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公子玉斟酌一下,然後笑道:“楚軍何不在吳城停留數日,以讓寡人向楚軍略表心意。”
昭應見公子玉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自然也不會將此話當真,況且,無論是司馬唐昧還是他昭應,全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於是,便搖頭道:“多謝公子美意,但是八萬大軍在外,軍糧消耗巨大,以我楚國之力,也極爲吃力。故,將軍已經下令,大軍明日便啓程返回楚國。”
公子玉聞言心中一鬆,面上遺憾無比的道:“這實在是太可惜了,寡人本來還想明日請將軍與司馬一聚,暢飲一番,不想,竟無此機會,實在是可惜了。”
昭應對公子玉的親近之意沒有任何反應,接着開口道:“公子,臨走之前,將軍有三件事要與公子說明?”
公子玉一怔,正色道:“不知司馬有何吩咐?”
昭應道:“其一,此番爲了相助公子,楚國糧食消耗巨大,如今已有所不足,故而,將軍派在下來,希望公子能借楚軍十萬石糧食,以讓楚軍能順利返回楚國。”
公子玉點了點頭。
楚國的情況,他自然也知道,雖然城外的楚軍不缺糧食,但是此次楚國伐齊攻魏助越,出動了近五十萬大軍,糧食的消耗,自然不在少數。
雖然楚國缺糧有些誇張,但是消耗巨大,公子玉完全相信。
於是,公子玉爲了身側的猛虎送走,大方的道:“將軍,寡人願從吳城出糧三十萬石,今夜就可運往楚營之中,這些糧食寡人打算全部送與楚國,以向楚王表達謝意。”
“如此,在下就多謝公子了。”昭應此時露出一股笑容,接着,拱手一禮。
公子玉撇了撇嘴,三十萬石糧食,才換的昭應一笑一禮,這代價也貴了。
頓了頓,昭應繼續道:“公子,十幾天前,我楚軍入越之時,曾向公子借谷陽渡口一用,如今我楚軍歸國,這谷陽渡口自然也需歸還越國。故,在下請公子派人接收渡口,面都旁人以爲我楚國有借無還,打算強佔越國的渡口。”
說完,昭應露出不屑之色,彷彿受到了侮辱一般。
自從楚國強佔渡口之後,吳城中就在謠傳,楚國修建了廣陵城,現在有佔據了谷陽渡口,肯定是對越國有所圖謀。
此刻,公子玉見昭魚露出不屑之色,公然將話挑明,不由訕訕的道:“將軍說哪裡話,寡人豈會懷疑楚國的心意呢!傳出這等謠言之人,不過是離間寡人與楚國的關係罷了,望將軍勿要懷疑寡人對楚國的心意。”
頓了頓,又道:“稍後,寡人會派出一千越軍,跟在楚軍之後,與楚軍一同前往谷陽,只等楚軍離去,便立即接受渡口,以平息越國之內的謠言,向越國父老表明,楚越兩國之間親密無間,友誼長存。”
昭應點了點頭,接着,看着坐在越王之位上的公子玉道:“公子,這第三件事,將軍讓在下提醒公子,楚國已經完成了對公子玉的承諾,接下來,公子應該有所表示了。”
公子玉遲疑的道:“將軍,淮北之地寡人可是早就獻給楚王了!”
昭應臉色一沉,一臉肅然地道:“公子,莫非已經忘記了不久前對敝國司馬昭雎的承諾了嗎?”
公子玉一怔,立即明白昭應說的是什麼,於是,立即陪笑道:“誤會,將軍勿急,此事寡人一直銘記在心,須臾不敢或忘。只是現在寡人還未正式即位,此時迎娶司馬之女,恐怕有所不妥。”
昭應搖頭道:“這有何不妥,公子即位就在數日之後,而公子派人前去郢都迎親,再等敝國司馬之女來越,恐怕需要一月之久,一來一回之間,時間足夠了。”
“這···”公子玉遲疑的看着昭應,不明白爲何突然之間,昭應在聯姻的問題會如此急促以及強硬。
莫非北方又有大事發生,故而楚國急着與越國聯姻,以此穩住越國?
公子玉暗暗猜疑
昭應見公子玉沒有立即答應,頓時臉色一沉,語氣陰沉的道:“公子該不會是見大事已成,越王之位已在囊中,故而打算背棄承諾,甚至背叛楚國吧?”
公子玉一聽昭應語氣不對,想起城外的八萬楚軍,立即擺手道:“將軍,寡人絕無此意。只是因爲楚國乃是大國,楚司馬昭雎乃是楚國公室,位高權重,故而在思索究竟以何人爲使,前往郢都迎親而已。”
昭應聞言立即道:“公子能順利執掌越國,我楚國出力不小。現在公子打算向楚國迎娶王后,如此盛事,理應派上卿前往郢都,如此纔不算失禮。”
“什麼?”公子玉與章義大驚失色。
二人對視一眼之後,立即將餘光瞥向一旁默不作聲地昭滑,然後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難怪昭應要公子玉此時派人去楚國迎親,原來是爲了昭滑。
楚國在越王即將即位的時候,將羣臣之首上卿章義帶到郢都,莫非是想提示越國,接下來的越國上卿,楚國要扶持昭滑上位。
只是,見昭滑面無表情,只得沉默以對。
此時,昭滑的心中更是平靜如水,不顯半絲痕跡。
前兩個要求,是唐昧與昭應的主意,跟他沒有半分關係,而現在昭應提出的要求,則是昭滑計劃中最關鍵一環。
明面上是爲了爭取越國百官之首的位置,實則是爲了將吳城中的軍方主將調走,讓章義無法指揮吳城中的守軍,趁機除掉公子玉的一臂。
爲此,甚至可以動用楚國進行威脅。
反正公子玉與越國,已經沒有以後了。
“怎麼,難道公子以爲不應該如此嗎?”昭應等了一會兒,見公子玉沒有迴應,臉上立即浮現出一絲怒色,高聲道:“不久前,秦王之弟公子稷前來迎取夫人,秦王派出太僕甘茂前往郢都迎親。如今公子要迎娶王后,難道只派一個尋常卿前往郢都?
就算公子丟的起這人,難道我楚國嫁女給公子做王后,也只是派出一個大夫送親嗎?
敝國身爲天下霸主國,還是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