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間,許多沒有答案的問題……
時間,最終給予他們不盡人意的解答……
恍惚間,節奏輕快的樂聲,密集而又快速的鼓點聲,似乎又迴盪在風月樓中!
在那大堂的正中央,彷彿有一個人影,穿着寬擺長裙,頭戴飾品,長袖擺,在那裡盡情的旋舞着,身如飄雪飛散,她兩腳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綵帶飄逸,裙襬旋爲弧形,迴風亂舞當空霰,剛勁的風格,矯健的步伐,節拍鮮明奔騰歡快的胡旋舞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風月樓的大堂盡情的舞蹈着……
司辰眨了眨眼睛,大堂之上躍動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那個,曾經跳起來左轉右轉,急轉如風,如雪花空中飄搖,像蓬草迎風飛舞的最美麗的胡旋舞女,真的死了,永遠的離開了……
在那裡,姬泰顫抖着撫摸着永遠合上眼睛的青囡,或許他是後悔的,可是那個曾經放在心上的人兒,真的變成了一具無聲無息的屍體了!
司辰帶着淚眼滂沱的青鳶,悄悄的離去。
今夜,風月樓中發生的事情,或許,那些暗處的眼睛是清清楚楚的明白的!
在司辰看來,青囡會選擇突然擊殺皆獒,或許她是領了任務前來的!或許,青囡要刺殺的對象本應是姬泰,可是這個癡情的女子,最終選擇了結自己。
或許,姬泰從一開始,便知道青囡的目標是自己,所以纔會沉痛的質問青囡,爲什麼要刺殺於他。
可是,青囡的不願,最終她選擇死在她愛過的人的手中……
在七樓的廂房之中,青鳶充滿疑慮的打量着躺在牀上裝睡的司辰,不由自主的問道:“司辰,你不是受傷了嗎?”
司辰默默的翻了個身,將背朝着青鳶,“虛弱”的說道:“我自然是受傷了的……”
青鳶不相信,她換了一個問題,“司辰,你爲何會出現在那裡?”
司辰含含糊糊的說道:“那裡是哪裡?”
青鳶似乎早就習慣的司辰的這一套,她冷冷的說道:“那裡就是那裡!”
司辰聽出了青鳶語氣之中的威脅,他呵呵的笑了笑,又翻了一個身,將自己的臉對着青鳶,一副神秘的模樣,說道:“有人偷偷告訴我的……”
青鳶找了個凳子,隨意的做了下來,她繼續問司辰:“風月樓中,眼線衆多,我實在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避過重重守衛,來到我的身邊!”
司辰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不也是避過了重重守衛,躲過了暗處的眼睛,打算刺殺皆獒嘛?你能做到的事情,我爲什麼做不到呢?”
青鳶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在風月樓混跡了這些年,你只是剛入風月樓,還行動受限,怎麼如此清楚的知道避過風月樓眼線的路線!”
司辰支着腦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雖然,告訴青鳶真相,並無傷大雅。事實上,是青囡叫醒了沉睡的他,並通知他去阻止青鳶的行動。
雖然那時,司辰並不知道青鳶刺殺皆獒的目的。但是,青囡言辭懇切,他不得不信,也不得不爲。
今夜,司辰知道若不是他及時組織了青鳶,青鳶是極有可能暴露在風月樓中的黑衣人面前。而十分顯然,青囡是領了命令去刺殺姬泰的,不管青囡出於何種目的,她最終選擇的是死在姬泰的手中!
司辰支着腦袋,無聲的注視着青鳶,說道:“青鳶,這世間,你還有親人嗎?”
司辰的問題,讓青鳶眸色一深,她心中淒涼,面色不顯,她隱隱有些怒火的對司辰說道:“與你何干!”
司辰溫和的看着青鳶,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青鳶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司辰,“司辰,你不要妄圖岔開話題!”
司辰慢悠悠的坐了起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青鳶冷哼一聲,說道:“不就是青囡姐姐,告訴你的嗎……”
青鳶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她的眸色之中顯現了一絲悲哀,然後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目光落在黑色的靴子之上,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黑夜很快就過去了,而後新的黑夜便又來臨了!
青囡的逝去,似乎並不影響這座風月無限的樓宇,繼續歌舞昇平……
司辰站在欄杆之上,看着樓下的熱鬧。
風月樓因爲姬泰的存在,本是閉門不迎客的,可是,不知今日出何原因,竟開門迎客了!
角落之中,一個肥胖的漢子偷偷的對身邊的猥瑣的瘦高個說道:“你聽說了嗎?”
猥瑣的瘦高個微微皺了鄒眉頭,不解的問道:“聽說什麼?”
肥胖的漢子先是向後仰着身子詫異的看着猥瑣的瘦高個,一副看着鄉野之人的嫌棄模樣,他誇張的砸吧砸吧嘴巴,而後又湊到猥瑣的瘦高個的面前,說道:“聽說,前幾日青囡姑娘染病去世了!”
猥瑣的首高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着肥胖的漢子,震驚的說道:“怎麼可能!我前些日子,看青囡姑娘身子還是很爽利的!你莫要欺我!”
肥胖的漢子抿着嘴脣,緊接着他厚厚的嘴脣忍不住啪嗒着砸吧砸吧嘴巴,忍不住搖頭惋惜的說道:“真是可惜了,風月樓中,三大美人,走了青卿,死了青囡,如今只剩下一個青寰了……”
猥瑣的瘦高個,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神色,他慨嘆不已:“爲什麼自古紅顏多薄命?”
肥胖的漢子搖頭輕嘆一聲,幽幽的說道:“因爲沒有人注意醜的人活多久!”
大堂正中,一個不知姓名的姑娘歡騰的跳着胡旋舞……
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搖轉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萬過其誰辯始終,四座安能分背面。
司辰的眼睛掃過,一側的鼓手,那裡有笛鼓二,正鼓一,小鼓一,和鼓一,銅坺二。
一切和最初的景象,一模一樣,除了那個跟隨着鼓手密集的鼓點飛舞着的胡旋女,不再是青囡!
那個不知姓名的胡旋女盡力的踩着鼓手們歡騰的鼓點,她似乎竭盡全力的想要舞出一支炫目的舞蹈!
司辰興致缺缺的看着樓下的胡旋女,不可否認,胡旋女那迷人的曲線,在旋轉之中完美的體現……
曾經,那英姿颯爽的青囡,站在同樣的位置,舞因動而美,心因舞而飛。那般姿態,看的人們心馳神往……
司辰看着不知姓名的胡旋女在密集的鼓點聲中,急速旋轉,左旋右旋不知疲憊,千圈萬圈轉個不停,人們幾乎不能看出她的臉和背……
可是, 比之青囡,那不知姓名的胡旋女,似乎很是遜色,畢竟旋轉着的青囡連飛奔的車輪似乎都比青囡轉的緩慢,連急速的旋風也遜色了!
青鳶不知何時來到司辰的身側,她站在距離司辰一臂之遠的欄杆處,平淡的說道:“適才,你不是還身體不適嗎?如今,看見美人,精神倒是亢奮了不小呀!”
,面對青鳶的諷刺,司辰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談不上精神,只是覺得我身體好了許多,而且今夜風月樓別樣的熱鬧,美人們的舞姿,都十分的矯健,這般歡鬧的場景,你看着不覺得激動嗎?”
青鳶撇嘴不語。
她看着那女子舞衣輕盈,如朵朵浮雲,不怎麼豔麗的容貌,配上豔麗的牡丹妝容,倒也是千嬌百媚,多姿多彩,無與倫比。
青鳶一邊靜默的看着美麗的舞蹈,一邊喃喃低語:“青囡姐姐……”
司辰微微俯身,透過層層雲障,看着樓下翻飛的裙襬,可惜的說道:“這支胡旋舞,實在跳的不算好呀!”
青鳶微微一笑,她的眼睛突然迷糊了,那個快速轉動着的胡旋舞女,越來越模糊!不知過了多久,青鳶覺得自己眼前的景象又變得十分的清晰,而那快速轉動的鬍鬚舞女,卻變了模樣,那分明是鮮活的青囡……
在青鳶的眼中,青囡的袖子上繡着花邊,下着綠褲,紅皮靴,披着紗巾,身上有佩帶,她飛舞的時候,紗巾和佩帶也都飄揚起來。
在青鳶的眼中,青囡的玉手之上還戴着戒指、鐲子,耳朵上帶着長長的耳環也隨着她旋轉的動作,旋轉起來了。
在青鳶的眼中,青囡穿着彩虹一樣美麗的衣裳,戴着飾有變幻無窮的翡翠花冠,姣美的身姿旋轉起來象柳絮那樣輕盈,玉臂輕舒,裙衣斜曳,飄飛的舞袖傳送出無限的情意。
在青鳶的眼中,那些看客們看到高興之處,忘乎所以地爲青囡喝彩,喝彩的聲音如浪濤一般,激盪在整個風月樓中!
只是,因爲她就是青囡!
只是,只有她才能舞出無與倫比的美麗與精彩!
今夜華歌上場,伊人不在!
……
今夜歡歌散場,風月樓再無青囡!
比之熱鬧的風月樓,在風高月黯淡的夜晚,萬水國的街道顯得無比的冷清。
從農揹着手,慢悠悠的晃盪着寬敞溼冷的街道上。
悠閒的從農突然止了腳步,精明的眼角泛着光芒,只見他撇嘴一笑,便繼續向前悠閒的晃盪着走去!
尾隨在從農身後的黑衣人,看着從農的動作,遲疑了片刻,便又跟着走了上去!
只是,當黑衣人離開原地之後,從農的身影又再一次出現在他最初駐足的地方!
若是此時,有見識的修武者看到這一幕,便立即能認出來,從農剛剛使出的那招,是地地道道的“幻影”之術!
如今,那個尾隨着從農的黑衣人,追着從農的影子去了。
而從農卻換了一個方向,不多時,他停駐在一個精緻的商鋪之前,那是一間卜莊……
世人皆知,占卜,意指以小明大、以微見著,通過細緻入微的觀察與大千世界的聯繫爲原理,用龜殼、銅錢、亦或是占星等手段和徵兆來推斷未來的吉凶禍福,爲百姓分析問題、指點迷津的方法。
在九州之中,很多人認真的對待着封印厄運和旺福,因爲他們深信微小的事情就可以改變未來命運。
占卜者常說,“佔”意爲觀察,“卜”是以火灼龜殼,認爲就其出現的裂紋形狀,可以預測吉凶福禍。它通過研究觀察各種徵兆所得到的不完全的依據來判斷未知事物或預測將來。
在從農看來,若說占卜易學如果是有什麼理論的話,就是學易的人常說的易三論:簡易、變易、不易。易三論是一個什麼的理論,也許是更混沌的問題!
說白了,便是此亦是、彼亦是,彼此都是,就是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從農無聲的搖了搖頭。
正如任何事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一般;人們覺得所有的事都會比自己預計的時間長;就好比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就好比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一定發生一樣。
世間,很多不可預知的意外,似乎一幅卜卦便能給出答案!
有的人深信此道,可是從農卻是不信的!
至於,從農爲何會現身此間小莊,自然有人相約……
東風吹馬耳,不動聲色!
濠水橋上觀魚,從容不迫!
經歷了許多不凡事的從農,如今不論面對怎樣的風雲變換,他早就練就了從容不迫的姿態!
從最初,司徒思詩找他來做“飛蘆堂”的掌事者,再到姬泰秘密的來到匯寶城,以及風月樓中出現的神秘少年,一切似乎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從農站在卜莊的門口,一動不動的看着慢慢向他逼近的黑衣女子,那女子身形高挑,渾身都是高貴典雅的氣質!
從農默默的靜立了片刻,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便緩緩走來!
待那女子摘下斗篷,赫然就是司徒思詩!
“先生,不知我這幾日收益如何?”
司徒思詩恬靜的問道,“先生,你做這幅愁苦模樣,難道是要告訴我,這幾日,我的‘飛蘆堂’沒有日進斗金!”
從農捏了捏自己黑亮的小鬍鬚,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辰龍酒樓,畢竟是天下第一樓,你若是想輕而易舉的超越它,實在有些異想天開了!”
司徒思詩勾脣一笑,不客氣的說道:“從農先生,之前,你可是與我做下約定的人,應當不會做出拆自己招牌的事情吧?”
從農轉身走入房中,司徒思詩亦步亦趨的跟隨其後。
司徒思詩開口問道:“聽聞,前幾日,先生受邀去了風月樓?”
“是啊!一羣無禮的小子們,無趣的很!”
從農一邊抖着自己的衣袖,一邊在堂屋之中找了個舒服的雅座,他悠閒的坐了上去。
看着從農享受的模樣,司徒思詩微微的笑了笑,她在從農的對面隨意的找了個座位,“看來,先生,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從農擺了擺手,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模樣。
司徒思詩抿脣不語,她雖然不知道,昨夜從農是如何肆意歡笑,與美人言笑晏晏的!但是,從他的神色之中,不難看出,風月樓中,一定有不一般的人物存在!
突然間,從農的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若有所思的說道:“如今的風月樓,明明十分清淨,實際上卻是暗潮涌動的厲害!”
司徒思詩十分好奇,風月樓中的暗潮來自何處,她還沒來得及發問,從農卻一臉神秘,對司徒思詩說道:“小司徒,你或許不知道,如今的風月樓不僅藏着美人,還藏着俊秀少年呢!”
司徒思詩面上一喜,她想若是她猜得不錯,從農所說的俊秀少年,應當指的就是司辰!
從農很是得意的說道,“雖然沒有看到那少年的模樣,不過那少年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對我說了,他久聞我大名,雖是個無名之輩,對我也是敬仰不已的!”
司徒思詩哈哈大笑,似乎司辰辰的阿諛奉承,巧妙的擊中了從農的內心的那一幕,生動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此刻心情極爲舒暢!
從農挑眉看着司徒思詩,他黑亮的鬍鬚很是精神的抖動了幾下,說道:“那少年問我,‘飛蘆堂’的酒旗幾日一換呢?”
司徒思詩喜上眉梢,她就知道司辰一定能夠體會到她所繪製的酒旗圖案,其中包含的深意!
緊接着,司徒思詩用一種極歡快的語氣,說道:“先生,不知你對於我們的酒旗,有什麼好的提議呢?不知可否給晚輩提出幾個中意的意見呢?”
司徒思詩這話說的像是徵詢從農的意見,而實際上,卻是在試探着從農!
從農面色微變,他或許沒有想到古靈精怪的司徒思詩,會突然詢問他這個問題吧!
但是,從農很快便恢復了神色,從農揪了揪自己的小鬍子,撇嘴一笑,認真的說道:“這個,便要看我的心情了!”
從農高深莫測的模樣,真的是頗具喜感,讓人忍俊不禁!
“哦?”司徒思詩驚異一聲,而後說道:“世人常說,先生的見地,舉世無雙!難道,先生此刻是詞窮了嗎?”
“世人皆知,風月樓中的美嬌客——青卿,美貌無雙,只是可惜,她如今已經離開了風月樓!那少年告訴我:他一直未曾有機緣得見,曾經也只是曾在一艘破舊的船舫上,遠遠的看過青卿的身姿!小司徒,你覺得我們‘飛蘆堂’下回兒換酒旗兒,繪一繪美嬌客的身姿,怎麼樣呢?”
從農散漫的話語,讓司徒思詩精神一振,連連稱好,此刻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司辰是被困在了風月樓!
曾經,在城中河上,破舊的船舫裡,她和司辰,還有秦宣,共同的陪伴着九州第一劍士——無名,便就是遠遠的看着飄搖而去的風月樓中美嬌客呀!
這便是司辰向她吐露的訊息!
難怪,那些日子,他們在白浪河上,遍尋非棤的身影,找到非棤的時候,卻不見司辰所在!
只是,司徒思詩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到底是誰,將司辰困在了風月樓,而風月樓背後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在晨曦的籠罩,司辰從睡夢中醒來!
司辰疲憊的坐起身來,慢騰騰的走到窗前,驚奇的發現,“飛蘆堂”的酒旗有變化了模樣!
司辰的精神一振,而後便是巨大的歡喜涌上了心頭!
司辰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手中黯淡的明珠,細細的回想着“飛蘆堂”酒旗的異樣,最初那只是一幅帶有“酒”字的方旗。
而後酒旗之上,換成了“檐外一聲啼鳥,報知花柳平安”的圖案。
不久之後,“飛蘆堂”外面的酒旗又換成了“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圖案。
幾日之後,飛蘆堂的酒旗再次變換了花樣,酒旗之上,所繪製的圖案,是司辰再熟悉不過的景象,是深深印刻在司辰心裡的景色!
方旗之上,棧橋蘆花,白浪晶瑩,風景甚好。
司辰深刻的記得,自己初見白浪河的蘆花時,便覺得十分驚奇。
“飛蘆堂”的酒旗,幾經變換,都飽含着濃濃的深意,而司辰最愛的方旗,便是那副棧橋蘆花的酒旗!
世人常說,蘆花時節秋風起。在四季如春的萬水國中,竟能看到蘆花紛飛的場景,不得不感慨,人世間的意外總是來得突如其來。漫天白絮因風起,如同冬日白雪自在飛揚。
那幅蘆葦的頂上矗立着的白色的穗狀花序,清晰可見。蘆花在圓筒狀的葉鞘之中,排列成錐形的“飛蘆堂”的酒旗,已經被撤了下來。
但是司辰回想方旗之上的圖案之時,彷彿又一次感受到清風掠過,蘆花蕩漾,那些蘆花如同浪花一般,接連翻涌,十分美麗。
司辰不捨得酒旗之上,那個靚麗的身影且美麗的少女,但是,如今酒旗之上的圖案,便又是他迫切等待着的結果……
司辰覺得,他將永遠銘記,棧橋邊,隨風搖擺的蘆花,滾滾奔流的白浪河,清秀的少年,絕美的少女,靜立橋頭,盡享暖陽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