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韜雙眸噴火,看着眼前急速激射而來的金劍,額頭上的青筋陡然暴起,四肢百骸內亡命真氣開始躁動起來。
感受到死亡的危機,【亡命心經】自行運轉,絲毫不用他費心。
察覺到到體內的異樣情況變化,張韜不由苦笑一聲,【亡命心經】真是一個變態的修煉功法啊!
只有不斷的在死亡邊緣試探,才能真正體悟生命的真正玄妙。
“戰!”
低吼一聲,張韜不退反進,緊握手中的鎮魂棒槌,欺身而上,對準那空中劃過的一抹金芒,就是重重一擊。
砰!
金屬撞擊聲陡然錚鳴,在寂靜的洞府內炸響。
鎮魂木看似是木頭,堅硬程度卻不輸於任何金屬兵器。
在與金劍符所化的金劍猛烈撞擊在一起,絲毫沒有受損的情況!
反而金劍符一擊擊潰,化爲道道火光在空中燃燒,猶如綻放的煙花一般璀璨。
“怎麼可能?”
孫志安震驚不已,眼睛睜大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有點猝不及防,難以接受。
金劍符,乃是玄寂宗上等的攻擊符篆,怎麼可能會被一介二重天的武夫,一擊而散?
“你到底是什麼玩意?”
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張韜手中的一尺黑木,露出貪婪的目光,道:“你這,木棒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而張韜可沒有那麼多廢話的時間,見勢而上,趁着金劍符潰散的這個時機,他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拳緊握,對準敵人就是一陣猛擊。
他可沒有忘記趁你病要你命的戰鬥準則,不戰則矣,一戰必斬草除根!
“死!”
他眼眸內閃過陰狠的光芒,絲毫不給孫志安喘息的時機,雙拳上閃爍微弱的光澤,那是三層破勁之力蘊含其中。
轟!
一聲悶響,悄然炸響。
孫志安的身體猶如斷線的風箏,快速的後方飛去,重重撞擊在石壁之上,口吐數股鮮血。
“這...這不可能!”
他難以接受,擡手擦拭着嘴邊的鮮血,眼睛內露出錯愕的神色,臉龐猶如一朵野菊花糾結扭曲在一起,大口咳血道:“你的實力不可能是二重天!”
一拳擊退四重天修士!
張韜沒有感到任何開心,沒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拳將對方擊殺,反而覺得有點可惜。
不過,【玄功破】的威力卻讓他感到十分的滿意。
僅僅三層破勁,就能破掉四重天修士的防禦,堪稱破防神器!
雖然有取巧的成分在裡面,但是戰績卻是實打實的擺在面前。
哪怕對方修爲因爲壓制詛咒而十不存一,那也是四重天實力的強者。
“這難道就是四重天的強者嗎?”
看到對方狼狽的模樣,張韜冷笑一聲,並沒有打算就此收手,既然成爲了敵人,那麼就一不做二不休。
“太弱了!”
他嘲諷一句,手上的攻擊緊跟其後,縱身一躍,出現在孫志安的身前,無情鐵拳對準對方的腦袋就是一錘,渾然沒有留情的跡象。
“既然你就這點實力,那就去死吧!”張韜低語一聲。
拳出如龍,轟鳴不斷。
“玄甲符!敕!”
見狀,孫志安亡魂大冒,急忙祭出一道頂級防禦符篆,抵擋眼前擎天般的巨拳。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差點在陰溝裡翻船,沒有折損在血衣堂的算計中,險些喪命在這無名小卒手中。
他心中大恨,強忍胸口鬱結的淤血,雙手快速掐訣,憑藉四重天強者的戰鬥意識,與對方搏命周旋。
轟!
轟天巨響,地動山搖。
孫志安背後倚靠的整個石壁,頓時崩裂凹陷下去,碎石亂濺。
他身前玄甲符形成的玄甲護盾,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險些崩潰坍塌。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孫志安瞳孔驟縮,看向張韜安然無恙的拳頭,眼底閃過驚駭與恐懼,這還是二重天該有的拳頭嗎?
還是說,這雙拳頭也是法器不成?
這一刻,他的心底升起一絲後悔之意,對自己阻攔了這個人形兇獸而感到後悔!
果然霧嶺山內就沒有正常的東西。
不論是恐怖驚魂的怨女,還是眼前這個奇怪的二重天武者,一拳卻打出三重天巔峰的威力,他就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若是對方再來一拳,他身前的玄甲符根本就接不下來。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趁着對方喘息的時間,孫志安再次祭出一張玄甲符,將自己保護成一個烏龜殼,身形快速向一旁閃去,與對方拉開距離,語氣緩和道:“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點誤會。”
“誤會?”
張韜嗤笑一聲,身披裹屍布,腰間懸掛衆多物品,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宛如來自地獄的勾魂之音,讓人聽的毛骨悚然。
他快步逼近,並不打算跟這位牛皮轟轟的修士講和,寒聲道:“是誰說單手就能斬殺我?”
“是誰說四重天之威,不可辱?”
張韜每向前走一步,渾身凝聚的氣勢就越強大,直到最後他站在孫志安的面前,他已經凝聚了一股無可匹敵的霸道氣勢。
“打鬥聲,我聽到這邊有戰鬥聲!”
然而這時,太虛洞府內傳來了一陣嘈雜急切的腳步聲,顯然有人被這邊的劇烈戰鬥聲給吸引了過來。
“會不會是那隻躲在石室內的鬼物被人發現了?”
“也有可能是心懷不軌的歹人!”有人及時補充道。
聽到身後由遠及近的談話聲,張韜眉頭一皺,暗歎一聲麻煩,隨後他看了看身前籠罩一層烏龜殼的孫志安,最終還是決定斬草除根,哪怕在衆江湖人士面前,也要打破對方的烏龜殼。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轟!
轟!
下一秒,在孫志安近乎崩潰的目光下,張韜雙拳揮動錘在玄甲護盾上,猶如打鐵一般,砰砰亂響,激起層層火花電弧。
“該死,我遲早要被他錘死!”
僅僅三息的時間,他就已經祭出了四張玄甲符,看着對方揮拳的速度還越來越快,他身上玄甲符的庫存險些跟不上對方擊毀的速度。
“咦?張老弟,你在幹什麼?”
忽地,上方漩渦通道內再次落下三道身影,其中一道肉山般的身影,在看到牆角處的錘擊聲,不由好奇的打趣道:“在打鐵?”
雙拳揮動,梆梆作響!
隨着林不凡三人出現,孫志安彷彿見到了救星,急忙呼喊道:“林兄,救我!”
“我遇到了一個怪物,他一言不合就想錘死我!”他聲音裡帶着哭腔。
於此同時,搜查各個石室的衆人去而復返,齊齊聚集到太虛洞府的大殿內,垂頭喪氣,每一個人臉上都流露出失望與不甘心的神情。
“他孃的霧嶺山寶藏,根本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山洞...”有人憤憤不平的低罵道。
“上當了,二十三個石室內連個毛都沒有!”
“剛纔發生的戰鬥聲,是怎麼回事?”
登時,衆人後知後覺,看向場中張韜爆錘孫志安的殘暴場景。
“嘶...孫師兄這是怎麼了?居然被一個二重天的後輩錘的沒有還手之力?”
“咦?這個小子的身影,好像是與怨女對峙的那個青年!”
“他這身什麼打扮,爲何如此怪異?”
他們雙臂環抱,站在一旁看戲,對着張韜與孫志安的廝殺,品頭論足,震驚與驚歎聲不絕於耳。
“張兄弟,俺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見狀,龐紹元粗暴的擠過人羣,撫掌大笑,來到張韜的身前,一掃剛剛頹廢失望的情緒,開心道:“要不要俺幫忙?”
“俺在外面時候,就他看不爽很久了!”他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噗!”
此言一出,躲在玄甲符護盾之後的孫志安,當場又口吐一灘鮮血,不知道是被傻大個氣得,還是被張韜恐怖的破勁之力給震的。
“快看,孫師兄居然吐血了!”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以二重天修爲,將四重天強者錘吐血,真是生猛啊!”
“就憑這戰績,他以後也可以在江湖上聲名遠播了!”有人發出羨慕的感嘆。
“這小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孫師兄是因爲身中詛咒之力,纔會被他僥倖壓着打...”
有人看戲,有人說風涼話,當然也有人站出擁護孫志安。
其中神拳幫幫主牛友貴就是對方最忠實的追隨者,他眼睛微眯,盯着張韜腰間叮叮噹噹的東西,眼珠子一轉,挑撥道:“這小子最先進來,他可能將石室內的寶物都洗劫一空了。”
隨即,他又補充道:“你們看他身上的物品,和懷裡鼓鼓囊囊,必定是霧嶺山寶貝!”
“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隱藏暗處的殺人兇手!”
說着,他指着張韜腰間懸掛的鎮魂木,繼續分析道:“那根黑色木棍的長短形狀,與那幾位慘死兄弟後脖頸處的傷痕非常接近...”
三言兩語,瞬間撩撥衆人心絃,將他們心底的貪婪給激發出來。
在場的衆人之中不乏有心思深沉之輩,他們看到這一幕,目光一動,頓時心生一計,叫囂道:“嚴懲兇手,保護孫師兄!”
“殺惡賊,分寶藏!”
下一秒,各路江湖人士蠢蠢欲動,摩拳擦掌,看向前方張韜的眼神變得熾熱與陰狠起來。
“夠了!”
見狀,林不凡低吼一聲,瞬間震懾住全場,就連一旁不知疲倦打鐵的張韜也被他叫停了。
孫志安瞅準時機,從退無可退的牆角躥了出來,狼狽不堪的跑到林不凡的身後,目光陰毒的盯着對面的張韜。
“林千戶,此人見到我一言不合就對我痛下殺手!”
張韜臉色陰沉,緩步走到林不凡的身前,態度不卑不亢,目光從孫志安的身上轉移到對方的身上,質問道:“難道你也要保他嗎?”
“他乃是道門魁首玄寂宗的弟子,你還不能殺死他...”
林不凡神色複雜,看了一眼身後嘴角溢血的孫志安,語氣平和看向張韜,傳音安撫道:“如今魔門興起,妖族橫行,鬼物猖獗,朝廷還指望道門從中鉗制魔門,對付妖獸鬼物。”
隨即,他又補充道:“爲了大局着想,我們目前還不能與玄寂宗交惡!”
“不殺他,也可以......”
聽到耳邊的解釋,張韜臉色微變,心中快速衡量得失,看在巡天司的面子話上,他暫時放棄當中斬殺對方的心思。
他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如果再受到欺負後,還不能出一口惡氣,那麼他會憋屈窩囊死。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道:“但需要他賠禮道歉...只要他把身上的所有符篆給我,我就勉勉強強原諒他的無禮行爲!”
“......所有符篆?你怎麼不去搶?”
聞言,孫志安差點一口老血又噴了出來,當即毫不猶豫的拒絕道:“符篆沒有,要命一條!”
“林千戶,這不是我不願意放過他,而是他自己一心尋死,可不能怪我!”
張韜雙肩一聳,瞬間又將難題丟給林不凡,他搖頭嘆息一聲,故作無奈道:“還請千戶大人讓一讓,不要讓我爲難!”
說完,他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握拳,咔咔直響,聽的孫志安頭皮一陣發麻,瞬間讓他想起剛剛被拳頭支配的恐懼。
“行!行!我願意給你符篆!”
頃刻間,孫志安慫了,無比憋屈的從衣袖中掏出三張風雷符,兩張烈火符,一張金劍符和一張玄甲符,然後非常不情不願的遞給了林不凡,讓對方代爲轉交。
而他則十分不願意接近張韜,心中有了近距離接觸的陰影。
“就七張符篆?”
接過林不凡遞過來的符篆,張韜嘴角一揚,看向孫志安的目光帶着一抹玩味,道:“你身上應該還有,不要讓我搜搜?”
“你不要欺人太甚!”
孫志安身體下意識向後退步,色厲內荏道:“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