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隨便,你愛咋咋滴。”李玄風大袖一掃,強行逼着自己轉過身說道。
但身子一轉過來之後,他的面部就一陣的抽搐,心都在滴血啊。
十年不收徒,一收就碰到如此絕佳的弟子,如今卻要拱手送人,他心中這個淚啊。
雖然還沒有給天殺測定修仙資質,但李玄風身爲散修,對那些名門大宗所重視的資質最是不屑了,他所看重的,只是對不對他胃口而已
很顯然,如今的天殺,非常對他胃口!
“真的?”荒天歌非常訝異,看了天殺一眼,按彩雲仙子所說的,這兩貨已經看對了眼纔是啊,怎麼轉眼就送人了?
“比真金還真,你不要就滾蛋。”李玄風背對着荒天歌,都快要哭了。
荒天歌心中更加疑惑,凝重的看向天殺,這個小子,究竟有什麼本事讓那個孤傲的男人如此在意呢?
可是就在這雙方都陷入沉默中的時候,天殺覺得他有必要開口了,想當年在凡俗界他是何等的快意恩仇,縱橫四海,從來都是他決定別人命運的份兒,而從沒有人敢對他指手畫腳啊。
可如今,這兩個大男人,卻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他的命運給決定了,他覺得若是他再不發言的話恐怕他就真的要被這剛認的無恥師父給賣了啊。
“喂,你們有完沒完,想收我做徒弟好歹也要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吧?你們這樣嘰裡呱啦的很吵誒!”天殺不忿說道,本來他都做好降落的準備了,突然就被這荒天歌給揪上來,別提多鬧心了。
荒天歌大眼瞪着天殺,彷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竟然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啊,而且還是一個凡人,難不成這小子活膩了嗎?
不過李玄風卻沒多大反應,顯然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對天殺的忤逆不敬已經免疫了。
他屈指一彈,解了荒天歌的禁錮。
天殺重新恢復自由,滿滿的伸了個懶腰,看到荒天歌還在瞪着他,突然氣急道:“你瞪什麼瞪,小心老子把你一雙眼睛給活釦了!”
“咳咳……”荒天歌咳嗽兩聲,額頭有些見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膽大妄爲的凡人啊。
看了李玄風一眼,此時他終於知道李玄風爲什麼這麼在意這小子了,這活脫脫就是另一個年輕版的李玄風啊!
“這位小友,剛剛的事抱歉了,現在我正式以洪荒殿築基期大師兄的名義問你,你可願意加入我洪荒殿?”雖然這個小子貌似已經二十了,不過荒天歌相信李玄風的眼光,這黑衣小子,定非池中之物!
況且若真的看走眼了,能挖結丹之下第一人的牆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所以雖然現在並非洪荒殿的收徒之日,但他荒天歌,可以爲天殺,破這個例!
李玄風眉頭一挑,神色不善的看了荒天歌一眼,但卻沒有多說什麼,也是看向了天殺。
他也想要看看,這個小子,究竟會做何選擇?
天殺看到荒天歌對他如此客氣,倒是一時間有些愣了,他那番話語即便是一個煉氣修士聽了都會雷霆大怒吧?但這個荒天歌……
他第一次正式打量向荒天歌,早就聽說洪荒殿的仙人不拘小節,壯闊非凡了。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啊。
洪荒殿,傾向於煉體,宗門之人往往都是陽氣剛盛,體魄強健之輩,眼前的這洪荒殿築基期大師兄,也是一個虯鬚大漢,身子魁梧啊。
他再看了一眼這個無恥師父,心中微微沉思,果然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麼,能和這麼無恥的李玄風搭上鉤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啊。
像幾天前的彩雲仙子,現在的荒天歌,面對他這個凡人的屢屢不敬,都不曾產生絲毫不快。
如此一想,天殺心裡有數了。
他看向荒天歌,眨眨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眼中躍躍欲試,好似就要答應荒天歌的收徒了呢。
荒天歌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一喜,橫眉挑了李玄風一眼,看到沒,這個小子,以後就是我洪荒殿的人,以後離他遠點兒。
但這時的李玄風,卻忽然一拍額頭,有些不忍直視了。天殺的性子他早已摸透,連他都有些招架不住,更何況一個神經大條的荒天歌啊?
果不其然,天殺沒有讓他失望,在注視了荒天歌一會兒之後,天殺猛然轉向李玄風,淚眼欲滴道:“師父,他欺負我……”
荒天歌撲倒……
“咳咳,天歌啊,你看既然他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不是……”李玄風咳嗽兩聲,被一個大男人用這樣含情脈脈的眼神盯着他也是渾身不舒服,看向荒天歌說道。
“好啊李玄風,你還說沒有收徒弟,這下我看你怎麼解釋?”荒天歌大怒,怒指向李玄風說道,這兩師徒,竟敢如此耍他,真是氣煞他也啊。
“荒天歌,別給你三分陽光你就燦爛,老子收徒不收徒關你屁事兒?別自找不自在,惹惱了我我讓你知道菊花爲什麼那樣紅?”李玄風突然霸氣說道,眸子一凝,虛空都突然凝滯了一分,通體氣勢施展起來,與荒天歌爭鋒相對,竟然隱隱有種壓制的味道!
荒天歌心中驚駭,十年不見,這個混蛋,變得更強了!
“難道你想違背賭約不成?”他怒吼說道。
“賭約?什麼賭約?我不記得了。”李玄風愕然道,直接一推二五六,竟然跟他玩失憶啊。
李玄風看向荒天歌,昂然不懼,伸出了大拳頭,意思是說,我的拳頭大我就是欺負你,你能拿我咋滴?
荒天歌吐血,難道人的臉皮跟實力增長也有關係嗎,他明明記得十年前李玄風的臉皮還沒這麼厚的啊!
雙方氣勢一收,李玄風看向荒天歌,嘆口氣說道:“再等十年吧,畢竟這個徒弟我纔剛收,你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突然,他看向荒天歌身後一人,有些玩味的再次說道:“況且就算我答應讓天殺跟你徒弟比,以你徒弟的尿性,應該也不屑於欺負一個凡人吧?”
荒天歌面色一沉,看了他的弟子一眼,沉默了。
其實他今天來也並沒有讓荒體上場的想法,只是想來擠兌擠兌李玄風而已。但沒想到啊,十年前的李玄風開打還會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可如今,卻是沒理都要打出理啊,讓他心中那剛升起來的小得意,瞬間就被李玄風給打沒了。
即便是李玄風毀約在前,可是……卻偏偏找不到制衡他的丁點辦法啊。
人至賤,果然天下無敵!
“李玄風,不愧是李玄風啊。”荒天歌嘆然,也不再故意找茬了。
兩人相對而坐,其實說起來他們之間並沒有實質的深仇大怨,只是當年年輕氣盛而已。爭了這麼多年,鬥了這麼多年,其實早就鬥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了。
李玄風和荒天歌對坐,天殺和荒天歌之徒,荒體分別站於兩人之旁,算是充作倒酒小廝了。
這兩個當今天風國最負盛名的築基修士,如今一笑泯恩仇,坐在這玄風觀的山柱之巔,談古今,論當年,笑六國大勢,皆有些感慨之意。
君不見,時光荏苒,洗刷了記憶空白,君不見,歲月已逝,我們老矣?
“天劍峰凌若塵,洛河谷洛水仙,我洪荒殿荒體,或許還要再加上你新收的這一個小徒弟,這一代,不比我們當年弱啊。”荒天歌看了李玄風身後的天殺一眼,有些神思悠揚的說道。
當年,他們也曾壯闊!
或許如今他們依然代表着天風國的風雲動盪,但那份初入修仙界的壯志熱血,卻已然消卻很多了。
“修仙,修的是什麼仙?怎麼我感覺我越修越不像人了呢?”荒天歌喝下一杯美酒,苦笑道。
他當年一敗,閉關數年,再出世時許多當年的朋友都已逝去,所以纔有這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大道問仙,我只問心而已。”李玄風看着荒天歌,微微一笑。
“問仙?問心?”荒天歌怔然,不懂,繼續喝酒。或許也只有在這個曾經打敗了他的男人面前,他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放下身爲洪荒殿大師兄的架子,這麼毫無顧忌的醉上一場吧?
他身後的荒體,看着與尋常時候大不相同的師父有些迷惘,不知道爲何他師父突然這麼大的感傷。
“你是荒體吧,千年難得一見的體質啊。”荒天歌半醉,但李玄風還很清醒,他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這個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年輕人,說道。
“是的,前輩。”荒體對於這個實力比他師父還強的前輩,還是有着一分尊敬的,他畢恭畢敬的答道。
“呃,果然。”李玄風訝異說道。
“什麼果然?”一襲黑衣的天殺有些好奇的問道,他也打量過那荒天歌的徒弟,長相普通,身子骨兒也並沒有荒天歌那樣魁梧,反而還挺瘦弱的。這樣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沒啥好驚奇的啊。
“荒體,是一種天生道體,對修仙有一種天生的優勢,甚至傳說結丹期以前都不會有桎梏。”李玄風解釋道。
天殺咂舌,再次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對面那個啥都不驚人的小子一眼,這就是說這小子以後的成就起碼都是結丹了?
忽然想到自己的處境,天殺頓時悲催了,他累死累活才求到個這麼不靠譜的師父,還至今都沒有開始修仙呢。結果眼前這個年紀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子,就直接說他要結丹了,這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唔,唯一的慰藉就是,自己比他帥一點……
“不過,大道均衡,有優勢就必定有劣勢,荒體雖然修煉奇快,但卻由於這種體質太過霸道,導致開竅太晚。所以,他註定要錯過許多同齡之人該有的風景了。”李玄風略帶一絲憐憫的看了荒體一眼,攤上這個體質,到底是禍是福?
但忽然,他旁邊傳來了一聲慘叫,卻見天殺一個勁的在拿酒壺砸他的腦袋,哀嚎不止:“啊,我不要開竅,讓我也是荒體吧。”
“……”李玄風錯愕,看到他這瘋狂樣,嘴角抽了抽,心頭開始打鼓了,他這個徒弟,真的收對了嗎?
嘭,腦袋沒事,酒壺碎了……
至於荒天歌身後的荒體,則是一臉疑惑的看着對面那對不靠譜的師徒,心想他們怎麼了,還有拿酒壺砸自己腦袋的,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至於荒體晚慧,他其實也早就聽過的,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爲他根本就不懂晚慧的意思,他覺得,他現在就挺好的啊,每天修煉,然後吃喝拉撒,人生難道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覺得我不笨啊……荒體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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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歌難得一醉,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轉過來,他看着遠處升起的朝陽,揉了揉眉頭,最後轉頭看了一眼至今還趴在石桌上睡的一塌糊塗的李玄風一眼,心中暗自念道。
“李玄風,築基期我是註定贏不了你了,但結丹之後,便又是新的天地,我不信,我還是贏不了你!”
“咱們,結丹見!”
最後看了不遠處那個黑衣小子一眼,荒天歌說道:“荒體,我們走吧。”
荒體沉默,第一次違背了他這個師父的話。
荒天歌皺眉,但只見荒體走向了天殺,十分鄭重的看着他說道:“我師父輸給了你師父,所以十年之後,我一定會贏!”
荒天歌欣慰,但他們兩師徒高興了,天殺卻是不高興了。
他看着已經消失在天際的那道金虹,至今都沒緩過神來。
啥?啥?那荒體啥意思?十年後要跟我決鬥?
你特麼的十年後沒準都結丹了,而我運氣不好的話恐怕還是個煉氣,決你妹的鬥啊!
天殺抽了一鼻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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