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順天府巍峨的城池前。
看着眼前百丈高的城牆,張韜吃了一驚,沒想到一州之郡的城郭,竟然會這般的雄偉與高大。
根本就不是天霧鎮那般窮鄉僻壤的小鎮,可以比擬的,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相差太大。
城牆全部由花崗岩建成,上面紋刻着各種奇異陌生的符文陣法,飽受戰爭與鮮血的洗禮,留下斑駁的歲月痕跡,恢弘而壯觀。
“這就是順天府啊!”
張韜昂首看着眼前的城池,腦海裡有關順天府求學的記憶,逐漸在浮現出來。
他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十年,每日寒窗苦讀,可謂是他除了天霧鎮的第二個家鄉。
然而,在這裡的記憶並不是非常的美好...
這裡匯聚了各種天南地北的天驕俊才,玄州各地英雄好漢經常而來到此地,可謂是風雲匯聚之地,臥虎藏龍。
跟在公主輦架之後,張韜與威震鏢局的車隊,非常順利的就過了城門守衛的訊問,進入到了繁華熱鬧的城池內。
一進入到城池內,謝紫薇與九公主一聲不吭,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跟他分道揚鑣了。
看着眼前的輦車浩浩蕩蕩離去,張韜無奈的搖了搖頭,徑直跟着吳亮的身後,向城內的威震鏢局走去。
城池內由外城和內城組成,外城居住的人,大多是平頭百姓,販夫走卒,和一衆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士,龍魚混雜。
而內城則是生活着達官貴人,商賈富豪,大部分的居民都是有權有勢的勳貴士族,治安環境非常安全、森嚴。
而天下讀書人聖地之一的奉天書院,就在內城,涇渭分明。
張韜站在繁華的街道,神情有些恍惚,時隔三年,他又再一次回到了這裡。
而這次他的身份,再也不是那位天賦極差的窮酸書生...而是以武道妖孽來到神姿來到了順天府。
看着周圍物是人非的景象,不禁讓他感慨萬千。
九陌鼓初起,萬車輪已行。
順天府的繁華熱鬧,比那以日進斗金的金斗城,都要繁榮不止上百倍。
街道兩旁茶館,酒樓,各種雜貨鋪與商鋪,鱗次櫛比,其中人流絡繹不絕,車水馬龍,非常熱鬧。
遠處的城主府,宮殿房宇,閣樓,參差不齊,各種建築物星羅棋佈在偌大的城池內,非常繁華。
舉目望去,張韜能看到文人騷客,出入酒樓茶館,站在欄杆處吟詩作賦,愜意自得;
還能看到手持刀劍的江湖豪傑,三五成羣的聚集在酒肆之中,把酒言歡,與周圍鶯鶯燕燕的小娘子打情罵嬌,談笑風生,十分灑脫。
“張大哥,走過前面的街道,就能看到我們威震鏢局的招牌!”
吳亮駕駛着馬車,拉着一車的屍體,在前方帶路,看到張韜神情複雜,不由開口尋找話題。
至於,鏢物丟失和同伴死亡,他只能扼腕嘆息,沒有過多的糾結和煩惱,而是將這些問題都暫時放在心中,準備等返回到鏢局之後,交給自己的父親老爹爹解決。
如今,他唯一感到高興的事情,就是伺候好自己大哥的這位好兄弟,只要對方能暫時的留在他們的鏢局內,就能震懾一切不懷好意的宵小之輩。
三重天修爲的強者,在他們這羣走江湖的面前,還是非常熾手可熱的存在。
“嗯,正好我也想看一看胖子生活的地方。”
張韜點了點頭,將腦海的惆悵思緒及時拋出腦後,隨即他面露和煦的微笑,看向吳亮等人,道:“我會在這裡帶上幾天,等我事情處理完後,就會前往京都城...”
“這段時間,你們若是有什麼困難,你就儘管說出來,能出手的事情,我儘量出手!”他神情認真發動補充道。
“既然如此,張大哥,這幾天就住在我們鏢局吧!”
吳亮求之不得,得到對方的保證後,立馬熱情的邀請對方住在府上,可謂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嗯,那就叨擾諸位了。”
張韜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他來到順天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就會進入一趟奉天書院,查閱學習一下有關【掄語】方面的知識。
既然知曉了吳胖子的下落後,他有責任去拜訪一下,若是對方有困難,他順便拂照一二。
然而,他身騎斑斕猛虎的行爲,實在太過招搖撞市,他跟在吳亮的馬車後面,還沒有走到威震鏢局,就被一羣衣着華麗的紈絝子弟給攔住了去路。
“兄臺,不知你胯下坐騎從何處得來,能不能忍痛割愛?”
這時,一位身穿錦衣華袍的少年走了出來,他看着張韜胯下的小花,愛不釋手,直接開口就要以重金購買,若是不給還不讓走。
“蘇驚天,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這位是我們威震鏢局的貴客!”
見狀,吳亮跳下馬車,面容不善的盯着對方,直呼其名,警告道:“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喲,竟然是少鏢頭啊,恕本公子剛剛沒有注意到你。”
蘇驚天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領着他的一羣狐朋狗友湊上前,滿臉嬉笑玩樂,道:“不過本公子真的很喜歡這隻大老虎...”
甚至還有人大膽的掀開馬車後面的車簾子,看到裡面的一堆鮮血淋漓的屍體,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隨後他們對着張韜與一車屍體,指指點點,絲毫不將威震鏢局放在眼裡。
“呀!看來這次少鏢頭走鏢很不順利...竟然死了這麼多人。”
下一秒,蘇驚天故作誇張的發出驚呼,一臉驚恐害怕的指着馬車裡的屍體,大呼小叫道:“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本公子長這麼大都還沒有見過如此多的屍體呢...真是太刺激了。”
說完,他又發出肆無忌憚的笑聲,聽得吳亮等人眼角抽動,怒火中燒。
“好狗不擋道,請讓開!”
張韜面無表情,看着眼前一羣尋釁滋事的公子哥,他可沒有心情慣着對方,絲毫不給面子的出言呵斥。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罵我們蘇公子是狗!”
話音剛落,蘇驚天身邊的一位隨從當即站了出來,一臉憤怒的指責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讓不讓路?”張韜寒聲道。
他並不理會對方大呼小叫,依舊面無表情,絲毫不在這些人有什麼背景勢力。
以他如今的修爲,完全橫掃大部分的江湖勢力,無所畏懼。
實力變強了,他的心境也發生了變化,根本沒有耐心與這羣人浪費時間。
他目光冰冷,一一掃過在場幾位紈絝子弟面容,發現他們的修爲大多都是一重天,其中大部分都是修煉儒門浩然真意的讀書人。
“若是不讓,後果自負!”
他最後又警告了一聲,便示意小花往前走去,如果遇到有人攔路,那就直接碾壓過去,鬧出人命,他絲毫不虛。
“蘇兄,此人如此有恃無恐,恐怕實力非常的不簡單...”
見到張韜如此蠻橫霸道,有人湊到蘇驚天的耳邊,提醒道:“我們還是讓開爲好,如今學院大比即將開始,我們還是不要招惹麻煩爲好。”
“這裡是順天府,可不是他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江湖綠林,所能逞兇的地方。”
蘇驚天目光陰鷙,瞳孔內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他是一位儒修,領悟了浩然真意。
在張韜說出第一句的警告時,他體內的浩然真意就開始發出悸動,警示他有危險。
雖然知道此人很危險,但是他並不想這般輕易的放過張韜與吳亮等人。
想到這裡,他眼珠子一轉,心頭頓時有一個陰險的計策浮現。
“既然閣下不願割愛,那就本公子只能感到非常的惋惜了。”
只見他身體向一旁退去,給張他一人一虎讓出道路來,彬彬有禮,非常的客氣。
殊不知,他雙手背在身後有小動作,給一旁的隨從下達命令。
看到他的旨意後,頓時有兩個隨從故作慢了一步,不小心撞在了小花的身上,想將張韜從虎背上撞下來,讓對方在衆人的眼前出醜。
然而,小花站在街道上,宛如定海神針,紋絲不動,那兩個小廝卻撞得鼻青臉腫,摔倒在青石板的地面,痛哭流涕。
“打人啦!有人當街行兇!”
“有人縱容野獸,傷人性命啦!”
緊接着,那兩個隨從小廝立馬趴在地面,發出痛苦的哀嚎,引得周圍一衆路人圍觀。
“你們真的想死?”
張韜眼睛一眯,瞳孔深處閃過一抹寒芒,心中頓時涌起滔天的怒意,就憑這種卑劣的伎倆也想算計他?
若不是他顧忌這裡是城內,受到大離律法的約束,他此時恐怕已經讓小花將對方全都咬死,一個不留。
這一刻,他心底非常希望擁有巡天衛的身份。
只有巡天衛,方能無視尋常律法,可以先斬後奏,懲惡揚善。
果然!
隨着哀嚎聲響起,瞬間就吸引了遠處當街巡邏的捕快。
“發生了什麼事情?城內禁止械鬥、打架鬥毆。”
人羣內響起一陣嘈雜,緊接着一隊面容嚴肅的皁服捕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若有違反者,一律大刑伺候!”有捕頭語氣嚴厲的呵斥道。
“陸捕頭,這位好漢依仗猛虎兇威,在街道上橫行無忌,驚擾路人,本公子上前好言相勸,他卻出言不遜!”
見機,蘇驚天嘴角閃過一道冷笑,急忙上前,添油加醋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又顛倒黑白的告了張韜一狀。
“甚至他還出手,驅使兇獸將本公子的僕從咬傷,還請大人給我們做主!”他倒打一耙道。
“真有此事?”
陸捕頭眉頭一皺,面露狐疑之色,顯然沒有聽從對方的一面之詞。
他環顧四周,目光掃視了一眼坐在虎背上鎮定自若的張韜,又看向了不遠處驅趕馬車的吳亮,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躺在地面哀嚎的兩個隨從身上。
見狀,他心中頓時有了決斷,他聲音嚴肅道:“你們兩個起來,將傷口呈現與本捕頭看一眼...否則你們就是尋釁滋事。”
此言一出,那兩個隨從臉色立馬鐵青,聽到耳邊的威喝,他們不由自主的擡頭看向一旁的蘇驚天,投向救助的目光。
“哼!你們這兩個不識好歹的惡奴,就知道給本公子惹是生非...”
發現自己的小伎倆即將拆穿,蘇驚天並沒有驚慌,反而鎮定自若,化被動爲主動,提前開口呵斥。
隨即,他滿臉堆笑的看向對方,道:“勞煩陸捕頭大駕,本公子管教不力,還望請見諒!”
而張韜冷眼旁觀,一言不發,端坐在小花的背上,就靜靜的看着對方精彩的表演,絲毫沒有辯解的打算。
幸好趕來的捕頭還算正氣凜然,非常的聰明,沒有與這跳樑小醜沆瀣一氣。
一番卑劣的表演之後,他看的索然無味,發現沒有自己的事情後,他就示意吳亮在前面趕路,天色也不早了,是時候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蘇公子,這人不是你能招惹的,還望你好自爲之!”
看着張韜遠去的背影,陸捕頭神情凝重,對身旁的錦衣公子哥,提醒道:“以他的修爲,恐怕一隻手指就能戳死你!”
隨即,他又感嘆一句,道:“最近來到城內的江湖人士當真是越來越多了,各個都修爲不俗,看來是時候要向府尹大人多調用一些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