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用膳
蘭淵閣裡，就在何相急得要去昆德殿索要銀邊大貢的時候，孫奎把銀邊大貢送了回來。
何相見銀邊大貢只剩下兩三朵花朵，神色變得僵硬。
孫奎糾結要不要告訴何相真相。
“孫公公，十殿下爲何要抱走臣的銀邊大貢？”何相心想不會是皇上的惡作劇吧。
孫奎一看何相這個眼神，瞬間明白他在想什麼。
“跟皇上無關，是十殿下自己要來蘭淵閣摘蘭花。”
“摘”這個字對何相來說很不好，讓他瞬間你想到摘花、摘菜。
“十殿下摘蘭花做什麼？”
孫奎看了看何相，面露猶疑。何相的臉色不太好看，如果告訴他實話，他會不會怒火攻心。
見孫奎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何相登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十殿下摘蘭花是因爲好玩？”這時，何相的胸膛開始有些起伏了。
“不是爲了好玩。“孫奎仔細地想了一想，還是決定說實話，“十殿下是爲了吃。”
何相以爲自己聽錯了：“孫公公，你剛剛說什麼？”
“十殿下摘您的蘭花是爲了吃，他說蘭花和韭菜長得很像，所以好奇蘭花是不是和韭菜一樣好吃……”孫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何相一張臉漲的通紅。
一旁的劉太師先是驚得愣了下，旋即笑了出來。
何相的呼吸變得急促，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長得像韭菜，爲了吃？”
“是的，十殿下並不知道這是銀邊大貢，以爲是普通的蘭花。”
“株上的花朵是被十殿下吃了？”
“是的，十殿下還說味道不錯……”
孫奎的話未絕，就見何相昏了過去，嚇得他大叫道：“何相！何相！何相！”
何相被生生地氣昏了過去。
把何相氣昏的罪魁禍首的趙耀正在對着碗裡的葵菜和藿菜運氣。
這兩日，每頓都吃這幾個菜，吃的趙曜都膩了。他原本就不太喜歡吃菜，現在每頓都吃它們，真的太折磨小孩了。
周武帝忽然伸手捏開趙曜的小嘴巴，然後夾了一筷子葵菜直接塞到他的嘴裡。
被強行塞菜的趙曜：“……”
周武帝故意瞪着趙曜說道：“給朕吃下去。”
趙曜氣呼呼地瞪向周武帝。
“不吃，朕打你屁股。”
這個威脅很有用，趙曜很慫地把嘴裡的菜直接整吞了下去。
“不許呑菜。”樑昭儀皺着眉頭說道，“上次呑菜被噎住，伱忘了？”
周武帝又夾起一筷子菜塞到趙曜的嘴裡，“給朕好好地嚼。”
趙曜撅了撅嘴，旋即苦大仇深地嚼了幾下。就在他準備吞下去的時候，嘴巴又被周武帝捏了起來。
周武帝看了看趙曜嘴裡，見菜沒有被嚼碎，氣的捏了下小兒子的臉。
“嚼碎了再吃下去。”
樑昭儀補充道：“每口菜嚼二十下。”這孩子對於不喜歡吃的東西，就直接吞下去。
被周武帝“兇狠”地看着，趙曜心不甘情不願地又嚼了二十下。周武帝又捏開他的嘴，檢查他有沒有把菜嚼碎。確定他把菜嚼碎了，這才讓他吞下去。
接下來，周武帝一直親自喂趙曜吃菜。準確來說，是強塞。
趙曜氣的想咬周武帝，但是他不敢。
他就知道父皇來昆德殿用膳會欺負他。
在周武帝的硬塞下，趙曜吃了不少菜。
周武帝喂完趙曜，屈指彈了下他的頭，很是嫌棄地說道：“吃個飯都不讓人省心，還讓朕喂。”
趙曜鼓着臉，小聲地反駁道：“我又沒有讓你喂。再說，你那是餵我吃，你那是逼我吃……”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小臉就落到了周武帝的“魔爪”中，被揉搓成各種形狀。
趙曜氣的直哼。
最後還是樑昭儀把他從周武帝的“魔抓”中解救了出來。
“朕讓你抄的一百遍《論語》，抄好了嗎？”周武帝問道，“沒抄好，朕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趙曜捂着自己的小屁股說道：“抄好了。”
“拿來給朕看看。”
趙曜邁着小短腿跑到自己的書房，讓同喜幫忙拿着他抄好的一百遍的《論語》。
“一百遍，一遍都不少。”
“是麼，朕看看。”周武帝拿起來一看，看到趙曜狗爬式的字，眉心立刻皺了起來，“你這寫的是什麼字，狗都比你寫的好？”
“那你讓狗寫啊。”
周武帝拿起趙曜抄寫的一份《論語》敲了下他的小腦袋，“你這字寫的醜，你不以爲恥，還引以爲榮了啊。”
“父皇，你講不講道理，我才學寫字哎，加起來還沒有三個月。”趙曜叫苦道，“我的手都快要抄斷了。”
“朕沒有見過這麼醜的字。”
“那你今天見到了……疼……”趙曜的臉又被周武帝捏了，“父皇，你這是強人所難。”讓他一個才學寫字三個月人，寫出像四哥和八哥那麼好看的字，這不是在強人所難麼。
“朕看你是沒有好好練字。”
“我每天都在抄書，哪來的時間練字。”
“你要是好好讀書，朕會罰你抄書嗎？”周武帝又敲了下趙曜的小腦袋，“自己讀書笨，怪誰。”
樑昭儀還有事跟周武帝說，就讓趙曜回書房去看書。
趙曜巴不得走，不然他又要被父皇打。
周武帝見樑昭儀把趙曜支走，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樑昭儀先跟周武帝說樑潤買地一事。周武帝聽後，說會派人做好此事。樑昭儀又跟周武帝說修史這件事情。
修史這件事情，周武帝倒是沒有想到。自他登基後，一邊忙着平復叛亂，一邊忙着休養生息，其他的事情暫時沒想到。再說，朝中有史官，每天都在記錄。
樑昭儀說本朝的歷史是要記錄，但是前朝的歷史，和以前的歷史也得收集修正，這樣歷史才能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
如果現在不好好整理歷史，日後說不定還會斷掉。
聽完樑昭儀這番話，周武帝覺得編撰歷史是得做。
“怎麼會突然想到讓我編撰歷史？”周武帝沒有自稱“朕”，而是“我”。
“是曜曜。他一直喜歡看史書，前兩日看完了前朝的史書，便問我要鄭朝的史書，我說鄭朝的史書沒留傳下來幾本，他就問爲什麼……”樑昭儀省去趙曜說的《史記》，如實地跟周武帝說她爲什麼突然向他建議收集史料，編撰史書。
周武帝聽了，溫聲道：“明日早朝，我會說此事。”周武帝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他覺得對的事情，便會立馬去做，絕不會拖泥帶水。“正好給那些文臣找點事情做。”
兩人沒有再說正事，聊起閒話來。
周武帝很喜歡和樑昭儀聊天。樑昭儀不像其他妃子在他面前說話小心翼翼或者話裡有話。她想到什麼就和他聊什麼，大大方方。還有，她從來不在他面前耍小心思，也不會向他要什麼。她就把他當做丈夫，和他說她知道的事情，或者在書上看到的東西。
樑昭儀喜歡看書。她在書上看到的東西都會跟周武帝分享。周武帝也是如此。
兩人聊一件小事都能聊很久。
周武帝還有奏摺要批，沒有在昆德殿久留。臨走的時候，他把樑昭儀抱進懷裡，親了下她的耳朵。
樑昭儀回抱住周武帝，溫柔道：“皇上照顧好自己，不要太累。”
周武帝溫言道：“好。”
樑昭儀和趙曜一起送周武帝到昆德殿門口。
趙曜見周武帝讓孫奎把他抄寫一百遍的《論語》帶走了，在心中吐槽道：父皇居然真的要仔細檢查我抄寫的《論語》！他不是很忙，怎麼這麼閒檢查我的抄寫？
父皇他就是故意欺負他！
等周武帝的身影看不到，樑昭儀這才牽趙曜的手回去。至於虞美人她們並沒有露面。每次周武帝來昆德殿，她們就會自動消失，不會打擾周武帝和樑昭儀。
坐在御輦上的周武帝翻看趙曜抄寫的《論語》。
“皇上，奴婢忘了跟您說，何相得知十殿下吃了銀邊大貢的花朵，氣的昏了過去。”孫奎恭敬地稟告道，“太醫說是急怒攻心。”
周武帝聞言，發笑道：“還真氣昏過去了啊。”
“皇上，何相一開始以爲是您讓十殿下來捉弄他的。”
“朕有那麼無聊嗎？”
孫奎在心裡默默說道：您有。您以前經常拿蘭花捉弄何相。
“小十那個兔崽子沒吃到炒蘭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周武帝對小兒子的性子還是很瞭解的。
此時，遠在京城外的菩提庵裡，孔遙正在接受主持的剃度。
爲了安全起見，她們特意選在晚上剃度。
孫奎：只有十殿下敢和皇上頂嘴。
趙曜：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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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