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小男孩走了之後,我便徹底不緊張和害怕了,刷着手機一會兒便睡着了。
再次醒來,是手機短信聲音吵醒的。
魏慧慧問我:“老金,還好吧?還活着沒?”
這傢伙,好話不說就問我還在不在,死沒死。雖然問得比較晦氣,但是呢,我心裡還算比較高興的,畢竟,他還記着我的生死。
我迷糊着雙眼回覆:“好着呢,你不用來找我了,我一會辦點事,辦完聯繫你。”
魏慧慧很快回復:“你小子,我以爲你死求了了呢,等半天才回覆我。好,你先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清理好屋子,把設備也收好,離開前,我再次對着屋子說了下:“小傢伙,希望你真的能聽進叔叔的話,來世再好好生活吧。”
說完,我便鎖好門走了。
走到小區中庭,不經意回頭朝樓上這家陽臺看了下,以爲會像恐怖懸疑小說裡寫的那樣,這時候窗臺上會出現一個人影,也盯着我看。
但實際上,此刻這家陽臺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我想,是我想太多了。
這個小男孩應該是真的走了吧。
我先去路邊一家賣手機的地方,買了一個便宜的智能手機,又根據昨晚我手機上查到的買喪葬品的地方,去買了一個紙敷的遊戲機和手機。
當然,我又買了一些黃表紙錢。
帶着這些,我去郊區一個墳地邊,全部燒了。
燒的時候,我還特意地念叨了好幾次,希望小男孩能收到。
只是小孩叫啥名字,我不太清楚,網上傳的那個名字也不知道真假,我只好念着他家這房子房號,儘可能具體一點信息。
一切搞完之後,我如釋重負。
見時間還早,我給任大龍打了個電話,告訴事情搞完了。
任大龍接到我電話,說:“兄弟,事情搞完了?搞完了來找我,給你發個我家地址。”
一會兒地址發過來了,我隨手喊了輛出租車去他家了。
他住的是一套平房,在郊區。
房子外表全是灰色的,牆面也故意搞成灰色的。
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爲這特麼土不啦嘰的房子,肯定是倉庫之類的。
但是,走進去之後,才發現房內另有一番風味。
屋子裡,偏中式裝修,該有的藤椅、八仙桌之類的,都有。
任大龍在門口等我,跟着他進入主屋之後,他神秘兮兮地說:“兄弟,到後院去,到你看個東西。”
穿過幾道走廊,彎彎曲曲轉彎後,猛然看到一個小院。
院子中間一口六角井,井邊有張石桌。
我和任大龍便坐在石桌邊。
彼此相互寒暄片刻,任大龍也瞭解了“黃衣男孩離奇死亡”這房子試睡的情況。
只是我沒告訴他,黃衣男孩的鬼魂晚上回來了,而且我們還共處一室相互愉快交流了。
我和任大龍說話的時候,旁邊這個六角井,時不時一陣陰風吹起來,讓我有些疑惑,看了好幾眼。
任大龍笑着說:“兄弟,這井不是一般的水井,是我幹活用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說:“怎麼講?”
任大龍說:“你等下,我讓你看個東西。”
他說完,便進屋取了一棵桃木長棍,棍子頂部有個木叉勾。
接着,拿着長棍俯身在水井邊,將木棍伸到水井裡,勾出一個圓東西。
這個圓東西,外面用金絲紅底錦綢包着,茶壺大小。
任大龍把這個東西放在石桌上,沒打開,說:“兄弟你猜這裡面是什麼?”
我搖搖頭。
任大龍說:“這裡面是那玩意兒。”
“什麼?”我不解地問。
任大龍說:“鬼魂。封死在裡面。尤其這個金絲紅底錦綢包着,鬼魂是出不來的。”
我聽他這麼一說,背上一陣涼,輕聲說:“這怎麼回事?”
任大龍說:“兄弟,上次不是給你說過麼?我是‘都市捉鬼人’,這都是以前年輕的時候捉的,放在這裡封着。這井裡起碼有六十多個。”
我看着他風輕雲淡地說這,越發覺得背後發涼,說:“爲啥放在井裡呢?”
任大龍說:“兄弟沒見我這個是六角井麼?這相當於一個封印,直接封在地下。如果放在外面屋子裡,太不安全了,也不保險。隨便一個老鼠咬破外包裝,就要出大事。”
想想也是啥,這玩意兒,可能跟人不對付,但是老鼠這種東西,倒不怕。
我又說:“任總,你留這麼多幹什麼呢?只能這麼保留着?”
任大龍嘆了口氣說:“也不是我想留,以前我想過放到寺廟去,找個大師超度一下,後來各種陰差陽錯,老出意外,好幾次重複捉到之前捉過的,後來便沒送到寺廟讓大師超度。”
也能理解,這年頭,什麼事能真心靠譜呢?
大師可能也是假的,至於超度啥的,我猜也多半是扯淡。
任大龍說:“兄弟,上次答應你的,幫下你一起那哥們,我說到做到,幫你給他看看,看能否做場法事。前提是,你要給你那哥們做做思想工作,我擔心他不信任我。”
我說:“怎麼這麼說?”
任大龍說:“兄弟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我本身是‘都市捉鬼人’,專門就是捉鬼的,你那哥們多半是不太相信我的,哪有自投羅網讓我捉的呢,你說是不是?”
我笑了笑說:“我去做做工作,應該問題不大。和任總接觸這些時日,感覺任總人還是比較夠義氣,講意思的。就算你真要捉,我也希望等我跟他不在一起的時候,你再考慮這事吧。也算給我一個人情。”
任大龍說:“也好。不過,有個要求,你那朋友的法事,可能需要換個地方做法事,去鄉下找個地方。你找個時間,確認下下來後給我說聲。”
我說好。
這些聊好之後,任大龍喊我留下來一起吃頓飯,我藉口還有事走了。
說實話,在任大龍這屋子裡,開始還覺得沒啥,後面知道那個井裡藏那麼多的鬼魂,我便覺得一刻都不想在那裡呆了。
出了任大龍家,想了想這麼久沒見到胡曉梅,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我便站在馬路邊,給胡曉梅打了一個電話。
胡曉梅接了電話比較意外,說:“三瘦哥,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以爲你不再理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