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韜,你怎麼會在城主府?”
午時,九公主周倩雪在書院的護衛下返回了城主府。
她踏入房間的一瞬間,立即看到屋內張韜盤膝打坐的身影,她的雙眼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神捕大人爲了公主殿下的安全着想,特地讓再下來此保護公主。”
張韜緩緩睜開眼睛,面帶微笑的看向對方,並沒有告訴對方具體的原因,只是解釋的說,他這段時間會與對方一起在奉天書院。
“保護本宮的安全?”
聞言,周倩雪眼眸內露出遲疑之色,有點不確定的詢問道:“難道書院內會發生什麼突發情況?”
她蘭心蕙質,僅僅聽到耳邊的一句話,她在腦海裡不就聯想到很多東西。
“有沒有突發情況,我不太清楚...”
張韜搖了搖頭,道:“我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殿下的安全,若是你還有什麼疑問,還是等修羅神捕回來詢問她吧。”
說完,他便再次閉目養神,默默恢復自己損耗的神魂之力。
跟蔣夫子交手,讓他受益匪淺,發現了許多自己戰鬥上的缺陷和不足。
如今,正是爭分奪秒抓緊修煉的時候,要使他的戰鬥力時刻保持最巔峰狀態,以防止進入到奉天書院後,他會遇到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
吱呀一聲。
這時,玉面修羅謝紫薇推開房門,從屋外走了進來。
“紫薇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本宮不知道的事情?”
看到對方的瞬間,周倩雪就立馬迎上去,一身素衣飄飄,在房間內留下一陣淡淡的處子幽香。
“嗯,卑職在城內發現了血衣堂賞恩左使柳修平的蹤跡...”
謝紫薇心領神會,看到對方思索的神情,就立馬猜到對方是因爲張韜的出現而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爲了在書院內能照顧殿下您的安全,卑職讓張韜在你身邊隨時待命!”
隨即,她又將張韜如何特殊的解釋了一遍,對方可以依靠浩然真氣同樣進入到書院內,完全不是問題。
“既然如此,就讓他與本宮一同前往書院修習吧!”
說着,周倩雪美眸瞥向身後盤膝的張韜,心底升起一陣小確幸。
看向眼前那副堅毅俊朗的側臉,她眼眸發亮,瞳孔深處有一道甜蜜的光芒。
於此同時,張韜睜開眼,正巧與那道羞澀欣喜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剎那間,一股莫名的情愫,縈繞在他與九公主二人之間。
看得他一臉懵逼。
“難道公主對我有想法?”
張韜暗暗尋思,彷彿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他不是一個榆木腦袋,在看到對方一閃即逝的異樣目光,他心底就隱隱有了感覺。
“申時之後,本宮就要再次前往書院,直到大比結束後,我纔會在回來...”
周倩雪恢復常態,淡雅寧靜,目光掃過張韜與謝紫薇,道:“若是你們沒有問題,那就去準備一番吧。”
說着,她轉身向屋外走去,走向自己的住所,開始準備一些貼身衣物。
申時三刻。
張韜跟在九公主的輦車,一同前往所在順天府內城的奉天書院,車後跟隨着一衆禁衛軍,浩浩蕩蕩。
他斜靠在車轅上,第一次嘗試當做馬伕,一路疾馳,在寬闊的街道上肆意馳騁。
“張韜,你進入學院後想跟隨哪一位夫子學習?”
周倩雪端坐在馬車內,輕聲向車轅上的張韜詢問道:“君子六藝,女子八雅,你精通哪一項?”
隨即,她緩緩解釋道:“若想進入奉天書院,不僅需要領悟浩然真意,還需要對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和女子八雅:琴、棋、書、畫、詩、香、花、茶等都要所研究,這樣纔有助於尋路境的修行...”
“不然,你既是進入書院內,那也是渾渾噩噩,一無所成。”
周倩雪認真的補充道:“還不如你專心鑽研武道一途,一心二用只會過分消耗你的精力心神。”
“多謝公主的提醒...”
聞言,張韜隔着車簾子,微微一笑,心中瞬間有了想法,道:“我在習武之前,曾精通繪畫一道,相信可以憑藉這個可以通過書院入門考覈。”
“你精通繪畫?”
周倩雪驚喜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她沒想到對方不僅暴力蠻橫,還能有如此雅興,完全與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不相符,大相徑庭。
“略知一二!”
張韜謙虛一笑,其實他還沒有表示,他曾經還靠繪畫討過生活。
他不僅繪畫技能高超,而且還具備這個時代,許多不曾有的繪畫技巧與方法。
“畢竟,小生也是一位熱愛藝術的人,不論是繪畫美學,還是暴力美學,他們都是藝術的一種!”
說着,他神情傲然,無意顯擺自己對藝術的獨特理解。
“而我鍾愛的藝術,它是可以陶冶情操,昇華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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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繼續道:“唯有藝術,才能讓普羅大衆產生情緒上的共鳴...這就是藝術的美!”
“沒想到你對繪畫還有這麼深刻的認識,真是難得!”
聞言,周倩雪露出沉思之色,把對方所說的話默默記下,在心中反覆揣摩與理解。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半晌之後,她的雙眸越發明亮,彷彿從中領悟到什麼重要的道理一般,讓她對自己的棋意有了很大的觸動。
舉一反三!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棋藝未來的道路,它亦是一種藝術,亦是可以引起他人的精神共鳴。
“籲!”
不知不覺之中,張韜駕着馬車已經來到了奉天書院的山門前。
若不是前方突然出現兩位書生打扮的男子,他恐怕今日又要上演一幕駕車強闖書院的囂張畫面。
他已經及時勒緊繮繩,讓馬車堪堪停在書院的山門前。
奉天書院依山而建,巨大的石柱牌坊立於山腳下,上方龍蛇起舞寫着‘奉天書院’四個石刻篆體。
一棟棟閣樓庭院依次錯落在半山腰上,在參天大樹的遮掩之下,顯得格外的幽靜深遠。
或許是因爲書院內常年侵染在朗朗讀書之中,聖賢詩詞的滋潤,連帶着其中的一草一木一石,都渲染着浩然正氣。
一座座獨立大殿閣樓,無一不散發着清幽風雅的韻味。
張韜走下馬車,遠遠看向半山腰的書院建築羣,一時之間,他愣住了。
只見遠處的羣山頭,彷彿被統一削去了山頂,整座輝煌肅然的書院就這樣建立在半山腰平頂之上。
“這是一個大手筆啊!”他喃喃自語。
數百間房屋錯落有致,迴廊之間扭轉曲折,與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渾然天成。
“來者何人?”
還不待他回神,身前的兩位書生直接擡手攔着他的馬車,厲聲喝止道:“此乃書院之地,閒雜人等不可停留!”
“速速將馬車牽到一旁,不得佔用聖賢大道!”
其中一位手持摺扇的書生,神情嚴肅,眼神犀利,在張韜的臉上掃過一眼後,便開始下達逐客令,道:“看你神態舉止,不是我書院學生,還請速速離去,不得再次無理取鬧!”
“你身爲讀書人,怎麼能以貌取人?”
見狀,張韜眉頭微皺,面露不悅,將馬車停止一旁,走上前與對方理論,道:“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加入書院,立志成爲一名儒道修士的。”
“就你?看你這一身窮酸模樣,一介馬伕,有什麼資格加入我們書院?”
那手持摺扇書生面露不耐煩,揮手喝退道:“你從哪裡來就到哪裡去,不要這裡妨礙我們迎接重要的貴人。”
“錢師兄,你少說兩句!”
這時,另一位身體瘦弱的書生在旁看不下去,不由開口勸說道:“既然這位兄臺是來參加入門考覈的,那就不能因爲對方的身份而拒之門外。”
緊接着,他搖頭晃腦,繼續教訓道:“更何況,書院內還有很多修爲高深的師兄,他們都是出身寒門...我們不能以貌取人,這有悖聖賢教義。”
顯然,這位瘦弱的書生是一位認死理的人。
“行了行了,既然尤師弟你有如此見地,那就你帶他前去書院,參加入門考覈吧!”
錢多多手持摺扇搖了搖,滿臉盡是嫌棄。
他不論是看向自己的師弟尤青書,還是看向對面窮酸打扮的張韜,舉止神態之間,皆是不耐煩與厭惡。
彷彿他的身份高人一等,完全看不起出身寒門的窮苦讀書人,眼角流露出鄙夷與不屑。
下一秒,他揮手驅趕張韜二人道:“二人若是無事,就不要擋在山門前...”
“張韜,書院到了嗎?”
這時,周倩雪發現馬車不動了,並且外面還有喧譁的吵鬧聲,心中頓時知道到了地點。
她緩緩掀開車簾子,邁出輕盈一握的玉足,嬌美的身姿陡然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散發出空谷幽蘭般的氣質。
她一顰一笑,瞬間吸引了對面錢多多與尤青書二人的目光。
見到周倩雪一身華貴氣質的瞬間,錢多多雙眼一亮,臉上頓時浮現一道諂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走上前,道:“歡迎九公主殿下蒞臨奉天書院!”
“我叫錢多多,是院長大人派我來迎接你的...”
說着,他躬身一禮,負手而立,將摺扇橫於胸前,做出一副謙謙公子的形象。
木訥瘦弱的尤青書見狀,亦是行禮歡迎。
對於他來說,禮節一事不能疏忽。
“狗眼看人低!”
張韜撇了撇嘴,看到對方前後反差極大的表現,他心中對這位名叫錢多多的書生觀感極差,非常勢利眼。
“張韜,我們走!”
周倩雪傲然挺胸,從錢多多二人身旁走過,高傲冷豔。
她絲毫不理會眼前二人,徑直來到張韜的面前,輕聲細語道:“天色不早了,你若是不能及時趕上今日的入門考覈...”
“那麼就只能等到半月之後了!”
隨即,她緩緩的解釋道:“書院一個月只有兩次舉辦考覈的機會...而今天就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次!”
“傳聞中九公主才情絕豔,是一位才華與美貌集於一身的奇女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見狀,錢多多笑容滿面,輕輕搖晃手中摺扇,阿諛奉承道:“就連身邊的馬伕都能擁有參加學院的考覈資格,可見公主殿下的才情是多麼的驚豔...”
“小生對公主殿下仰慕的緊!”他由衷的欽佩道。
此時,他看向張韜的目光也發生了改變,再也不是先前鄙夷唾棄的神色,而變成了一副羨慕嫉妒的態度。
彷彿張韜能作爲九公主的馬伕,是一個天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