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城府衙。
“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縣丞陶偉端坐在正堂上審閱公文,正忙得焦頭爛額,就聽到屋外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
“大事不好了!”
一位身着皁服的捕快神色緊張,連滾帶爬的從門外衝了進來。
“放肆,成何體統?!”
見狀,陶偉放下手中的公文,一臉不悅,緩慢呵斥道:“遇到什麼事,竟然如何慌張!”
“難道是妖物被神捕抓到了?”
看着下方驚慌不已的捕快,他腦海裡頓時浮現了這個念頭。
然而,還不等他開心,爲除掉妖物感到高興,接下的一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將他打蒙。
“是公子變成妖物,被人打死了!”皁服捕快急忙解釋道。
“什麼?你說什麼?”
陶偉瞠目結舌,眼睛圓睜,滿眼都是不信的神光,怒喝道:“你說吾兒變成妖物,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速速與本官講來...”
騰的一聲,他從座位上躥了起來,一臉急切,跑到皁服捕快身前,滿眼凝重,死死盯着對方。
一旦對方的解釋,讓他感到不滿意,那麼就將迎來他憤怒的懲罰。
“陶公子,被人打死了,變成了一隻灰皮狐狸...”
皁服捕快額頭冷汗直流,迎上前方縣丞老爺慍怒的目光,他心裡一陣打怵,只能一五一十的將陳府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你是說遠兒,被那個狂徒張韜給打死了?”
陶偉難以置信,臉色變幻不定,不願相信對方口中所說的情況,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老夫特地叮囑遠兒近日不要出門,他怎麼可能會領着差役前往陳府?”
剎那間,他想了很多,腦子漸漸變得冷靜起來,認真分析着其中的破綻。
思量了片刻,他臉色陰沉如水,擡頭看向前方,命令道:“速速回府上,看看公子是不是還在府內?”
“妖物陰險狡詐,擅於變化人形,有可能那位被斬殺的妖物就是變幻成遠兒的身份...”
直至現在,縣丞陶偉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孩兒慘死,迫不及待想驗證自己的猜想。
證明自己的孩兒,沒有出事!
“快,趕緊驗證一下!”
他越想心裡越沒底,一股莫名的恐慌籠罩在心頭,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是,屬下這就去!”
皁服捕快嚇得連滾帶爬,他何時見過縣丞老爺如此憤怒,那眼神彷彿要吃人一般。
沒有任何猶豫,他接連稱是,拔腿就跑,懷着緊張的心情衝了出去。
陶偉心緒不寧,看着下屬前腳離去,後腳大堂內又涌入一羣神色匆匆衙役捕快。
只見他們一手橫握刀柄,一手合力擡着一塊沉甸甸的包裹,包裹散開,一隻血肉模糊的灰毛狐狸屍體出現在大堂之上。
“回稟老爺,神捕大人誅殺了一隻狐妖!”有捕快臉色複雜的回稟道。
“此乃狐妖就是在城內殘害嬰孩的罪魁禍首!”
有捕頭大步上前,雙手抱拳,行禮道:“老爺,這具狐妖屍體之前是變成公子的模樣!”
“我等一致認爲此狐妖狡猾殘忍,公子可能已經......”
說到一半,他欲言又止,不敢在說下去。
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意不言而喻。
一聽到耳邊的話語,陶偉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起來,寒聲道:“妖言惑衆,一個時辰前,本官還在衙門內見到遠兒,他怎麼會遭遇不測?”
“爾等一派胡言,可知造謠的後果有多麼嚴重?”
一聲怒喝,頓時將滿堂衙役震懾住,嚇得他們齊刷刷跪伏在地,誠惶誠恐。
“老爺,那位擊殺狐妖的俠士說了,就是此妖幻化的陶少爺!”
見狀,那捕頭硬着頭皮,緩緩解釋道:“不是我等肆意胡說!”
“哼,那狂徒張韜竟然如此咒罵吾兒,真是膽大妄爲!”陶偉憤怒不已。
這時,先前出門的皁服捕快,去而復返,滿眼慌張的跑進了大堂內。
“老爺,老爺,公子不在府內!”
他氣喘吁吁,神情緊張的回答道:“根據府上僕人介紹,公子一早出門就沒有在回來...”
哐當!
陶偉身形不穩,一屁股摔在地面,雙眼失神,盯着前方的狐狸屍體,呢喃道:“難道遠兒真的遭遇了不測?”
“死!都該死!”
隨即,他面容扭曲,眼眸內充血,擡起頭看向衆差役,咆哮道:“爾等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給本官全城尋找吾兒的下落!”
“若是不能少爺回來,爾等也不用回來了!”他聲嘶力竭的怒吼着。
“喏!”
衆捕快如釋大赦,紛紛惶恐緊張的離開府衙,匆匆跑到熱鬧的街道之上。
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們一時之間犯難了,茫茫人海,到哪裡去尋找?
“鄭捕頭,金斗城這麼大,我們該到哪裡去尋找?”有捕快滿面愁容的提問道。
“去找玉面修羅神捕大人,她肯定有線索...”
沉吟了片刻,鄭捕頭眼珠子一轉,腦海裡瞬間浮現出謝紫薇與張韜的身影,只要跟着他們的身後,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說幹就幹,他立馬振臂一揮,向九公主停放馬車的驛站衝去,風風火火,浩浩蕩蕩。
.....
“張兄,女神捕應該在這驛站內。”
小和尚了塵眼神平靜,指着前方戒備森嚴的驛站,轉身對看向張韜,說道:“據說當朝九公主就在這裡休息。”
“嗯,既然如此,我們前去尋找玉面修羅,將這白芷的消息告訴她。”
張韜點了點頭,大步走向前走去,看着眼前裝備精良的皇家侍衛,好言說道:“勞煩通報一聲,我們有重要的情報想通知玉面修羅神捕...”
話音還未落下,只見驛站門口走出一位紅衣靚影,她昂首挺胸,來到衆人的面前。
“張韜,聽你說你找到了白芷的下落?”
謝紫薇眼眸內閃過一抹驚訝之色,看着面前成熟穩重的青衫男子,試探道:“這纔多長時間,你就是調查清楚了?”
若不是因爲擔心九公主的安危,他纔不會突然中途離去,生怕驛站這邊出了差錯。
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才離開不快半盞茶的時間,對方就帶着情報找到了她。
破案速度神乎其神,讓人難以想象。
“嗯,白芷可能被蘇氏藥堂的人給劫持了!”
張韜頷首,鎮定自若,條理清晰,隨即將自己與衆人的猜測分析,一一說了出來,最後等待對方的決定。
“蘇氏藥堂?”
聞言,謝紫薇喃喃自語,面露思索之色,低語道:“當時你在藥鋪前就發現了有窺伺之感,沒想到你靈感,竟會如此的敏銳。”
她露出滿意的神色,點頭稱讚道:“難怪林不凡會說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行事果斷,遇事冷靜,思維縝密,確實是一個斷案好手!”
謝紫薇難得露出微笑,出言向對方拋出橄欖枝,道:“若是在巡天司待不下去了,可以來我六扇門!”
“六扇門的大門,永遠爲你打開!”
說着,她莞爾一笑,衣袖一揮,對着周圍的近衛軍與六扇門的捕快,吩咐道:“照看好公主的安全,吾有事去去就回,爾等萬不可懈怠!”
“喏!”
一聲令下,衆侍衛異口同聲的迴應道:“誓死保衛公主安全。”
“走吧,速戰速決!”
見狀,謝紫薇雷厲風行,扭頭看向張韜等人,身形快速向蘇氏藥堂的方向掠去。
“跟上!”
張韜摸了摸鼻子,望着對方那矯健豐滿的背影,他嘴角不由露出一道會心的笑容。
隨即,他大步流星,緊跟在對方身後,穿梭擁擠人羣,急速向蘇氏藥堂所在的位置衝去。
然而,這一幕,正巧被那羣躊躇滿志的府衙捕快看到,他們二話不說,當即召集衆人默默的跟在的對方的身後。
“快,神捕大人他們肯定有了什麼線索,我們快跟上。”
於是,繁華的街道上,出現了一羣捕快神色匆匆的疾馳景象。
轟!
謝紫薇一馬當先,矯健的身影,從天而降,毫無掩飾的落在蘇氏藥鋪的大堂上,威勢滔天。
“此地管事在何處?”她目光冰冷掃視四周。
藥鋪內除了幾位忙碌的抓藥夥計,並沒有看到坐堂大夫的身影。
見到堂內沒有反應,她取下腰間的腰牌,對店內的夥計一亮,威喝道:“六扇門辦案,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此言一出,藥鋪內衆多等待抓藥的病人,一鬨而散,紛紛向屋外跑去,不敢再待在這裡,免得惹一聲麻煩。
有一名抓藥夥計見狀,也想乘亂一同逃離,卻被隨後趕來的張韜一把攔住。
“你就這是想去哪兒?”
張韜嘴角上揚,眼睛內閃爍灰白之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夥計,低喝道:“你們的坐堂大夫叫甚,又身在何處呢?”
“小的老爺,姓蘇,名敬辭,因家中有事,提前離開了。”那夥計面露畏懼之色,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不在藥鋪?”
聞言,張韜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一道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隨即,他追問道:“那你可知蘇敬辭現在在何處,速速帶我等前去,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蘇老爺的住宅就在藥鋪方面,從後門進去,不出半盞茶時間就能到。”
那夥計非常機靈,看着張韜、謝紫薇等人神情嚴肅,頓時明白髮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竟然連六扇門都官爺都驚動了。
難道蘇老爺是什麼江洋大盜,犯了什麼大事?
他心裡亂想,但身體十分實誠,自覺的走在前方給衆人帶路。
“各位官爺,那蘇敬辭是不是犯了什麼大事?”那夥計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哼!”
張韜冷哼一聲,警告道:“不該知道的不要問!”
“是是,小的多嘴了!”夥計縮了縮脖子,畏懼的看了一眼身後衆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
張韜等人來到了蘇氏藥堂坐堂大夫的住宅前。
“就是這裡?”
謝紫薇眼神冰冷,打量着前方平平無奇的四合院,道:“去叫門!”
咚咚!
敲門聲應聲響起。
“蘇老爺,藥鋪裡有一位重疾患者需要你去就診!”
小夥計心領神會,砰砰敲門,對着院內接連叫喚了好幾聲。
然而,屋內沒有任何迴應,靜悄悄,彷彿家中無人一般,寂靜無聲。
隨後,他轉身看向張韜,諂媚一笑道:“官爺,那老頭不在家!”
轟!
二話不說,張韜一腳踹開擋在面前的木門,率先闖入四合院內。
“四處搜搜,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謝紫薇站在院落內,目光如炬,認真的掃視四周環境。
“阿彌陀佛,竈臺這邊有一個密室!”
良久,小和尚了塵最先有了發現,驚喜的聲音在廚房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