這裡進行現場剖石,所以,傳來一陣比較刺耳的機器與石頭磨檫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魏哲海臉上一陣興奮,賭石,最爲刺激的,其實就是這個時候,其實,賭石的人,圖的那個刺激就在這個時候,一刀下去,要麼就漲,要麼就跌,賭漲了,一刻之間暴富,要是賭跌,就算你是千萬富翁,一刻之間,說不定也就成了窮光蛋,所謂玩得心跳,也就是這一刻。
不用說賭石者本人,就算是旁觀的人,多半也是一顆心提在喉嚨裡的。
許東明白魏哲海的心情,當下笑了笑,跟魏哲海說,買不買,自己也不慌着這一時之間,不如先去看看,也好從中吸取一些經驗。
魏哲海自然是連忙轉身過去,到解石機那邊去看,解石機那邊,早圍了十幾個人。
相中原石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粗毫的中年人,魏哲海低聲告訴許東,這個人自己也算是認識,比自己早到了兩天的豪商,姓蔡。
許東看那姓蔡的解的那塊石頭,是一塊籃球大小,價錢超過兩百萬的原石,這時被固定在解石的臺子上,解石的師傅一按電鈕,金剛石電鋸,便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不消片刻,邊切下來一小塊石皮。
解石師傅拿起那塊切下來的那一小塊原石,用水沖洗乾淨切面,細細的觀看,之間灰白的一片當中,偏上方露了一片不大的綠意出來。
許東細看了一下,便有些好奇的問道:“他這塊石頭,有什麼名堂嗎?”
見許東問自己這方面的問題,魏哲海頓時有些賣弄的說道:““其實這賭石的門道,有賭色、賭種、賭地張等等,諸如此類的門道,極多極廣,有老話說,神仙難斷寸玉,賭石這行沒有誰能十拿九穩的,這其實該是與運氣扯上關係,曾有一個身家過億的玩家,一夜之間,將全部身家賭完,最後落個跳樓身亡……”
牟思晴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道:“但凡沾上一個‘賭’字,有好下場的人,能有多少?許東,你要是敢去賭,我就……我就……剁掉你的手!”
“老大,你這一招也太狠了吧!”許東知道牟思晴想的是什麼,當下狠狠的“逗”了牟思晴一句:“你現在又不是我老婆,再說……再說……”
許東一連連說了兩個“再說……”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而且,臉上還有些變形。
牟思晴冷冷的說道:“說啊,再說下去啊,再說什麼……”
許東苦着臉,答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牟思晴手上再次用了些力道,然後才鬆開許東,然後瞪着許東,一副“敢不聽話,就弄死你”的狠樣兒。
魏哲海的年紀比許東大了不少,自然也是過來人,對這些事,早已有些麻木了,眼睛盯着解石臺上的那塊石頭,繼續說道:“所謂的種,也就是翡翠的透明程度,翡翠越透明,種分就越好,翡翠從好到差順次分爲玻璃種、冰種、油種、豆種、乾白種,種分越好收藏價值越高,玻璃種、冰種即便沒有綠色,也值得收藏,而豆種、乾白種的翡翠假定色彩不敷濃豔,綠色的面積不多,則沒有甚麼收藏價值……”
“而且他這塊石頭,應該是屬於開了門子的沙皮翠,所謂門子,就是一些賭石商爲了吸引人,而將這塊原石的誘人之處暴漏分毫,將一些可能出現好貨的石頭撕開一條口子,讓人通過這塊原石在所開的門子內能看到一抹綠意……”
“不過,這樣的原石,價錢上比沒開門子的,就要高出好幾倍,但是至於究竟是不是就能賭漲,這就還得看個人的見識經驗、以及運氣。”
一般來說,像他們這樣規模的原石交易市場,裡面就有大師級的專職高手,既然是賭,肯定是有準備的,好的,有把握的,多數就開了門子,把價錢往死裡擡,那些專職高手也不敢肯定,或者肯定價值不大的,纔是“正正規規”的原石!
刺耳的機器聲中,解石的師傅見幾刀下來,一塊不大的清水地翡翠,便出了粗胚,看樣子,的確是賭漲了。
圍觀的衆人發出一陣高呼,懊惱的,阿諛的,不一而足。
接下來便是要手工精磨,這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過,在場的人,大多是精於此道的主兒,這塊翡翠算不了上上乘質地,其價值也幾乎是一目瞭然,按現在的市價來估計,大體也就在兩百三十萬到兩百八十萬之間,也就是說,這個姓蔡的老闆,在不到二十分鐘時間裡,便輕輕鬆鬆的賺了五十萬到八十萬的進賬。
這錢,來得當真是既快捷又輕鬆,姓蔡的老闆自然是高興不已,既然是賭漲,解石師傅的紅包是斷然少不了的,蔡老闆拿了一疊現鈔,約莫千把來塊錢,遞給解石師傅,算是打賞。
見到蔡老闆頃刻之間就有了數十萬的進賬,好些人都開始瘋狂的砸起了錢來。
不多一會兒,一個瘦瘦高高得像根竹竿的年輕人,捧了一塊顏色肥白,中間卻帶了一條絲帶一般的原石過來,交給解石的師傅。
魏哲海笑着跟許東解釋道:“估計這年輕人,瞧中這塊原石,也就是衝着這一條絲帶一般翠綠,這種原石有個名堂,這石色像肥豬肉一般,白而且潤澤叫‘肥白’加上着一條翠綠的帶子,叫‘金腰帶’,寓意金鑲玉裹,大部分是能解得翡翠出來的,若要賭石,這種原石賭漲的機會要大得多,如果是開了門子的,能出翠的機率,幾乎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十,所以,是不錯的選擇。”
這時,解石的師傅依着年輕人的指示,在原石上劃下記號,然後按動電鈕,開始解石,第一刀下來,解石的師傅依舊拿起碎片,用水細細清洗茬口,茬口一片灰白之中帶着一條斜斜的,如絲如縷的一絲的綠色,翠綠的顏色,這種顏色,在翡翠之中,算不上極品,但絕對比蔡老闆的那塊清水地要貴重了許多,但關鍵的是,這是相對於能出翠而言。
出不了翠,說什麼都是白搭!
可惜的是,這塊“金腰帶”,解石的師傅一連切了好幾刀,嗖嗖的年輕這塊面盆大小的原石,都去了三分之一,那條如絲如縷的綠色,不但沒有變大,依舊只是不死不活的延伸。
這不但讓那年輕人看得直抹汗水,連魏哲海都有些心驚肉跳,其他圍觀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好幾個人都慢慢的往後面退。
在一般的情況下,圍觀的人,多半是出於借鑑、學習經驗的目的纔來圍觀的,真正看鬧熱的,其實還是很少,人家賭漲賭垮,跟別人的關係不大,要是賭漲了,你去恭維人家,人家心情好還會跟你客氣兩句,要是賭垮了,不但學習不到什麼,弄不好還有可被人家遷怒。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之下,膽兒大臉厚的,差不多也就留在這裡,一直要看到結果,膽小的,就悄悄地離了開去,免得沾上是非。
隨着解石師傅一刀刀切下,年輕人的的一顆心,也漸漸沉了下去,整塊原石,在年輕人的要求下,越切越薄,剩下不到五分之一時,連牟思晴都知道,這塊原石,是給廢了!
看着只剩下最後一點一兩寸厚的石皮,這個年輕人的臉上都扭曲得變了形,這塊“金腰帶”,他也花了一百多萬,這一百多萬,一下子,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