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百五十年前天地異變,潛藏在暗處的魔門、妖族就一直蠢蠢欲動...”
青雲老道神情複雜,看着眼前的三人,語氣異常堅定道:“貧道這次定要阻止怨女出世,爲天下蒼生盡一份綿薄之力,哪怕搭上這身老骨頭也在所不惜。”
“嗯,真人,晚輩願意與你共進退!”
張韜目光堅定,他大是大非面前,看的非常通透,雖然知道前面非常危險,但是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答應。
因爲他知道,他別無選擇!
覆巢之下豈有無完卵!
如果他不答應,等到偷天換日大陣消散,怨女出世,那他也不能倖免...
爲了活命,他準備放手一搏,遵循青雲老道的方法試一試。
“老道士,你說俺跟你們一起去消滅大冤種,俺能不能得到霧嶺山的寶藏?”
龐紹元沒有張韜想的那麼複雜,一心只惦記着青雲子提起的洞天福地和那長生寶藏。
他不願萬里長途跋涉來此,就是了江湖上流傳的寶藏,畢竟他有自己的任務,師傅時日無多,他需要得到長生造化替師傅延長壽命。
他能有什麼壞心思,他就是一個憨厚耿直的好徒兒,一心爲了壽元將近的老師傅尋找天材地寶罷了!
“這...傳說中的寶藏那都是福緣深厚之人才能遇見,貧道這長生觀在這山中建立已有五百多年,歷代祖師卻一此都沒有遇見過...”
聽到他的話,青雲老道明顯一愣,隨即婉轉的說明其中機緣,沒有直接打擊對方。
“如果沒有寶藏,那俺來這裡不是白跑一趟?”
龐紹元一聽,大感失望,瞬間像霜打後的茄子蔫了,一副無精打采的神情,彷彿一切事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這時,劉三在旁弱弱的說道:“我能不能不參加?”
“我還不想死,門外的那些鬼物妖獸非常強大,我要是去了,只能拖你們的後腿,到時幫不上忙,反而還會礙事...”
他貪生怕死,一聽要去對方那恐怖的怨女,心中頓時生了退縮之意,連忙搖頭,一臉可憐畏懼的目光看向青雲老道士和張韜,等待他們二人的迴應。
“善!你修爲太過淺薄,去了也是平白送命,還是留在道觀裡比較安全一點...”
青雲老道心繫蒼生,慈悲爲懷,對於劉三這樣膽小的弱者來說,不願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送死,就點了點頭尊重對方的決定。
“謝謝道長,謝謝真人!”
聞言,劉三感激涕零,跪在蒲團上對前方老道士就是一陣磕頭,感恩戴德。
“雖然你能留在道觀內,但是這裡也並不安全...等我等離去之後,此地的護觀陣法就沒有人看管,到時還是會有鬼物妖獸入侵進來的...”
見狀,青雲老道揮了揮手中拂塵,擡起右手又開始掐指演算起來,疑惑道:“奇怪,昴日前去已經有了三個時辰,天色都要大亮了,它怎麼還沒有歸來?”
說着,他緩緩解釋道:“如果這裡有昴日和嘯月它們兩個坐鎮,你的安全不足爲慮...”
“汪汪...主人,昴日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
這時,趴在地上的大黃狗睜開眼,擡頭看向道觀外,鼻子在空中不斷聳動,低聲道:“我聞到了它受傷了,而且身邊還有好幾個傷員...”
砰砰砰!
話音剛落,道觀外響起急促的拍門聲,和一陣高亢的公雞打鳴聲。
“快開門,裡面有沒有人?我兄弟受傷了需要及時救治!”
“怎麼可能,居然是胖子的聲音?”
聽到外面熟悉的求救聲,張韜目光微動,露出遲疑的神情,謹慎道:“難道那個山魈故技重施,又回來了?”
“喔喔~大黃,你沒事鎖什麼門?”
緊接着,門外又響起公雞的鳴叫聲和高亢的叫門聲,道:“趕緊給本君開門,我帶來了三個活人...”
“嘯月,你把門栓帶上了?”
聞言,青雲老道低頭看向下方的大黃狗,詫異道:“你何時變得如此謹慎了?”
“汪汪~我沒有關門。”
大黃狗連忙搖頭解釋道:“有我在,關門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既然不是妖物敲門,那我去開門...”
見狀,張韜心虛的跑了出去,生怕他們知道是自己將道觀的木門給隨手帶上了,當時還覺得不放心給門栓順便放了下來。
“吱呀!”
老舊的木門應聲而開。
“咦?張老弟你怎麼在這裡?”
剛一開門,張韜就看到吳胖子滿臉血污的大臉,神情驚訝的看着他。
“趙老大,胖子,你們遇到了什麼?”
隨後他觀察門外的情形,只見門檻上站了一隻羽毛豔紅的大公雞,它正擡起高傲的頭顱,滿眼警惕的打量着前方。
大公雞的身後是一身狼狽的趙功平,他身上揹着一位氣息奄奄的斷臂男子,定睛一眼那斷臂男子竟然是平時寡言孤高的方知白。
而吳胖子則一臉急切地站在門板前,做着擡手敲門的動作。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救治方知白的傷勢再說...”
趙功平目光陰沉,渾身充滿了肅殺急切的氣息,看到道觀木門打開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揹着重傷昏迷的方知白就向道觀內衝去。
“喔喔~你是大黃就回來的人類?”
大公雞睥睨環視,看着張韜動作熟練的打開大門,又幫助趙功平等人救治傷員,不要語氣緩和的詢問道:“大黃他是真的狗,自己關上了門,竟然讓你來開門。”
說完,他昂首挺胸,邁着高傲的步伐就向庭院內走去。
顯然,這隻大公雞就是青玉子口中的昴日。
一隻大黃狗,一隻大雄雞。
而且它們的修爲,還都是非常的恐怖,赫然四重天築基境的修爲,是他目前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一刻,張韜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故事,難道養雞訓狗是得道高人的標配嗎?
“小雞,你是遇到了那隻大猴子?”
大黃狗看到趙功平身後背的方知白傷勢之後,頓時頭晃尾巴搖的來到大公雞身邊,嘲諷道:“你的修行還不夠,需要繼續努力。”
說完,他不理對方的炸毛反應,反而悠閒慵懶的向庭院的石桌方向走,準備換一個地方躺着。
“你找打!”
大公雞昴日顯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脾氣暴躁,性格爭強好勝,一聽大黃狗嘯月的說教,頓時不樂意了,當即撲騰着翅膀就要與對方幹架,一決勝負。
一時之間,長生道觀內雞飛狗跳,壓抑凝重的氣氛變得幾分活潑起來。
“他傷勢很嚴重,需要及時止血。”
青雲老道神色凝重,看着眼前氣息奄奄的方知白,眉宇間難得浮現出一抹憂慮之色,道:“這樣的傷勢,貧道只能盡力醫治,究竟能不能救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方知白昏迷不醒,臉色因爲大量失血變得慘白一片,氣若游絲,若不是趙功平及時用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他恐怕都堅持不住到長生道觀。
“道長,此事就麻煩你了,不管救不救的過來,我都要感謝你...”
趙功平由衷感謝,對青雲老道鞠了一個躬,以表自身尊敬之意。
雖然他不知道在這詭異危險的地方,竟會出現一處不明來歷的道觀,還有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心中非常的警惕與不安。
但是他別無選擇,爲了拯救屬下弟兄的性命,只能活馬當做死馬讓對方醫治。
“張韜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隨着青雲老道需要安靜的環境醫治傷員,趙功平和張韜等人就被請出了正堂大殿。
趙功平滿眼審視的意味,目光死死盯着對方,右手已經下意識的握緊腰間的劍柄,一旦張韜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就是將對方當做血衣堂的細作,一劍斬殺。
“你不應該是在追殺魔門餘孽嗎?”他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我在追殺一個血衣堂,她逃進一個密道,我就跟了過來,然後無意間就到了這裡...”
張韜鎮定自若,神情平靜,沒有被對方威嚴警惕的態度給嚇唬住,依舊心平氣和的解釋起來,隨後將他在義莊內如何擊殺怨種鬼物,與大黃狗救了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老弟,你能從那義莊中活着出來,真是修了八輩子福氣!”
吳胖子嘆息一聲,面露哀傷之色,道:“而我們兄弟在亂葬崗,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除了我和老大,其他人都沒有活下來...”
隨後在趙功平的詳細解釋下,張韜瞭解到他們逃過了火寒鴉羣的死亡襲擊,卻折損在狡詐山魈手裡。
若不是關鍵時刻,大公雞昴日及時出現,與山魈廝殺了一場,恐怕他們幾人也無法全身而退。
“胖子,你是說的你們密道的盡頭是亂葬崗?”
張韜眼睛精光一閃,腦海裡浮現他第一次鑑定火寒鴉的畫面,那時他就曾看到過一股屍骨哀哀,遍地枯墳的亂葬崗場景。
果然,天霧鎮上出現的妖物,都是從霧嶺山機緣巧合之下逃脫出去的。
隨即,他想起胖子口中提起擊殺了許多火寒鴉,並且它們屍體都堆積在亂葬崗上沒有處理。
他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撿屍!
摸寶!
那些火寒鴉的屍體,都不炙手可熱的獎勵,恍惚間,他彷彿看了無數的陰冥果在向他招手。
“嗯,我們都中了血衣堂的奸計,他們將我們引到這裡就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吳胖子憤憤不平,露出一臉怒容,拳頭握的咯咯響,恨不得將血衣堂的那些雜碎全都錘死。
“這裡就是霧嶺山。”
張韜語不驚人死不休,見到趙功平等人還不清楚此地的具體情況,他就將與青雲子的談話,和對血衣堂的陰謀詭計猜想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趙功平聽完之後,神情變得異常凝重,眼睛內閃過思索之色,久久不曾開口。
“不能讓血衣堂的陰謀得逞,我們需要破壞他們的計劃。”
沉思許久之後,他渾身又燃起強烈的戰意,擡頭看向一抹血色的夜空,呢喃道:“這裡的情報一定要彙報給林千戶...讓他提前撤離山外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