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昧笑道:“臣爲破薛城而來!”
“破薛城?”宋王更加奇怪的看了看唐昧。
宋王可是知道,現在負責攻打薛城的楚軍主將乃是景翠,唐昧這段時間一直在東面構建防禦工事,負責阻攔不知什麼時候到來的齊國援軍。
“不知唐子有何妙計可破薛城?”
唐昧搖了搖頭,拱手道:“大王,妙計臣沒有,但是擺在咱們楚宋兩國面前的,倒是有兩條路?”
宋王一愣。
難道攻破薛城除了強攻以外還有其他辦法?
想着,宋王問道:“願聞其詳!”
唐昧立即答道:“大王,這第一條路就是按照之前我們所商議的辦法,我楚軍牽制齊國援軍,然後楚宋聯軍強攻薛城。”
宋王聞言面無表情,沒有發表看法。
說實話,宋王也沒有想到楚宋兩國攻打薛地會如此艱難。
本來,按照宋王的計算,田文即位才幾年,田嬰從齊威王哪裡獲得薛地也才二十年左右,再加上田文父子在薛地一直都沒有收買民心的政策,按理來說薛城很難獲得百姓的支持纔是。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田文這個傢伙在做公子的時候就不按常理出牌,現在即位成爲薛公了,依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幹出撒錢這種事情,導致楚宋聯軍圍攻薛城一個多月,損失慘重。
雖然現在田文已經民心盡失,但是薛城內依舊有大量軍隊,不容樂觀。
繼續按照原來計劃,宋王很擔心即便能攻下薛城,恐怕宋軍也會損失慘重。
這代價是否值得,宋王曾與惠盎算了算,算不清了···
唐昧說完第一條路,見宋王沒有開口,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大王,這第二條路就是······”
唐昧將計劃說完,然後拱手道:“大王,要想打敗齊國援軍,敝國雖然準備良久,但是實力依舊有所不足,所以臣特意前來向大王借兵,不多,只需三萬人便可。”
“三萬軍隊!”宋王遲疑了。
唐昧的計劃很不錯,而且計劃一旦成功,楚宋兩國的損失將會大大減少。
在強攻薛城一月之久的情況下,宋王更傾向於先破援軍的辦法。
只是三萬軍隊雖然不多,但是宋軍需要攻打薛城兩面城牆,再調走三萬宋軍,薛城的兵力就相形見絀。
宋王有些爲難。
至於楚國想要坑害宋國的問題,宋王以爲根本不可能。
如今齊楚爭霸,齊國逐漸拉攏趙魏兩國,若是楚國在坑一把宋國,那麼宋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倒戈便是,而且只要付出輕微的代價,就可以博取各國的同情,而且齊國爲了打敗楚國,說不定還會安撫宋國。
唐昧見宋王猶豫,面色陰晴不定,陷入思索之中,繼續開口道:“大王,臣向大王求援的目的,不僅僅只是因爲兵力不足,更是爲了迷惑匡章。”
“兵法有云,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讓宋軍前去抵抗齊國援軍,正是爲了向齊國表明,我們的目的就是拖住援軍,強取薛城。”
“如此,才能對薛城中的田文,莒城中的齊王施加壓力,逼迫匡章儘快趕來決戰。”
宋王沉默了一下,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好,三萬宋軍,寡人可以調來,但是需要從離薛地最近的彭城調兵,需要一些時間。”
唐昧聞言大喜道:“大王英明。”
······
薛城東面六十里的地方,一條十米寬的小河,靜靜從西北流向東南,唐昧防守齊國援軍的主要戰場就在此處。
唐昧在河流西面的一處高地設下一座大營,以防備齊軍渡河。大營的南側十里地地方,有一座名叫綠竹山小山,北面十五里有一座名叫青峰的臨河小山,兩座小山也是唐昧阻攔齊軍的要點。
小山因爲地形的緣故,唐昧分別派遣了一萬五千人防守,共三萬大軍。而大營中,更是安排有七萬主力。
三個據點守望相助,控制了周圍近三十里的道路。
這裡便是唐昧千挑萬選出來的與齊軍決戰的地點。
唐昧抵達大營的次日中午,一個偏將急忙來報:“將軍,齊軍已經到達魯國西部邊境處,距離我們尚有四十里。”
“什麼?齊軍行軍速度竟然這麼快?”唐昧大吃一驚。
昨日才接到齊國援軍出發的消息,不想今日匡章就到了。
雖然郯城莒城離薛地不遠,但是匡章的行軍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難道匡章就不怕遭到楚國埋伏嗎?
想着,唐昧便下令道:“傳令,嚴密監視齊軍動靜。”
“諾!”
不多時,又有斥候來報:“將軍,齊軍進入薛地後,就停了下了,開始紮營結寨了。”
唐昧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現在還是大中午,齊軍竟然就停下了。
但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與之前的快速行軍沒有矛盾。
之前的快,是爲了給薛城信心,同樣也是爲了給楚宋兩國壓力。
現在剛剛離開魯國進入薛地範圍,立即停下腳步,也是爲了給楚宋聯軍壓力。
再說,停下腳步纔是正常的,若是繼續急行軍,那纔是不正常的,楚軍總不可能是泥捏的。
想着,唐昧笑道:“匡章來勢洶洶,現在在四十里外修整,肯定是想等齊軍恢復後,一擊打垮我們。如今我們人少,齊軍人多,本將恐怕難以抵抗。”
“故,速速前去稟報大王,請大王派遣援軍支援。”
“諾!”
另一邊,齊軍大營中。主將匡章正在與副將田甲商議安營之事時,齊貌辯急匆匆地向匡章問道:“將軍,現在時間還是正午,我們也不過纔剛剛離開魯國,爲何停下不走。”
按齊貌辯的意思,現在薛城危在旦夕,援軍理應殺到薛城下,爲孟嘗君階位纔是,怎麼可以太陽還在頭頂,就停下前進的腳步呢!
匡章平靜看着身前這個一同前去薛城的孟嘗君的門客。
在這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年代,怎麼行軍、怎麼打戰,身爲主將的他沒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釋什麼。
但想着齊貌辯與他也有一些交情,再加上也要穩住薛城中的孟嘗君,便開口解釋道:“雖然說救急如救火,但是怎麼救,還是有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