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
六子惶恐不安,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冰冷殺意,身體頓時一僵,剛擡起的腿懸在空中,無處安放,他聲音顫抖,求饒道:“張哥,刀劍無眼,你千萬要冷靜...”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張韜眼睛一眯,寒聲低喝道:“若是你不能給我交代清楚,你今日是走不出這裡了!”
說完,他伸手將對方腰間的匕首和迷煙竹竿一把搶了過來,哐噹一聲扔在地面。
頃刻間,黑暗寂靜的房屋內,就剩下六子緊張的喘息聲。
“黑燈瞎火的情況下,我一劍把你殺了,隨便拋屍荒野,想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頓了頓,他繼續恐嚇道:“就算被人看見了,我也可以說你是被妖物所害,畢竟這種藉口你是非常熟悉的...”
隨着三言兩語的恐嚇話語說出來之後,張韜能明顯的察覺到身前高瘦的身影顫抖的更加厲害。
“我只給你三息時間,過時後就算你想說,我也不願意聽了。”
見狀,他再加一把火,給對方施加心理壓力,道:“一!”
“二!”
......
“我說,我說......”
‘三’字剛到嘴邊,還沒有說出來,六子就已經無法承受死亡的威脅,心理防線崩潰了,雙腿一軟,立馬跪地,口中高呼求饒。
“是杜老大讓我這麼幹的,他讓我先用迷煙迷暈你,然後趁機殺了你!”
六子哆哆嗦嗦的解釋道:“我是無辜的,若是我不這麼幹,杜老大會殺了我...”
“哦?是嗎?”
張韜目光冰冷,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殺我沒有成功,爲何不速速離去,反而還故作停留下來,再翻找何物?”
聽到對方的回答後,他心中的殺意再也無法扼制,恨不得立馬一劍斬殺了對方。
可一想到對方反常的動作,他忍不住想知曉對方的動機是什麼。
六子聞言,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我,我最近手頭緊,所以找點錢...”
“手頭緊?那爲何你見到了桌上的八枚銅板,卻視而不見?”
張韜暴怒,語氣森然的威脅道:“你真的以爲我好欺騙,不敢殺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手中的八面鐵劍唰的一聲划向對方的脖頸,他已經失去了耐心,完全不想知道對方在屋內翻找什麼。
“刺啦!”
鮮血飛濺,鋒利的劍刃劃破六子脖頸的大動脈,不給對方再次爭辯的機會。
“嗬嗬...你...”
六子伸手捂住脖頸,劇烈掙扎,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他至死都不敢相信,曾經那個膽小懦弱的書呆子竟然真的會殺了他。
蓬!
屍體重重摔倒在地,發出一道沉重的悶響,激起地面一層厚厚的灰塵。
“殺人者,人恆殺之!”
張韜殺伐果斷,面對要殺害自己的敵人,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尤其在經歷李府貓妖事件之後,他就更加明白實力的重要性,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在敵人面前,根本就不要心慈手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就算你不說,我也可以知道!”
下一秒,他伸出手掌按在六子絕望的天靈蓋上,暗中施展‘搜神術’妖法進行搜魂,瞭解對方來此的目的。
半晌之後。
張韜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通過六子的記憶,他了解到自己在李府察覺到的莫名敵意就是來自此人,並且他還知曉了杜瀚海已經知道他擁有了氣血珠的秘密。
“該死,這事情有點難辦了...杜捕頭還在屋外埋伏着。”
掌握了其中的來龍去脈,他的心情愈發的沉重。
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當時會被六子爬牆頭髮現了自己吞食氣血珠的一幕。
“一不做,二不休!”
張韜目露沉思,思索暗中偷襲成功率會有多大,若是讓對方知曉屋內的情況,六子不僅沒有得手還喪命了,那麼他就會喪失先下手爲強的機會。
冷靜的思索了片刻,他立馬有了決斷,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那就趁着對方在黑夜裡看不清,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既然杜捕頭已經對我起了殺心,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有了決定後,他立馬重整了一下心情,模仿六子進屋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向院門前的一棵棗樹走去。
按照六子的記憶,那裡就是杜瀚海和他接應碰頭的地方。
張韜小心翼翼,聽着腳下踩在積雪上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音,心中不由莫名的緊張起來。
“咕咕...”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棗樹下,嘴裡適時發出一連串鳥叫聲,依照他們碰面的暗號進行聯繫。
“得手了嗎?”
一道急切欣喜的聲音從樹梢上響起。
“嗯,得手了!”
聞言,張韜調整心態,立馬故意壓低嗓門,模仿六子的說話方式,聲音裡不經意間流露出強忍的激動與興奮。
說着,他身上從懷裡拿出一根小瓷瓶晃了晃,發出叮噹碰撞的清脆音。
“幹得不錯,回去後重賞!”
杜瀚海站在樹枝上,聽到藥丸碰撞的聲音,不疑有他,當即從樹上跳下來。
他剛跳下棗樹,身形還未站穩,就聽到前方六子嘴裡傳來抱怨,道:“今夜怎麼會這麼黑,一點月光都沒有....”
“嘿嘿...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樣纔能有助我們行事!”
聽到這話,杜瀚海嘿嘿一笑,語氣森然的詢問道:“那雜碎死了吧!”
“死沒死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今夜你這雜碎要死了!”
張韜故作興奮的跑上前,見到自己沒有引起對方的戒心,隨口回答一句,快速拔出藏在袖間的匕首,就刺向對方的胸口。
“什麼?”
聽到耳邊前後不搭調的回答,杜瀚海先是一愣,隨後就感到莫名的危機感。
身爲二重天淬骨境的武者,對於危險的出現有天生感應。
錯愕間,他下意識扭動身體,儘量避免與前方躥來的黑影正面碰撞在一起。
刺啦!
衣袍碎裂,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赫然出現在下肋。
躲過了致命要害,卻沒有躲過突然的偷襲!
“嘶....”
杜瀚海疼的直齜牙,眼睛內閃過陰狠的光芒,怒喝道:“該死,居然是你這雜碎,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看到對方冒充六子前來偷襲自己,他就知道六子已經行事失敗,情況也凶多吉少。
“真以爲你學會了三腳貓功夫,就天下無敵了?”
感受到左肋骨上的劇烈疼痛,杜瀚海面色猙獰,渾身散發出彪悍的氣息,怒吼一聲,不退反進,雙手爲掌就欺身而上。
“不好,退!”
張韜一擊不中,頓時發覺情況不妙,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聲輕敵了。
下一秒,他手持利劍刺向前的動作,順勢橫掃,想以劍勢逼退對方,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底細,在近身戰鬥上,他的經驗是比不過對方的。
剛剛那一劍偷襲失敗就是因爲吃了戰鬥經驗不足的情況下,沒有及時隨機應變,否則那一劍就不會是刺傷對方的下肋骨。
“以後一定要多總結一下實戰經驗和技巧!”
張韜一邊竭力閃躲前方剛猛的掌法,一邊在心中暗暗反思自己的不足與失敗。
“鐺!”
金屬錚鳴之聲陡然在夜空下炸響。
感受到手掌上傳來的劇烈震動,張韜險些沒有握穩匕首,被對方一掌擊飛出去。
杜瀚海以掌擊劍絲毫不落下風,越戰越勇,竟然有種化劣勢爲優勢的趨勢,攻勢兇猛異常。
“糟糕,要論武力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張韜順勢在雪地上一滾,眨眼間就躲到棗樹的背後,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他相信,只要自己敢與對方硬剛,對方必定會將他生劈了。
畢竟,他修煉武功尚短,還沒有學會攻伐手段,目前只能被動防守躲避。
空有一身內力,卻沒有施展的機會!
尤其對方那一雙閃爍紅芒的掌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下顯得各位的刺眼與駭人。
“卑微的雜碎,你竟然敢對我出手,我要將你身上的骨骼寸寸打斷,要你生不如死!”
杜瀚海咬牙切齒,揮舞雙掌隱隱間竟有種風雷響動的聲勢,得勢不饒人,見機再次飛撲而去,絲毫不在乎肋骨傷口的流血。
“血煞掌!”
轟!
碗口粗的棗樹轟然折斷,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劇烈的響聲。
神擋殺神,佛阻殺佛!
杜瀚海猶如一隻受傷的嗜血狼王,撕咬一切阻擋在眼前的獵物。
張韜見狀,額頭上冷汗直流,感受着擦着面龐劃過的掌風,他心裡叫苦不迭,只能被迫的狼狽四處躲閃,沒有一點反擊的機會。
“死!”
杜瀚海面目猙獰,低吼一聲,縱身躍起,拍出一道充斥血煞氣息的掌法對準張韜的後心。
張韜躲閃不及,被一掌重重的擊中背後肩胛骨上。
嘭!
頃刻間,他的身體猶如一個破沙袋狠狠的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面,激起千層雪花。
張韜躺在地上,胸口劇烈喘息,除了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涌外,並沒有受到其他什麼嚴重的傷害。
“嗯?花裡胡哨?”
倒地的一瞬間,他腦子裡想了很多,尤其那捱了一掌的肩膀依舊可以活動後,他的心思頓時開始活絡了,發現對方的血煞掌法空有氣勢,卻沒有一點威力,當即又升起了和對方闆闆手腕的想法。
“中了老子的血煞掌,你必定筋骨盡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瀚海勝券在握,看到對方躺在地上身體劇烈抽動,當即放慢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前,以貓戲老鼠的姿態,享受着敵人痛苦掙扎求饒的畫面。
“你一個膽小懦弱的書呆子,有何資格跟本捕頭作對?”
他一邊奚落嘲諷着張韜,一邊蹲下身子想給對方在補一掌,以絕後患。
“死吧!到了陰曹地府後再去找巡天司的人幫你報仇...”
說完,他右手擡起,掌心再次泛起猩紅光芒,對準前方的頭顱就要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