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疾言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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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之外,大祭司怒目緊盯着陳小川,面色脹紅,原來在陳小川離開禁地之後,他便是心中懷疑,遂傳令金木二族族長守護禁地,他特地來一探究竟,不想竟撞到了四人秘密談話。

陳小川趕緊站起身子,驚訝的望向大祭司,原本想繞過他從安歌口中得到答案,如今他已經發現,怕是免不了一番爭執。四人相望一眼,目光皆是有些凝重,心中忐忑。

大祭司募得震碎房門,一時引來不少水族族人圍觀,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大祭司餘光微微向後一瞥,這件事他還不想鬧大,遂是強行忍住怒火,冷聲道:“還請諸位移步正殿,我們商討一下接下來的事。”

他猛地一甩袖袍,便先轉身朝大殿走去,四周族人紛紛向兩側散開,讓出一條道,目光又是望向房中的四人。

“小川,該怎麼辦?”小魚兒眉頭緊皺,低聲詢問道。

陳小川聞言,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目光望向他們三人,無奈道:“還能怎麼辦,詳說利弊,其他的,我們也無能爲力,走吧。”

話落,他便是緊隨其後,跟着大祭司步入正殿。

木門厚重,待關閉上殿門,大殿之中視線頓時暗了下來。陳小川環望四周,水神殿與火神殿不知相仿,唯一的區別,水族供奉的是水神共工。

大祭司扶手背對衆人而立,目光緊緊盯着水神神像,沉聲道:“不知陳少俠,對我巫族之事有何指教?”

他言語之中,透着一股危險,陳小川本是外人,如今竟來詢問他的看法,並非是真心,而是他故意這麼說。

陳小川心中一顫,拱手道:“在下並非巫族之人,無權過問巫族之事,不過是將巫皇前輩的意欲傳達,該怎麼做,還是應有巫族決定。”

“哼,少俠既然明曉事理,就不該故意瞞我。我巫族存在時間數十萬年之久,與我們同期存在的種族,唯有我巫族血統純正,不受外界干擾。巫皇若是將我巫族併入六道之中,我巫族便會處處受制,與六道輪迴,如何維持純正的傳承?”

陳小川自然明白他所言何意,但對於這種觀點,他並不是認同,遂是大膽拱手道:“恕在下冒犯,巫族所謂的傳承,不過是固步自封罷了,無生無死雖是人人追求的,但沒有感情,沒有色彩,這種生活,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放肆!”

聽他竟然說巫族之人皆是行屍走肉,大祭司勃然大怒,猛然轉過身來,掌中巫力涌動,便欲出手教訓陳小川。

不想安歌卻是揚聲道:“不錯,大祭司,陳大哥所言正是希穆婭心中所想!”

一聽此話,大祭司雙瞳猛地一脹,手臂戛然停在空中,驚駭的望向希穆婭,見她目光如炬,堅定非凡,難以置信道:“希穆婭,難道你在人族走了幾遭,就如此貶低自己的部族?”

“不,大長老,我沒有貶低巫族,說的只是事實!我受大祭司之令,前往崇川人族之地,才知活着可以如此精彩。想當初在巫族,自出生有了記憶以來,我們每天日復一日要做的,除了吃睡,便是修煉巫術,沒有嬉戲,沒有舞樂;選擇大祭司靠天選,選擇族長靠天選,哪怕是成親也是靠天選,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永遠都是爲修煉巫術,締造巫靈而活着。這不是行屍走肉,還是什麼!”

聽聞此話,大祭司心中更怒,呵斥道:“希穆婭,世間萬物各有使命,在初始之時,各族都是爲了活下去才創造強者。時間如東去的大河,在這條河中有多少族類是因羸弱而被淘汰,唯有我巫族,世世代代永存,哪怕是神族,也沒有我巫族存在久遠!”

“大祭司,你此言差矣,想妖族還不是由無數種族組成,狐族、狼族這每一個種族,不都是悠久存在,他們併入六道之中,不僅能保持部族的生生不息,更能享受存在的快樂與痛苦,而非只是一昧的締造強者。”

陳小川搖頭低聲嘆了口氣,巫族雖然實力強悍,但卻與採蜜的蜜蜂沒有什麼區別,蜜蜂存在,便只是爲了採蜜,而巫族,只是爲了締造巫靈強者。

縱使二人如何費舌勸說,大祭司完全不聞不顧,堅持自己作爲巫族大祭司的使命。安歌見狀,雙眸有些溼紅,微微攥起拳頭。若非她離開過巫族,她也會向其他族人一般,一生重複着一件事;如今既然有了改變的可能,她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她的目光猛然一凝,沉聲道:“祭典之時,我已被選作新任大祭司,玄生,從祭典結束之後,你便應聽從新任大祭司的命令,傳渡巫力,這也是巫族族規!”

此話一出,陳小川面容頓時變色,目光驚駭,立刻望向大祭司,只見他身軀微微**,亦是驚訝,沒想到安歌竟然會說出這句話!

若是安歌以大祭司的身份同意將巫族併入六道之中,巫族已經無人能夠阻止,她身邊不僅有陳小川等人支持,到時火土二族族長亦會聽從他的號令。

他目光冰冷的望向安歌,冷聲道:“希穆婭,如果真的這麼做,我巫族萬年傳承盡毀,與其他族類再無不同,而且再也無法締造出巫靈聖者,你可要想清楚!”

“大祭司,我族輪迴往復皆爲巫族之人,但生生世世重複相同的事情有何樂趣,倒不如併入六道,與他們一樣修煉,雖不能不老不死,但壽命亦是長久,過的瀟灑自由,精彩繽紛。”

聽她之言,大祭司已經知曉她下定決心要這麼做,心中不禁有些悔意。若是當初自己沒有派遣她前往人族,她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漸漸平復心情,大祭司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沉默許久,又是低聲道:“你們即便是放出了巫皇,他也無法將巫族併入六道之中,因爲五行靈珠乃是巫靈十聖所創,沒有他們的手段,一旦五行靈珠皆被靈力侵蝕,巫族根基便會盡毀,到時不僅無法併入六道,巫族更會從這世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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