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燃燈見姜太羽不說話,卻是微微一笑,雙掌一合,剎那虛空涌出無盡蓮花,異香襲人,覆蓋方圓數萬裡,但見天空五色光芒大放,一幅幅圖像顯現,有天女散花,琉璃淨土,空中彩鳳游龍飛行,地下功德池內老龜金魚翻滾,瑞氣紫霞縹緲雲幻,高山靈臺,老樹虯盤,靈果飽滿,上有仙鳥銜食,下有走獸棲息,但見雷音寶剎,太陽一般的舍利大放毫光,羅漢,佛陀,菩薩,皆是合掌唸經,聲音傳來,讓人靈臺清淨,雜念全無。
但見這方圓數萬裡幻境,宛若真是。姜太羽楚江洋兩人處於其中,便宛若當真在那西方琉璃淨土,甚至來往的羅漢菩薩,他們都是看到對方對自己微微行禮微笑。
“小友,貧僧掌東天極樂,衆生瞻仰,億萬之衆服侍,八德池,七寶林,琉璃界,乃是佛門淨土,極樂清閒,還有那八部天龍守護,五方揭諦常伴左右,無量無極,小友皈依我佛,便是無量功德,拜我門下,脫了業障,便是成就正果。”
燃燈見姜太羽不說話,卻是揮手顯了東天極樂之境,光是看的人,都是心中高念阿彌陀佛,想要皈依。
不過楚江洋乃是大巫血脈,此刻見這情景,卻是難受無比,冷笑一聲道:“嘿嘿,我得師尊教誨,學的乃是道家法術,尊的乃是三清聖人,是以我乃道門弟子,佛祖的極樂東方雖然好,但終究不是一門教派,何苦修佛整日唸經參禪,卻是太過麻煩,遠遠沒有我道門修行自在,恕晚輩難以從命。”
“哦?我佛門要參禪禮佛,修功德,唸經打坐,沒有道門自在?我問小友,道門是怎個的自在法?整日忙碌,打坐練氣,磨合元神,調陰陽坎離,築金丹鉛汞,沒有一絲閒暇功夫不說,還要遭受那四九天劫,五衰之苦,而我佛門卻是隻要心誠,參經打坐,冥冥中自有藏王守護,轉世便可脫去業力,自是無災無難,自然修得金身正果,小友心思通透,明明看的透徹,卻爲何要說違心的話?”
燃燈微微一笑,卻是高聲嘆道。
佛門一脈,多者都是口舌生蓮之人,楚江洋自然是辯解不過的,他也深知這個道理,卻是眼珠一轉,道:“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要我脫離師門,除非師門同意,否則叛教之人,天地不容,我雖有大巫血脈,可早已被師父以無上法力消除,此刻誠心修道,也未危害三界,佛祖那些說服妖魔的話只能匡一匡尋常修士,卻是不要強逼,否則我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這一句話,說的燃燈面色一怔,原來,這燃燈以前乃是道門之人,卻是爲了躲避災難,叛離了教派,投了極樂世界,是以此刻楚江洋說出那話,雖然是無心,但也讓他有些面熱。
不過燃燈乃是臉皮極厚之人,此刻楚江洋耍潑,他雖然沒有辦法,但事情已經明瞭,只要姜太羽同意,他便可以帶着楚江洋去東方極樂。
不過姜太羽豈會不知,卻是未等燃燈說話,張口便道;“休得對古佛無理,佛道兩門,自是各有千秋,畢竟佛門也是道門衍化,想當年聖人化胡,便是傳下了佛門一脈,是以佛本是道,這修行之處,嘴中還是那混元無極之道,哪有高下之分!”
一邊說着,姜太羽卻是往前走了一步,腰身一直,頓時那無邊洪荒之氣鋪天蓋地的涌出,但見那半邊天又是變了幻境,只見那毒蛇猛獸,遠古大地,巫妖大戰,只感覺那可以粉碎天地的戰鬥就要迎面而來,恍惚間,便身臨了那上古之戰,自身宛若螻蟻!
而這一衝,頓時讓那極樂佛境失去了威力,無法蠱惑人心,而那燃燈見姜太羽反擊,卻也沒有繼續壓迫,只是道:“帝君此言差矣,想我西方聖人,自盤古開天地後,便是創下了佛教一脈,也不比三聖晚,更未拜入三聖門下,何來佛本是道只說?帝君心中雜念頗多,硬是將我佛門說成了偏枝旁末,呵呵,貧僧不才,想與帝君切磋一二。”
一聽這燃燈果然說出了目的,姜太羽心頭一震,暗自思索了一番,卻是道:“古佛寸於天地初開,得道於鴻蒙之間,一身修爲早已大羅金仙,萬劫不滅,貧僧不過是區區一小修士,如何是古佛的對手?”
這一番話,也算是示弱,也是暗自說着燃燈以大欺小了。
燃燈一聽,頓時一笑,一揮手,收了極樂佛境,姜太羽一看,也是吸了口氣,收了遠古大戰之境,隨後但聞那燃燈道:”帝君乃是四方大帝之一,一身法力早已通天徹地,卻是不必示小,貧僧也不欺辱帝君,不若這樣,帝君與我賭上一賭,如何?”
“古佛法力無邊,且貧僧從不與人賭局,賭鬥之事,還是罷了,我這徒弟和佛門沒有緣分,古佛還是離去吧。”
這燃燈古佛從上門到現在,顯然是胸有成竹,是以雖然沒有直接搶人,但話語之間已然是勝券在握,姜太羽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是以一直拖延,絕不正面答話。
“哈哈哈,無妨無妨,帝君可先聽聽我這賭約是怎麼個賭法。”
燃燈見姜太羽面無表情的說話,卻是哈哈哈大笑了三聲,而後一伸手,一片樹葉不知何時已經被捏在了手中,但見這樹葉青中帶黃,顯然是普通的樹木所生,不是什麼法寶。
隨後,燃燈單手伸平,樹葉便躺在了掌心,這才道:”佛祖曰,一葉一世界,我也無甚本事,只是一些小術,是爲掌中佛國,葉中世界。”
說完,只是輕輕一吹,剎那那樹葉長至了百里大小,但見青翠欲滴,紋絡清晰,宛若神物。
“我佛中有句偈語,是爲苦海無邊,一葉渡過,只要帝君上我葉內,脫了葉海,便是帝君贏了,我自離去,可若是帝君脫不出去,便與我一聲,我自放帝君出來,不過這小友,我卻是要帶去極樂東方了。”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弟子均是面含怒氣,但見那二代弟子黑膽,魏徵,長空無極,青無雙等具是眼睛發紅,拳頭捏緊,好一個入他掌中,實在太過狂妄了。
至於其他弟子,更是手提法寶,畢竟都是修爲不高,看上去燃燈似乎普通,卻不知道他的法力通天,姜太羽自然不會犯傻讓弟子前來圍毆這個燃燈,只不過他的一句話卻是逼的姜太羽不得不應,否則當着這數千弟子的面,他這個掌教至尊也就不用當了。
“此人面皮竟然如此厚,只是法力太過強橫了些!不過這般欺我,我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縮!且賭上一賭!”
姜太羽自然知道自己絕非眼前佛祖的對手,若是真格的打起來,怕是三人齊上都是有去無回,是以一再退讓,可此刻他居然如此無恥,以掌爲賭!賭自己脫不出去!是以以姜太羽的性格,也真是不能忍了,再者當着數千弟子的面,他就是能忍,也不能忍。
所謂人爭一口氣,佛搶一炷香,仙人也是要面子的!
不過燃燈上古佛何等身份,若是修爲比他高,倒也罷了,可是明顯看來,姜太羽等人就是螻蟻,打打賭約自然可以,也不會去違約的。
打定心思,姜太羽在所有弟子的目光中淡然道:“既然古佛如此有興致,貧道也就勉強一試了。”
說玩,嗖的就跳上了那巨大的青葉之上。
而其餘弟子,一個個心中也是無比窩火,此人仗着實力強悍,便是上面欺人,尤其是楚江洋,更是心中暴戾無比,眼中紅光淡淡,暗自道:“老禿驢,那日我實力強了,定要擰下你的腦袋!做我的尿壺!”
卻說姜太羽一入那樹葉之上,便是大喝一聲,轟然虛空爆裂,整個人奔馳而走,一步便是近十萬裡!
可那樹葉也是隨之漲大,剎那就延伸到了天地盡頭,看不到邊際了。
“呵呵,帝君心急了些。”
燃燈平淡的聲音傳來,姜太羽自然不予理睬,只是全力運轉大道化身,以肉身演化,速度增加到了極致,瘋狂催動之下,速度又是增加了不少,已然是一步十多萬裡了。
可燃燈上古佛也不愧是一方佛祖,幾乎不下如來,是以那青葉邊緣眼見就在前方,可總是衝不到,這道是讓姜太羽心中惱火,連連怒吼,一路飛行,虛空爆裂,宛若在天空中拉開了一條黑帶。
“帝君還是認輸吧。”
青葉蔓延,姜太羽似乎根本飛不出去,此刻燃燈的聲音也是慢慢的傳了過來,也不知道他本人在哪裡,修爲之高深,簡直鬼神難測。
“屁話!”
姜太羽面色猙獰,雖未直接張口大罵,但心中卻是怒喝。
“媽的!拼了!”
眼見那青葉邊緣越發的遠了,這青葉的蔓延速度居然比自己飛的還快!若是自己看不到了青葉,那可真是葉海無涯,不知何地是岸了!
姜太羽眼珠一轉,頓時怒吼一聲,單手一揮,提出了一杆黑色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