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讓楚王不要急着上朝,先在家休息幾日,畢竟他這一路非常辛苦。
楚王這次沒有拒絕休息,聽從了皇帝的安排,打算好好地在家休養幾日。他特意放了話,休息期間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不管是誰來見他,他都不會見。
擁護楚王的大臣們去拜見他,沒想到真的全都被拒見。
其他人見楚王關起門來,誰都不見,心中越發疑惑,暗忖:楚王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們可是知道的,楚王回京的當天就去見了皇帝,在御書房裡跟皇上聊了大半天。如果不是有要事,楚王不可能跟皇上聊這麼久。
大臣們原以爲楚王回來後,朝堂上又要掀起新的腥風血雨,沒想到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楚王都回來三四天了,皇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朝堂上風平浪靜,這……這發展不對啊。楚王被皇上派去北境賑災,可是別有目的,以楚王的本事,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查到。再說,楚王這次從北境回來,可是延遲了二十來天。這段時日,楚王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好幾年前,皇上派楚王去彭城調查銅失竊案,楚王不僅查到了失竊的銅的下落,還拿到了前太子和前鎮國公偷銅鍛造兵器的鐵證。這次楚王去北境,不可能空手而歸。
楚王一定查到了什麼東西,但是皇上卻“無動於衷”,這……皇上按兵不動,難道是在憋大招?
以皇上的性子,說不定真的在憋什麼大招。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日後只怕會地動山搖。
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大事情讓皇上隱忍不發?
文武百官們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揚州世家。當年,爲了剷除揚州那些世家,皇上可是隱忍他們很多年,對他們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到佈局成功,皇上就把他們一鍋端了,殺的一個不留。現如今,揚州已經沒有世家門閥了。
難道北境那邊的情況跟揚州一樣?
皇上之所以按耐不動,也是爲了日後一網打盡?
北境也沒有什麼世家門閥,最有地位的也就是北境軍營裡那些人,還有在幽州的韓王。當然,還有匈奴人。
該不會真的被他們猜中,北境軍營裡,或者韓王勾結匈奴人呢?
韓王沒有那個膽子,畢竟有陳王的前車之鑑。如果韓王真的膽大包天地勾結匈奴人,那他怕不是以爲自己有九個腦袋。
不可能是韓王,那麼就只能是北境軍營。
北境軍營可是皇上的親信大軍,他們哪來的膽子,勾結匈奴背叛皇上。
看來,前些時日鄧將軍病倒真的是陰謀。
不是說是鄧將軍的兒子下毒害的麼,那麼應該是鄧將軍的兒子勾結匈奴。可這段時間,皇上並沒有下旨嚴懲鄧將軍的兒子。難道不是鄧將軍兒子?
皇上先是派去楚將軍穩住北境軍營,接着又派代王去了軍營。之後,楚王又去了北境。
如果說楚將軍和代王什麼都查不到,可楚王不可能什麼都沒有查到的。楚王可是連前太子和前鎮國公偷藏的銅都找到了,怎麼可能查不出北境軍營裡的事情。
如果北境軍營裡真的有人勾結匈奴也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以皇上的脾性不可能無動於衷。就算北境軍營真的造反,也不是四大將軍的對手,皇上沒有理由忌憚啊。這北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能讓皇上隱忍不發?
大臣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北境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些人因爲太過好奇北境的事情,跑去試探何相跟劉太師他們,結果沒有任何意外地碰了壁。
如果說朝中誰的嘴最緊,那肯定是何相跟劉太師他們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一點風聲都不會透露。要想從他們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真的比登天還難。
文武百官們只希望等到北境那邊的事情暴露的時候,皇上不要太過生氣,不然他們也會跟着倒黴。
被安南公主狀告的那些大臣倒希望北境的事情能捅出來,這樣就能轉移皇帝的注意力,說不定他們能因此躲過一劫。
爲了能禍水東引,這些大臣不擇手段地打聽北境的情況,可惜有用的消息一個都沒有打探到。
現在,除了皇上,只有楚王知道北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少大臣跑去向擁護楚王的大臣們打聽消息,爲了能打探到消息,他們可是花了重金賄賂楚王黨的大臣。
楚王黨的大臣們也想知道北境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他們好做準備,說不定還能做些什麼事情。但是,楚王不見他們啊。沒辦法,他們只能去找李僕射。
回京休息後,楚王不見外人,但是去見了李僕射。
李僕射也問過楚王,北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楚王說是機密,不能告訴他,他老人家便沒有再問。
楚王黨的大臣聽李僕射說楚王沒有告訴他,便沒有再問了。因爲他們心裡清楚北境肯定是發生了大事,不然楚王不會連李僕射都不告知。
景王黨、代王黨和楚王黨,還有中立的大臣都好奇北境的事情,唯有魏王黨的大臣們不好奇,因爲他們知曉。不過,也不是所有人知道,只有少數幾個人曉得。
京城北市的某處民宅裡,楚王和魏王難得坐在一起。當然,兩人還是看對方不爽,沒有好臉色。
這次是魏王找楚王出來見面的。
“十弟幫你從韓王手裡逃脫的吧?”
楚王面無表情地看向魏王道:“這與你何干。”
“你調查韓王,有沒有暴露十弟?”魏王的眼神陡然變得非常凌厲,直直地射向楚王,“如果你讓韓王察覺是十弟告訴你他和三王妃勾結一事,韓王絕不會放過十弟。”
對於魏王知曉此事,楚王心中並沒有半點意外。“你果然知道韓王和三王妃勾結一事。”言訖,他想到南魏人在西域和北境,甚至在草原上都有人,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韓王跟三王妃合作是不是有你們的手筆?”
魏王冷笑道:“有我們的手筆,如何?沒有我們的手筆,又如何?”
聽到魏王這麼說,楚王便知道韓王跟三王妃合作不是他指使的,但是肯定有南魏人的手筆。
“你好自爲之。”
魏王不領情:“不用你多嘴。”
“南魏人一直派人刺殺十弟,還有韓王。”楚王原本不知道趙曜被刺殺一事,是在去西域的途中,樑潤不小心說漏了嘴,在他的逼問下,樑潤才告訴他,自從趙曜去了沼澤府後,就一直有人要殺他。在趙曜還沒有去沼澤府之前,南魏人就在暗中刺殺他。“我在去西域的途中,韓王派人毒殺十弟,而且不止一次,你的南魏人也毒殺過十弟。”
南魏人毒殺趙曜一事,魏王並不知道。
楚王見魏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就知道魏王並不知曉南魏人毒殺趙曜一事。
“你還真是好本事,手下人一次次地刺殺、毒殺十弟,你卻毫不知情。”
魏王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語氣森冷地說道:“我會處理好。”
楚王眼神冷厲地看向魏王,冰冷地威脅他道:“十弟要是出事,我絕不放過你和南魏人!”
“我不會讓十弟出事!”
楚王沒有再說話,但是看向魏王的眼神充滿譏諷。
“韓王跟三王妃的事情,你不要再查下去,不然會連累到十弟。”魏王警告道,“我會告訴十弟,讓他也不要再查此事。”
“十弟把這事告訴我後,我就讓他不要再管此事。”楚王冷冷道,“你還是管好你的南魏人吧。”
魏王要跟楚王說的就是這些話,如今話已說好,他懶得再跟楚王待在一處。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楚王:“很快就輪到我們對決,我希望你不要讓我覺得無趣。”言畢,便轉身離開。
楚王看着魏王離開的背影,嘴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魏王急匆匆地回到魏王府,然後派親信調查南魏人刺殺、毒殺趙曜一事。他要知道是誰指使的。
在幾年前,魏王曾經警告那些人,讓他們不要動趙曜,沒想到他們居然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餘海見魏王陰霾着一張臉,臉色十分可怖,小心翼翼地開口暗衛道:“殿下,漢王殿下不是沒事麼,您不要氣壞自己的身子。”他的話剛落音,就見魏王氣的吐血來,嚇得他大驚失色,“殿下,您怎麼了?奴婢這就去找大夫。”
“不用,我沒事。”
“殿下,您都吐血了。”餘海滿臉擔憂。
“沒事。”魏王擡起手背,胡亂地擦了擦嘴邊的血。
“殿下,奴婢還是去叫大夫給您把把脈吧。”殿下好幾年都沒聽吐血,如今殿下卻被氣得吐血,他要殺了那些人。
“不用。”魏王看了一眼滿臉焦急擔心的餘海,語氣平靜地交代道,“你也去查此事。”
“奴婢現在就去。”餘海語氣陰狠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查到是誰違背您的命令,擅自行動刺殺漢王殿下。”
魏王輕點了下頭。
餘海退了出去。
砰的一聲,魏王猛地推翻了面前書桌,面上一片陰鷙。
看來,他們真的以爲他離了他們就不行,是時候讓他們明白他的手段。
此時,遠在沼澤府的趙曜正在美滋滋地吃着冰鎮西瓜。
京城已經入秋,天氣變涼了,但是嶺南還在過夏天,天氣又熱又悶。每天不吃冰,一定會中暑。
趙曜坐在搖搖椅上,一邊挖着西瓜吃,一邊在想事情。
四哥應該回到京城了,京城又要熱鬧了起來。之前,安南公主狀告一事還沒有結束,四哥又回來了,這朝廷的大臣們的心情一定非常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