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城將會舉辦會試和殿試。從這個月開始,來自各地的考生們陸陸續續抵達京城。
相比較三年前的會試和殿試,參加今年會試和殿試的考生要多了不少。
雖然今年的會試和殿試是第二次,但是要比上一屆成熟多了。最重要的是上一屆的科舉考試,讓天下學子們見到朝廷的重視,也讓他們明確地看到他們的未來。所以,今年參加會試和殿試的考生變多了。
說到今年的科舉考試,就不得不提楚王。今年京城的鄉試和會試由楚王負責主持。
因爲楚王負責京城的科舉考試,楚王在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很多,這讓代王又嫉妒又憤怒又不甘。
代王也想主持科舉考試,爲此,他還特意去求皇帝,結果被皇帝狠狠地罵了一頓。代王身爲武將,平日裡很少讀書,讓他去主持科舉考試,一定會天下讀書人笑話嫌棄。
這幾年,朝堂上的局勢變成代王和楚王相庭抗禮。
代王和楚王之間爭鬥的厲害,雙方勢力互不相讓。
雖然景王和魏王也參與了奪嫡,但是他們兩個不太被看好。再說,朝中大臣大多數都認爲楚王是太子,只是皇帝沒有公佈。
自從幾年前,廢太子被廢后,大臣們一直催促皇帝立新太子。一開始,皇帝因爲被廢太子傷了心,暫時不想立新太子,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儲君。再加上,大臣們再三催逼,皇帝無奈,只好同意新立太子,但是爲了避免兒子們再次相互殘殺,皇帝表示他不會公佈太子是誰,但是冊封太子的聖旨已經寫好,並且放在紫宸殿的“中正仁和”的匾額後面。等皇帝駕崩後,再從匾額裡取出冊封太子的聖旨,屆時太子將會繼承大統。
對於皇帝的這種做法,大臣們自然反對,因爲前所未見爲所未聞。大臣們還覺得皇帝這麼做太兒戲了,但是皇帝堅持這麼做,大臣們只能聽從。這就是這幾年來,爲什麼皇帝遲遲沒有冊封太子的原因。
所有人都想知道放在“中正仁和”匾額後的聖旨上寫的太子是誰。代王還曾經動過偷聖旨的念頭,當然他也只是想想,並不敢真的去偷。他要是真的去偷,只有死路一條。
不說皇宮裡戒備森嚴,就說紫宸殿的周圍一直有禁衛軍把守。還有看不見的暗衛盯梢,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把冊封太子的聖旨從紫宸殿裡偷出。
把冊封太子的聖旨藏在紫宸殿的匾額後面的主意,還是趙曜出的。當時,趙曜並不是跟皇帝說的,而是跟樑嬪說的。他跟樑嬪聊奪嫡的事情,然後他就提到夢中趙耀那個世界的九龍奪嫡的歷史,說那個皇帝在奪嫡中勝出後,擔心他的兒子們像他們兄弟們一樣奪嫡,就不再設立太子,而是把冊封太子的聖旨放在上朝大殿的匾額後面。
樑嬪聽後,就跟皇帝說起這件事情。皇帝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然後就採用了。
此時,趙曜坐在朱雀大道旁邊的一家茶館裡,一邊喝着茶,一邊聽說書先生說上一屆狀元帶着進士們遊街的盛況。
茶館裡有不少考生,他們聽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說着狀元跨馬遊街的盛況,個個面上露出豔羨嚮往的神色。對天下讀書人來說,這一生最光榮、最威風、最得意的時候就是考中狀元,跨馬遊街。
“殿下,聽這說書先生說狀元跨馬遊街的事,聽得奴婢心潮澎湃,恨不得馬上就考狀元,然後好好的風光一次。”上一屆的狀元跨馬遊街的時候,同喜跟着趙曜來看過。
“就你這腦子,你永遠都考不上狀元。”
“奴婢是考不中,不過殿下您要是去考,肯定能考中。”同喜很想看他家考中狀元,跨馬遊街的情形。“可惜,殿下您不能考。”
“就算我能去考,我也考不中。”趙曜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可寫不來文章,更寫不來詩詞歌賦。”
“殿下,科舉考試不是不只是考寫文章和寫詩詞歌賦麼。”同喜對科舉考試還是有些瞭解,“考其他的,難不倒殿下。”
“你還真是高看你家殿下我了。”趙曜擺擺手說,“我考不來。”
“殿下,您又謙虛了,您忘了您還給科舉考試出題一事麼。”上一次的鄉試、會試和殿試,再加上今年的鄉試、會試和殿試,他家殿下都出題了。
趙曜聽到這話,狠狠地瞪了兩眼同喜。
“就你多嘴。”
同喜擡手打了自己兩巴掌,“奴婢多嘴。”
趙曜出題一事,知道的人很少。
茶喝完了,書也聽完了,趙曜便帶着同喜去找賀蓮芳。
見院子裡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同喜好奇地問道:“殿下,賀將軍這是要搬家嗎?”
“你這不是說廢話麼,再過幾個月,二叔要跟我一起去嶺南,他當然要收拾東西搬家。”
“是哦,奴婢把這事忘了。”
“過幾日,二叔就會把家裡的這些東西送去嶺南。”
“那殿下,我們的東西要不要送去嶺南啊?”
“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要去嶺南嗎?”趙曜白了一眼同喜,沒好氣地說道,“我現在還沒有封王,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封地在嶺南。”
“殿下,嶺南又不是好地方,就算大臣們提前知道你去嶺南,也沒有什麼吧。”他家殿下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一件簡單的事情想得特別複雜,還特別危險。
“你懂什麼。”
“殿下,嶺南不是流放之地麼,除了您,沒人願意去。”
“你忘了嶺南附近有其他國家嗎?”
“奴婢知道啊,這跟您有什麼關係啊。”
見同喜一臉茫然的模樣,趙曜懶得再跟他解釋。
“殿下,您搖頭做什麼啊。”同喜忙追了上去。
趙曜直接去書房找賀蓮芳,見他二叔正在整理書籍,他忙走過去幫忙。
“二叔,這些書也全部要寄去嶺南嗎?”
“這些書都有用。”
“二叔,你去休息,我幫你收拾。”
聽趙曜這麼說,賀蓮芳就退到一邊,讓趙曜幫他收拾書。
“二叔,我剛纔看見下人們在搬箱子,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
“二叔,你的東西不多啊。”
“我一個囚徒能有多少東西。” 趙曜把書櫃裡的書放進腳邊的箱子裡,“二叔,嶺南一直以來是流放之地,並沒有親王把它作爲封地,所以嶺南沒有親王府邸,你說我把王府府邸安置在哪裡好?”
賀蓮芳聞言,微微挑了下眉梢,問道:“你父皇沒有給你安排王府府邸?”
“父皇說在嶺南有一個前朝大將軍的府邸,可以用來做我的府邸,不過我不喜歡。”
“前朝大將軍的府邸?”賀蓮芳思索了下道,“是前朝樊將軍的府邸麼。”
“對,就是那個鼎鼎有名,被冤枉貶去嶺南,然後又被滿門抄斬的樊將軍。”這個樊將軍是前朝夏恆帝時期的將軍。根據史書記載,他小時候是一個乞丐,然後憑藉着出衆的作戰能力,成爲大將軍。他曾立下不少戰功,甚至達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然後被朝中大臣嫉妒排擠,被貶去嶺南。等去了嶺南,又被冤枉勾結外族,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地步。
“你嫌棄他的府邸?”
“我不是嫌棄樊將軍的府邸不好,而是覺得它所在的位置不好。”
“位置不好?”賀蓮芳面露奇怪道,“我記得樊將軍的府邸在太川府,太川府在上嶺,是嶺南十二州中最富有的一個州府,這位置還不好?”
“就是因爲它在太川府,所以我才嫌棄它不好。”
“你不想待在上嶺?”
“對,我想去中嶺。”趙曜道,“上嶺的確是嶺南最好的地方,但是我並不想待在好地方。”
賀蓮芳問道:“你想去中嶺哪個州?”
“沼澤府。”趙曜說道,“沼澤府位於海邊,把王府府邸安置在這裡比較便利。”
“沼澤府?”賀蓮芳沒想到趙曜會選擇這個地方,一臉驚愕道,“沼澤府是個什麼情況,你清楚嗎?”
“清楚啊,沼澤府之所以叫沼澤府,就是因爲當地有很多沼澤。不僅如此,沼澤府還有很多瘴氣。”嶺南十二州,地理環境最差的就是沼澤府,最窮的也是沼澤府。
“你可知道沼澤府窮到連海盜都不願意去?”
“知道啊,但是它靠海,這就夠了。”
“嶺南靠海的州府很多,比沼澤府更加便利的也有不少,你爲何偏偏選擇沼澤府?”
“二叔,你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嗎?”
“既然二叔你不知道,那我就不說了。”趙曜微微笑了笑,神秘莫測地說道,“等二叔你到了沼澤府,就會知道我爲什麼選它。”
“這沼澤府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嘿嘿嘿,不告訴你。”趙曜一臉得意地笑道,“竟然有二叔不知道的事情,還真是少見。”
賀蓮芳認真地想了想早沼澤府的情況,並沒有發現它有特殊之處。
“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賀蓮芳見趙曜這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心下越發好奇。
“你父皇同意你把府邸安置在沼澤府嗎?”
“一開始肯定不同意,但是被我纏的同意了。”趙曜停下動作,轉過身看向賀蓮芳,“二叔,沼澤府沒有像樣的府邸做我的王府,所以我們得讓人建一個。”
“你父皇不派人給你建?”
“我讓父皇給我錢,我自己建。”趙曜道,“最好找嶺南當地的工匠建,畢竟他們瞭解當地的情況。”
“行,我安排人給你建。”賀蓮芳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王府?”
“二叔,你做主吧。”趙曜不在意道,“只要住着舒服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
“好。”
“對了,訓練場得有。”
“不用你吩咐。”
“那全權交給二叔你了,我就不多嘴了。”趙曜是懶得操這個心。“還有碼頭,得在沼澤府建一個最大的碼頭。”
“你是因爲建碼頭,才選擇沼澤府?”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並不是主要原因。”趙曜故意賣關子不說。
“二叔,你得趕快安排人去沼澤府。”
“這兩日就安排。”
趙曜沒有再說沼澤府的事情,因爲不用他多說,賀蓮芳也會安排好一切。
“對了,二叔,你幫我想想我封王的封號。”
“我幫你想,你父皇沒給你想好?”
“父皇給了我幾個封號,比如秦王、齊王、趙王之類的。”趙曜面露嫌棄地說道,“我覺得不好,你幫我想一個唄。”
“秦、齊、趙,這三個名號都不錯,尤其是趙。”賀蓮芳一臉深意道,“你們皇家姓趙,用自己的姓氏作爲封號,豈不是很好?”
“用趙做封號,這不是明目張膽地告訴所有人,我是父皇最疼愛的崽麼。”趙曜的面上露出誇張的驚恐神色,“那我不成爲衆矢之的了嗎?”
“你不喜歡趙王,秦王也不錯。”
“秦王和齊王這兩個封號也太重了。”趙曜突然想到一個封號,忙問賀蓮芳道,“二叔,你覺得漢這個字怎麼樣?”夢中趙耀那個世界的歷史,有一個大漢朝,非常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