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要留在這個世界嗎?即使這個蘇聯擊敗了美國的世界,並沒有你最初想象得那麼美好?
面對王秋的上述詢問,艦娘蘇菲小姐一時間不由得沉默了。
的確,哪怕是再怎麼信念堅定的布爾什維克,只要親眼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戰後慘狀,也會忍不住在內心深處有一絲動搖——難道這就是我們爲之流血奮鬥,不惜拼上性命也要實現的美麗新世界嗎?
記得當年轟轟烈烈的西班牙內戰結束之後,曾經有西班牙人看着滿目瘡痍的祖國,忍不住哀嘆道:“半個西班牙已經死了,殺死它的是另外半個西班牙。”而時至今日,看着三戰之後這個遍地輻射、宛如廢墟的世界,同樣也有人在哀嘆:“半個人類社會在戰火中已經死了,殺死它的是另外半個人類社會。”
實事求是地說,爲了打倒敵人、贏得勝利,兩大陣營在這場戰爭之中摧毀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其中固然有腐朽和醜惡的事物,但更有無數人類藝術、科技和智慧的寶貴結晶——譬如聖彼得堡的冬宮、紐約的自由女神像、倫敦的大本鐘、巴黎的凱旋門、聖母院和埃菲爾鐵塔……然而,它們都在鋪天蓋地的戰火之中,被良莠不分地一起毀滅了,就如同一千五百年前那場讓古羅馬帝國崩潰、西歐重回黑暗時代的文明浩劫。
當紅軍戰士在莫斯科舉辦盛大的勝利閱兵式之際,大半個世界的土地上,卻依然到處都是瀰漫的硝煙、枕藉的屍骨、流淌的血泊、狼藉的鄉鎮……絕望的母親只能看着嬰兒在懷裡餓死病死,然而自己也步上孩子的後塵。無數曾經平靜祥和的國度,在戰後失去了最基本的治安,成了人與人之間終日廝殺的叢林社會。
雖然被形容爲推動社會進步和變遷的必要代價,但對於置身其中的人們來說,卻只能感到地獄的降臨。
然而,以蘇聯的尷尬身份,想要推動世界變革,也只能這樣的簡單粗暴,掄起大棒把敵人往死裡打,基本沒法搞什麼潤物細無聲的滲透——因爲在西方人看來,俄羅斯人是韃靼混血,是不屬於歐洲的東方人。在東亞人看來,俄國人是西方人,是歐洲白人。在蒙古人看來,俄羅斯人根本不是韃靼血統,而是東歐平原上的白種農奴……全世界無論哪個文化圈子,都把俄國人視爲異類,而且往往還是視爲應當被鄙夷的下等人。在這種情況下,蘇聯想要引領世界潮流,就只能學習成吉思汗,高舉屠刀大殺特殺,把其它的更先進更頑強的文化圈子都給砸爛了,而自己原本不怎樣的俄羅斯文化圈子,才能自動變成人類文明最先進的代表。
——也就是鋼鐵領袖斯大林常說的“暴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卻可以消滅問題”……
更何況,古往今來一切青史留名的著名帝王和偉大國家,從亞歷山大大帝到古羅馬帝國,有哪一個不是滿手血腥的超級屠夫?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全球唯一扔了原子彈,在二戰後發動了七場局部戰爭,一次次用金融風暴搞得包括盟國在內的無數國家哀鴻遍野的美帝,成了捍衛人權的民主燈塔;沒膽子扔原子彈,在二戰後只發動過一場阿富汗戰爭,更玩不轉金融戰爭這種高端手藝的蘇聯,卻成了萬衆唾罵的邪惡帝國。
由此可見,那邊世界的蘇聯之所以罵名遠揚,不是窮兵黷武、殺人太多,而是因爲偃武修文、殺人太少、打仗的手段也不夠殘暴,對待盟國更是太過於仁慈和善良。如果向美國學習,把該殺的傢伙統統宰了,不該殺的傢伙看心情也時不時地宰掉一批,嚇得所有人噤若寒蟬、唯恐丟了小命,那麼接下來在國際社會上自然是讚美聲一片,阿諛之詞如潮……正所謂戰爭捍衛和平,炸彈帶來民主,外國的饑荒保證本國的繁榮是也。
總之,不管怎麼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據人類歷史上的經驗教訓,一味地沉湎於悲傷和嘆息,絕對是毫無用處的,正確的做法是像過去那些亂世的倖存者們一樣,悄悄擦乾眼淚,從自己和家人開始動手,在碎石瓦礫中重建城市、重建經濟、重建道德。最終實現整個歐洲,乃至於整個世界的人類社會,在精神上、道德上、經濟上的復甦。尤其是對於壽命漫長、遠勝於普通人類的艦娘來說,與其看着這個滿目瘡痍的破敗世界哀哭流淚,還不如自己動手努力,讓這個世界猶如鳳凰一般,在世界大戰遺留的瓦礫灰燼中浴火重生。
——無論如何,戰爭遺留的傷痕,終有一天會被時光塗抹完畢,而人類的歷史,也會又一次起步前行。
所以,縱然有着千般愁緒,萬般感慨,蘇菲小姐在遲疑片刻後,最終還是把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話:
“……哎,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即使含着眼淚也要走到底啊!”
接着,她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以我這樣的身體,難道還回得去嗎?回去了又能幹什麼?”
於是,王秋和馬彤也只得一起跟着沉默了——確實,以蘇菲如今作爲艦孃的身份,誰也不知道她脫離這個位面之後會怎麼樣:是變成一尊金屬雕像?又或是變成由液態金屬構成的女性終結者機器人?還是以這麼一大票軍艦和民船的身份開出去?等到出去之後,會不會被押到什麼秘密的地方切塊拆解進行研究?
鑑於之前的各種所見所聞,王秋他們一向都不敢高估國家機器這玩意兒的節操。
最後,還是艦娘蘇菲小姐滿臉陽光地爽朗一笑,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哎,真是的。今天是王秋同志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提起這些喪氣的事兒啦!王秋同志,婚宴的場地已經在軍官餐廳佈置完畢,美麗的新娘們也已經在隔壁穿戴化妝好了,要過去看看嗎?”
大和號司令官套房的豪華臥室裡,兩大兩小四位穿着純白婚紗的美人兒,正俏生生地站在一面鎏金的落地鏡前,一邊任由客串侍女的女水兵對自己進行最後的妝扮,一邊欣賞着各自在鏡中的美麗倩影。
雖然脫下了筆挺的軍服,但是穿上了聖潔婚紗和白綢緞連衣裙的前女警官南里香,依然是顯得那麼英姿颯爽,耀眼而又華貴的紫色秀髮,被修剪至貼齊耳垂的長度,肩膀和手臂露出的古銅色肌膚,呈現出肌肉與線條完美平衡,姣好的面容朝氣蓬勃,充斥着一股活力充沛的野性之美,宛如一匹蟄伏着的兇悍雌豹。
與之相反,穿着純白婚紗的金髮女醫生鞠川靜香,卻是給人以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好似一頭昏昏欲睡的極品奶牛:紮在金色秀髮上的頭紗,點綴着淺紅色的玫瑰刺繡;純白色的緊身絲綢連衣裙,將她那美妙的身段曲線充分地凸顯出來;肩膀和手臂的肌膚裸露在外,那膚色簡直比婚紗還要雪白;一對白嫩而又巨大的f杯脂肪球,彷佛在挑釁男性下半身似的,突出得令人垂涎三尺,卻絲毫沒有下垂這檔事。不過因爲披着代表新娘子的純潔頭紗的緣故,又帶着一股莊嚴聖潔的氣息。如此反差之下,讓她顯得更加令人心動。
而在這兩位大美人之間,則是兩隻穿着迷你婚紗的雙胞胎銀髮蘿莉,來自羅馬尼亞的韓賽爾和葛麗特,跟南里香和鞠川靜香一樣,這兩隻銀髮蘿莉的容姿、身材和肌膚,也是一等一的嬌俏絕色:猶如美玉一般白皙無暇的細膩肌膚,宛如夢幻一般華美的靚麗銀髮,彷彿人偶一般精緻的容貌和身段……
彷彿閃耀着金屬光芒的柔順銀色長髮,披散在她們白皙晶瑩的光潔脊背上,顯得清純而又可愛,宛如兩隻小天使。雖然她們的胸脯依然顯得過於平坦,但那種青澀的童趣,以及未發育的玲瓏玉體,還有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容貌,在穿上了屬於新娘的純白色婚紗套裝之後,反而更加令人怦然心動。
欣賞完各自的鏡中倩影之後,四位新娘們又一邊用各自的纖纖玉指輕託下顎,一邊打量起了一旁桌上擺着的結婚證……這樣一窩雌豹、奶牛加兩隻小貓咪的萌物組合,實在是魅力驚人,雖然已經朝夕共處、同牀共枕了數年之久,但看着她們的新娘打扮,王秋還是感覺有些口乾舌燥,彷彿要把他的魂魄都吸進去。
而跟着他過來看新娘的馬彤,則是頓時雙眼一亮,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攬住韓賽爾和葛麗特這對銀髮雙胞胎,就興高采烈地蹭了起來,“……哦哦哦!好可愛好可愛!爲什麼在穿上婚紗之後,居然就變得這麼萌了?你們兩隻小傢伙果然不愧是真正的極品蘿莉,即使長大了也永遠是蘿莉!”
“……喂喂,聽這口氣……感覺你似乎是在詛咒她們永遠都長不高吧?”
王秋忍不住用豆豆眼看着彷彿發了花癡的馬彤,隨口吐槽道。然而,馬彤卻對此完全充耳不聞,只顧着兩眼冒桃花地抱住兩隻可愛的雙胞胎銀髮蘿莉,繼續一個勁兒地蹭啊蹭……就這樣把兩隻可愛的銀髮蘿莉新娘如此“蹂躪”了許久,補充足了萌元素,她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了韓賽爾和葛麗特,然後饞着臉對王秋說:
“……吶?小秋秋,你不介意我今天晚上過來鬧洞房吧?”
“……嗚哇!千萬不要!這個變態大姐姐肯定會帶上她那箱情趣道具過來的!”
王秋還沒來得及開口,剛剛被蹭得暈暈乎乎的兩隻銀髮蘿莉,聞言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各自的小屁股,異口同聲地叫道,“……每次都一直要弄到人家暈過去,醒來之後渾身都好痛……”
“……不要緊,韓賽爾、葛麗特,讓她儘管來鬧好了!”
紫發褐膚的南里香微笑着放下了之前捏在手裡的花束,然後捏着拳頭秀了秀肌肉,“……我保證會讓那一箱情趣道具,最後都被用到她自己身上的……不過呢,小秋秋也真是貪心喲!趁着這邊的日本政府把女性合法婚齡降到九歲,居然一口氣想要把我們四個都娶了!我和靜香醬也就罷了,韓賽爾和葛麗特今年才十二歲……是想把她們從小學生一直玩到大學生,充分嚐遍從青澀到成熟的各種風味嗎?”
眼看着話題似乎有越跑越污的架勢,王秋只得硬着頭皮試圖轉移話題,“……那個,就這樣在大和號戰列艦上舉辦婚禮和度蜜月,會不會有點兒太寒磣了?要不要到哪裡去旅遊一下?”
“……算啦!這個世界已經被戰爭打得遍地都是廢墟,連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都被核彈炸平了,也沒剩下什麼好玩的地方了。而且也不安全……至於熱帶珊瑚島的海景,在那邊的世界早就已經看膩了……”
南里香豪爽地一揮手,“……總之,光是大和號戰列艦本身就已經夠有紀念意義啦!”
“……嗯,大和號確實住起來挺舒服,設施裝潢也挺豪華的,要不然怎麼被舊帝國海軍稱之爲‘大和旅館’呢?不過……我就是有點兒擔心啊,萬一要是在‘大和旅館’上住得太舒服了,就怕某人會不會生出癡想妄想,推了女艦長還不知足,又想要契約蘇菲女士的大和號艦娘分身給他當婚艦……那樣可就要惹出不得了的麻煩啦!呵呵呵……”鞠川靜香也附和着說道,但說着說着就跑偏了話題,最後乾脆伸出纖纖玉手,掩着嘴笑了起來,胸前那一對圓滾滾的f杯脂肪球還伴着笑聲劇烈顫動,抖出了一派令人迷醉的波濤……
這讓王秋一時間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喂喂!你這隻素來蠢萌易推倒的靜香奶牛,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腹黑了?而且,本人在你的眼裡就那麼不堪嗎?前後穿越了這麼多世界,總共才收了你們幾個,而不是集齊起碼一個加強連的妹子……在穿越者這個團體之中,咱已經算是夠有節操了的好不好?
“……喂!靜香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咱們如今都還在這條船上呢!”
“……沒事,小秋秋,聽說毛子女人都挺豪放的……真的不想跟傳說中的艦女人來一發?”
“……呃……很好!馬彤學姐,關於如何負距離研究艦娘生理構造這個無限光榮的任務,我就把它交給你了!儘管放心大膽地去做吧!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在精神上支持你!”
……
正當王秋和衆女們如此互相打趣笑鬧之際,一名女水手卻敲門走了進來,說是剛剛回到艦上郭政委有電話來找王秋。於是,王秋只得無奈地回到辦公室,抓起艦內電話,有些不耐煩地應道,“……喂喂,郭教授,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如果沒什麼急事的話,今天就別來找我嗎?我這邊可正在辦着人生大事呢?”
“……人生大事?我會在這時候找你,當然是有更不得了的國家大事啊!你小子別不知好歹吶!”郭政委沒好氣地吼道,“……趕快準備一下,跟我回到現實世界去一趟!又有一隻大怪獸掉到南海了!”
“……怪獸?”一聽到這事,王秋頓時就來了精神,“……是跟上次印度那隻差不多的黃金怪獸嗎?”
然而,郭政委的回答卻給了王秋當頭一棒。
“……黃金怪獸?想得美!根據最新的觀察報告,來犯的似乎是《環太平洋》裡面那種開菊獸!”
“……什麼?《環太平洋》的開菊獸?!哦!我的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