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的書房裡,小金和來錢它們正在嘰嘰喳喳地向趙曜彙報它們聽到的消息。
小金它們離開沼澤府有很長一段時日。這些時日,他們在京城裡聽到了不少事情。
趙曜聽小金它們說完,神色晦暗不明。
小金它們感受到趙曜不高興,歪着小腦袋,關心地問道:【曜曜,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
趙曜伸手摸了摸小金它們的小腦袋,溫聲地對它們說道:“我沒事,我就是沒想到京城的局勢這麼複雜。”京城現在的局勢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算計。
來錢蹭了蹭趙曜的臉,【曜曜,你又不在京城,不要怕!】
小金:【我會保護你的!】
趙曜笑道:“有你們保護我,我肯定沒事。”
聽趙曜這麼說,小金和來錢它們可神氣了。
【那是,我們絕對會保護你,不讓你受欺負。】
趙曜輕輕地拍了拍它們的背,讓它們出去玩。
小金和來錢它們揮了揮翅膀,飛出去找小夥伴們玩。
趙曜走到窗前,眺望着遠處夜空上的月亮,面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冷笑,算計他,那他就將計就計。
叩叩叩……同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同安和定山他們回來了。”
趙曜回過神來,斂去眼中的冰冷,面上又露出平日裡的笑容。
“讓他們進來。”
同喜帶着同安他們走了進來。
“參見殿下。”
趙曜走上前,伸手扶起同安和定山。
“起來吧。”
“謝殿下。”
站起身後,同安紅着雙眼,而定山望着趙曜傻傻的笑。
如今的定山長得跟一座山似的,還滿臉橫肉,但是表情憨厚,讓他身上的凶煞之氣立馬消失。如果他不笑,板着臉的話,看起來十分兇惡嚇人。
“看來你們這一趟很順利。”同安和定山從幾年前開就遊走在嶺南各地。每年,同安都會畫一幅地圖上交給趙曜。如今同安已畫了七八幅嶺南州府的地圖給趙曜。
“託了殿下的福,臣兩人才能一路安全無憂。”同安說完,讓定山把他背後的一個又長又細的木匣遞給趙曜。
趙曜接過木匣,沒有急着打開,而是關心地詢問他們這一路的事情。
同喜端來茶水和點心。點心是給定山準備的。
同安先大致地跟趙曜說了說他們這一路發生的事情,接着他把自己一路記載所見所聞的“記事本”上交給趙曜。
“記事本”是趙曜給同安的,讓他在遊歷的時候,把他看到的和聽到的有意思的事情事情記下來。當然,也可以記下這一路所遇的不平之事。
見時候不早了,趙曜就讓同安他們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等同安他們離開後,趙曜取出木匣裡的地圖。這是勤州的地圖。
嶺南十二州,還剩四個州府的地圖沒有畫。
同喜送走同安他們後,又返回到趙曜的身邊,跟着一起看地圖。
“殿下,同安真厲害啊,這地圖畫的太好,太詳細了。”
地圖上詳細地畫着山、水、城等。
“殿下,還是您厲害,早早地發現同安有這個本事。”
“你家殿下我慧眼如炬。”趙曜掃了一眼勤州的地圖,對勤州的地勢有了一定的瞭解。
同喜見趙曜的手指敲着勤州的地圖,臉色變得古怪:“殿下,您不會接下來要殺勤州的官員吧?”
“什麼叫殺,你家殿下我又不是殺人狂魔。”趙曜小心地收起勤州地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同喜,“我這叫依律處置他們。”
“殿下,您是依律處置他們,但是處置就處的一個官員都沒了。”同喜提醒趙曜道,“您別忘了,朝中大臣罵您殺人如麻,您還是收斂點吧。”
“我殺都是十惡不赦的官員。”被朝中大臣參奏一事,趙曜完全不放在心裡,“這些官員殺嶺南百姓的事情,朝中那些無聊的大臣怎麼不幫嶺南的百姓主持公道?他們怎麼不是嶺南的官員殺人如麻?怎麼他們只允許官員濫殺無辜的百姓,就不允許我依律處置他們?”
“殿下,您說的有道理,但是您一下子殺的太多了,您就不能一點點的砍那些官員的頭?”
“留着他們浪費糧食麼?”趙曜冷哼道,“與其給那些貪官的吃的糧食,還不如給百姓吃。”
同喜被趙曜說的無言以對,只能說道:“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再說,我也是殺雞儆猴,現在效果已經達到了一半。”趙曜並沒有打算把嶺南十二個州府的官員全部砍完。如果全部砍完,沒有官員管理。“我現在就在等其他州府的官員老老實實地來給我請安認罪。如果他們乖乖來找我自首,我不會趕盡殺絕。”
“他們犯下那麼多罪,每一條罪都要砍頭,他們真的敢來找您自首嗎?”
“不找我自首,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來找我自首,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趙曜擡起雙腳放在書桌上,雙手抱着腦後,表情吊兒郎當,“聰明的就會來找我,不聰明的那就蠢死吧。”
“奴婢看懸。”
“還是人才太少啊。”趙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讓父皇調派一些官員來嶺南,父皇說沒有人願意來我這,還說讓我自己想辦法讓官員們心甘情願地來我這當官。”
“那肯定沒有人願意來啊。”
“等回到京城,我想辦法忽悠一些人來嶺南。”趙曜微微眯起眼,眼底劃過一抹算計,“到時候可以忽悠那些考生來嶺南當官,忽悠一些秀才和舉人來。”
“殿下,您忽悠秀才公或許能成功,舉人老爺怕是忽悠不了。”舉人老爺可以在內陸當官,他們不會跑到窮鄉僻壤的地方來當官。“他們來,我就給他們官職。”趙曜覺得他這個主意不錯,“他們要是繼續留在內陸參加科舉,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考中進士,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當官,但是來我這裡就不同了,能馬上當官。如果他們的官當的不錯,我會給他們獎勵,然後日後也有機會調回內陸。”越說越覺得可行。
“我現在就寫信給四哥和八哥,他們先幫我忽悠一些人過來。”
“殿下,現在這個時候內陸不正在考科舉嗎?”
“童試已經結束了,肯定不少人落榜,沒機會參加接下來的鄉試。”趙曜嘿嘿地陰笑兩聲,“這個時候給他們當官的機會,你說他們心動不心動?”
同喜:“殿下,您笑的好奸詐啊。”
“我這叫計謀。”
“但是,殿下,又不是每個人都能當官。”
“沒事,有的人不能當官,但是他們可以幹別的事情,比如說教書。”趙曜笑的非常狡猾,“再說,他們來我這,也還可以繼續考科舉啊。嶺南沒什麼人考科舉,他們在我這,考舉人要比內陸容易得多,你說他們心動不心動?”
“這太心動了。”殿下好算計啊。
“再說,在我這裡也可以考會試和殿試,只不過考中貢元和狀元,朝廷不承認,但是我承認啊,他們考中進士,在我這裡可以任要職啊。”親王的封地,親王可以在封地舉辦科舉,爲自己的小朝廷選拔人才。
“殿下,您這麼做,一定會有很多人來嶺南。”
“趕快給我磨墨。”
“奴婢這就來。”
趙曜分別給楚王和魏王寫了封信。他相信以四哥和八哥的能力,肯定能幫他忽悠不少人來嶺南。
此時,遠在京城的皇帝,收到護龍衛送來趙曜的奏摺。
趙曜的這份奏摺寫的是種牛痘預防天花一事。
皇帝看完,非常激動,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面前的桌几,弄得榻上到處都是墨水。墨水也濺到他身上。
“孫奎。”
孫奎聽到皇帝叫他,急忙地走了進來:“奴婢在。”
“去把太醫給朕叫來。”皇帝又交代道,“把陸太醫叫來就成。”
孫奎以爲皇帝不舒服,急急忙忙跑去太醫院,結果陸太醫今晚不值班,他便叫孫豆豆出宮把陸太叫到宮裡。
陸太醫還沒有睡下,一聽皇上急召他,以爲皇上得了什麼急病,急衝衝地跟孫豆豆進宮。
皇帝一見到陸太醫,就把趙曜的奏摺和佟大夫寫的詳細種牛痘的過程給他看。
陸太醫看完後,滿臉震驚,結結巴巴地開口:“皇上……這……這是真的嗎?”
“真的,小十已經派種牛痘的大夫回京,屆時他們會教你們怎麼種牛痘。”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陸太醫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一個勁兒地說“好”。
皇帝滿臉笑容地說道:“這個臭小子這次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皇上,漢王殿下這是做了……”陸太醫說着,雙眼紅了,含着淚哽咽地說道,“漢王殿下這是救了天下百姓的命啊,這是……這是……漢王殿下是活菩薩轉世啊……臣替天下百姓謝漢王殿下。”天花自古就是絕症,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天花。從古至今,醫者們絞盡腦汁都沒有法子預防天花。如今漢王殿下用種牛痘的法子來預防天花,這……這……就是活菩薩。
“他是朕的兒子,可不是什麼活菩薩。”皇帝笑着說,“再過一段時日,漢王派來的大夫就會抵達京城,這段時日你們太醫院好好準備。”
“是,皇上!”
“佟大夫寫的種牛痘的奏摺,你拿回去好好研究。”
陸太醫一臉感激:“謝皇上。”
“行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皇上,臣懇請今晚留在太醫院。”陸太醫現在哪裡還有心情睡覺。他要立馬研究這份種牛痘的奏摺。
“那去吧。”
“臣告退。”陸太醫剛走到門口,忽然想到種牛痘的小兒從哪裡弄來,他返了回去,恭恭敬敬地說道,“殿下,這種牛痘的小兒……”
“掖幽庭裡應該有六歲至十四歲的小兒吧。”
一旁的孫奎說道:“皇上,掖幽庭的小兒早就放了出去。”先帝和皇帝登基的時候都大赦天下,掖幽庭裡那些犯了錯的人和他們的孩子都放了出去。
“死牢裡有沒有?”
“皇上,您之前說過孩子無辜,然後都放了。”
皇帝:“……”
陸太醫想到家裡的孩子,忙說道:“皇上,臣可以讓臣家的孩子先種牛痘,也可以讓其他太醫的孩子種。”
“行,那就先讓你們的孩子種。”
陸太醫告退,去了太醫院。皇帝心裡高興,也沒有心情繼續批閱奏摺,跑去昆德殿找樑嬪,跟她說了此事。樑嬪聽後,心情自然也是非常高興激動。
第二天,皇帝一上朝就讓孫奎當着文武百官們的面,誦讀趙曜的奏摺。
聽完孫奎的誦讀,滿朝的大臣們都一臉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雖然大臣們不是太醫,但是他們知道天花是什麼。不管是誰,談到天花就色變。其中不少大臣的親人或者子女,都死於天花。
何相:“皇上,種牛痘真的能預防天花嗎?”
“千真萬確,漢王已經實驗過了。”皇帝滿臉掩飾不住的驕傲神色,“漢王命人一直在做實驗,如今只要身體健康的小兒種牛痘都能成功。凡是種過牛痘的小兒,日後幾乎不會得天花。”
滿朝的文武百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