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大會的最後一天,也就是閱兵儀式的當天,天還沒有亮,趙曜就被同喜從夢中搖醒。
閱兵儀式巳時開始,但是在閱兵開始前,趙曜還得去上朝。
平日裡的早朝從辰時開始,但是由於今天還要閱兵,所以提前到卯時四刻。
趙曜本不想今日上早朝的,但是朝臣們覺得舉辦閱兵儀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在閱兵儀式開始前上早朝。
對於上朝一事,趙曜還是比較抗拒的,但是又不能不上。
趙曜穿上親王的朝服,去隔壁的膳廳用早膳,沒想到高叔和賀蓮芳他們都在。
“二叔、高叔,你們不用上早朝,起這麼早做什麼?”
賀蓮芳語氣淡淡道:“睡醒了。”
高叔則一臉興奮地說道:“我是睡不着。”
見高叔雙眼都有些血絲,還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趙曜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高叔,你不會興奮的一夜沒睡覺吧?”
高叔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嗯,睡不着。”
趙曜聽了,面上露出一抹震愕的神色,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因爲閱兵儀式睡不着?”
高叔:“嗯。”
賀蓮芳在一旁插了一句嘴:“他緊張一晚上。”
“高叔,你之前不是看過閱兵的彩排嗎?”他記得高叔來到沼澤府後,每次閱兵的彩排,高叔都去觀看。
“不一樣的,今天可是正式閱兵。”高叔跟參加閱兵的親衛隊隊員一樣,無論經歷過多少次彩排,他們對正式閱兵依舊充滿期待。
趙曜心想最後一次彩排,親衛隊隊員都是穿着戰甲彩排的,跟正式閱兵沒有什麼區別。
“可惜,殿下您不同意我參加閱兵。”比起觀看閱兵儀式,高叔更想親自參與閱兵。
“高叔,不好意思,你的身高不夠,而且年紀有些大了。”趙曜滿臉歉意,嘴裡卻說着“傷人”的大實話。
高叔的臉色變得僵硬,旋即哭笑不得地說道:“殿下,您不用說的這麼直白。”
趙曜好笑地看了一眼高叔,一針見血地說道:“高叔,其實你就是饞鎧甲吧。”
小心思被趙曜看穿,高叔訕訕地笑了笑:“被殿下您看出來了啊,殿下我……”
趙曜擡手打斷高叔的話,很是冷酷無情地道:“不給,你死了這條心吧。”
又一次被拒絕的高叔:“……”殿下明明是一個非常大方的人,爲什麼在鎧甲上面這麼摳門。他的要求並不高,他只要一套鎧甲,可是殿下就是不答應。
“高叔,我說過鎧甲只能是我的親衛隊穿,而你不是我的親衛隊。”
“殿下,我可以成爲你的親衛隊啊。”高叔一萬個願意成爲趙曜的親衛隊隊員。
“高叔,你可是要成爲倭國皇帝的人。”趙曜提醒高叔道,“你可不能忘了你的職責。”
“殿下……”他不稀罕做倭國的皇帝。
“我可以幫你設計一套鎧甲,等回到倭國後,你再派人做。”
高叔心裡雖有不甘,但是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好吧,麻煩殿下了。”
“高叔,不要不高興,倭國那邊最不缺的就是黃金,我幫你設計一套黃金戰甲。”趙曜又說道,“絕對不會比我親衛隊穿的鎧甲差。”
高叔一聽這話,不再糾結要趙曜親衛隊的戰甲。
“謝殿下。”
見高叔不再跟他糾纏要他親衛隊的戰甲,趙曜在心裡長鬆一口氣。他待會還要去上朝,沒有跟高叔他們久聊。匆匆用完早膳,就去上朝了。
今天的早朝內容,圍繞着接下來的閱兵儀式。
雖說閱兵儀式主要是兵部負責,但是其他幾個部門也在一旁協助。聽完兵部尚書彙報完閱兵的準備工作後,趙曜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早朝結束後,官員們先去碼頭做安排。
閱兵的地點,安排在碼頭,主要是因爲碼頭夠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參加閱兵儀式的士兵只有一千人,不需要太大的場地,碼頭就剛剛好。
趙曜的親衛隊有兩萬多人,但是這不能擺在明面上。明面上,趙曜只有一千五百多的親衛隊。至於鎮南營的將士,趙曜從沒有想過讓他們來參加閱兵。
閱兵儀式還沒有開始,沼澤府的百姓們、外地的商人們、外邦的客人們早早就來到了碼頭。他們要佔領最好的位置,觀看閱兵。
不管是沼澤府的百姓,還是外邦的貴客們都沒有看過閱兵,這是他們第一次觀看,自然是充滿驚奇。
碼頭擠滿了人,但是大家都依序地乖乖地站好。
一千五百多親衛隊,一千人蔘加閱兵,剩下的五百人負責維護沼澤府的秩序。辰時四刻,趙曜邀請外邦的王室成員們來到碼頭的觀禮臺,參觀閱兵。
在閱兵前,趙曜這個漢王殿下要先說一番話,先是感謝大家來參觀閱兵儀式,其次是向在場所有人介紹參加閱兵儀式的兵種,最後說舉辦閱兵儀式爲的就是展現將士們的風采。
等他發表完演講,鞭炮聲響起。接着,就見四個身穿黑色鎧甲的將士,手裡舉着代表大周的龍旗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龍旗底色是黑色的,龍是用金線繡成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金龍身上閃爍着金色的光芒。金龍纏繞着“周”,龍頭仰天,彷彿在龍吟。
擡着龍旗的四人,正是宋濟才他們四人。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四個人,此時卻表情肅穆,目光堅毅,在陽光照射下,他們身上的黑色戰甲格外醒目。
在碼頭邊,高高矗立一根旗杆,宋濟才他們四人動作熟練,並整齊地升旗。
升旗的同時,奏響了激昂的戰曲。
在場所有人都站起身,目光敬畏地看着冉冉升起的龍旗。
在這一刻,沼澤府的百姓們和外地的商人們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感。外邦的客人們受到了影響,他們雖沒有自豪感,但是卻覺得熱血沸騰。
當升旗結束後,接下來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是手持長矛和盾牌的步兵。他們同樣穿着泛着冷光的黑色戰甲,表情凜然,目光銳利。他們的腳步步伐一致,腳步落下的聲音沉重響亮。明明只是兩百人的步伐,卻讓大地瑟瑟發抖。
走在最前面的步兵,一手舉起長矛狠狠地敲打在盾牌上,接着他大喊一聲:“殺!”。
他身後的步兵們也是一手舉着長矛狠狠地敲打在盾牌上,扯着嗓子大叫道:“殺!”
兩百人同時喊出“殺”,響徹整個沼澤府。
一旁觀看的人們從兩百人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殺氣,一瞬間他們彷彿置身戰場,對面迎來殺氣騰騰的步兵,這讓他們不覺地膽寒,雙腿有些發軟。
兩百步兵齊聲地喊道:“大周萬歲!漢王殿下千歲!”
趙曜站在觀禮臺上,對走過來的兩百步兵揮了揮手。剛纔一瞬間,他差點脫口而出“同志們辛苦了!”。
觀禮臺上的外邦貴客們被兩百步兵散發出來的氣勢嚇到。才兩百人,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兩萬人,甚至是二十萬人的氣勢。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彷彿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步兵走過去後,接下來是兩百個弓箭手。
弓箭手的氣勢比步兵更盛,他們像是射出去的箭矢,凌厲逼人。
“殺!”兩百個弓箭手同時射出箭矢,在這一刻,觀看的人們心頭不由地一緊,他們害怕箭矢會落在他們的身上。
兩百個弓箭手:“大周萬歲,漢王殿下千歲!”
觀禮臺上的趙曜從同喜手中接過弓箭,對準空中飛過的一隻大雁。倏地一聲哀鳴,接着一隻被箭矢射中的大雁從空中墜落。
沼澤府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神色激動地喊道:“大周萬歲,!漢王殿下千歲!”
外邦的客人們沒想到漢王殿下的箭術這麼好,一時被震嚇到。
兩百弓箭手走過去後,是戰車兵。
他們駕馭着戰車,威風凜凜地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戰車兵雙手拿着錘,用力敲打着戰鼓。
一聲聲鼓聲像是敲打在現場所有人的心頭上。
“殺!”兩百戰車兵的聲音混合着戰車碾過大地的聲音,十分攝人!
“大周萬歲!漢王殿下千歲!”
沼澤府的百姓們和外地商人跟着一起喊道:“大周萬歲!漢王殿下千歲!”
戰車兵展示的戰車是大周目前所有的戰車類型,沼澤府的百姓們和外地商人們都沒有見過,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戰場的戰車。雖然戰車行動緩慢,但是不知道爲何他們卻覺得恐懼。
外邦的貴客們並沒有上過戰場,但是此刻,他們卻感受到戰場上的恐怖。那緩緩走來的戰車,猶如龐然大物一樣,像是要從他們身上碾過。
戰車兵走過去後,接下來是兩百個騎兵。
兩百個騎兵坐在高大威猛的駿馬上,他們腰間佩戴着刀劍,神色冰冷,眼神犀利,全身散發着肅殺之氣。他們不像是來參加閱兵儀式,而像是奔赴戰場。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感覺他們像是要來殺他們一樣。
現場忽然變得非常安靜,殺氣,漫天的殺氣,這是一支足以令匈奴人都要顫抖的騎兵,所有人的面上都不覺露出驚恐的神色。
兩百騎兵同時喊出“殺”。這一聲“殺”,令在場所有人頭皮發麻。
“大周萬歲!漢王殿下萬歲!”
趙曜對騎兵們鼓了鼓掌,嘴裡大喊着:“好!太好了!”
沼澤府的百姓們和外地的商人們臉上的恐懼被狂熱取代,他們漲紅着臉,歇斯底里地喊着:“大周萬歲!漢王殿下千歲!”
騎兵是任何一支軍隊中的王牌。一直以來中原的騎兵不如北方草原上匈奴的騎兵。在過去,匈奴騎兵的鐵蹄曾踐踏過中原。如今的匈奴對大周虎視眈眈,他們的鐵蹄想要踏遍大周的每一寸土地。而如今漢王殿下卻擁有不輸給匈奴鐵蹄的騎兵。
沼澤府的百姓們和外地商人們都是大周的百姓,看到如此厲害的騎兵,他們心中滿是驕傲。而外邦的貴客們卻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