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清明,巍山綿延,林海濤聲不絕,此番廣袤之景,倒是賞心悅目。
不過在那空中,募得光華乍現,一道身影懸立空中。只見其衣衫破碎,一身狼狽,雖然面帶血跡,但眼中卻是熾熱狂喜。
望着眼前乾坤郎朗,林深茂密,張繼宗狂聲大笑,意氣漸生,“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哈哈只要回到了人族,誰又能奈我何,哈哈”
狂聲於空谷傳響,驚得鳥雀齊飛,張繼宗全然不放在心上,唯一讓他動容的,便是身上累累傷痕。一番狂笑,觸動脖子上的傷痕,不禁讓他臉頰微微抽動,口中發出“嘶”的一聲輕痛聲,立刻伸出手掌運轉靈力療傷。
仔細看其脖子,一道猙獰傷口從鎖骨處一直蔓延到耳根,鮮血不停外溢,若是再前進分毫,只怕他的腦袋便會被劈成兩半。
想起在靈山密道之中發生的事,張繼宗便是感到一陣後怕,神族之地果然厲害,即便是那些鳥獸都有如此威力,幸好自己命硬,從裡面逃了出來。
不過自己命硬能活下來,那便意味着有些人的命要被收了。
緩緩放下手臂,張繼宗嘴角微揚,望向東南方向,想來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已經返回了巫族。如此甚好,自己儘快恢復靈力修爲,趁他們不在,先將雲嵐之巔碧海閣這些門派儘快除掉!
只是他正欲飛落山中運功恢復,但身前募得反射出一道明光,他眼睛被刺的微微一眯,伸手遮住眼簾,這才睜開雙眼望向前方。
待看到眼前之景時,他雙眸猛地一脹,身子驚愣在原地,難以置信道:“結結界,這裡竟然竟然有結界!”
他已是從靈山逃了出來,怎麼還會有一層結界?
忽然,他心中猛地生出一陣危機之感,駭道:“是陳小川!”
他聲音剛落,便聽空中募得傳來陳小川輕笑聲:“張師兄果然記掛着我,這剛一出來,便先想起了師弟我。”
四道身影倏然顯現在結界之中,乃是陳小川、姬三公子、陸乘風與普賢神僧四人。這兩日的準備,陳小川已經將所有的人族高手召集,爲的便是讓張繼宗再無逃生的可能。
緊接着,結界之外武靈脩穆老頭雷震嶽的身影陸續飛來,約莫二三十人,在外虎視眈眈的鎖定張繼宗,只要需要,他們便會立刻出手。
望着這一幕,張繼宗終於是從驚駭中回過神來,目光轉望向陳小川,看他雲淡風輕的姿態,心中已然明白。只見其目光陰冷銳利,寒聲道:“是你將正道高手盡數召集,想要在此與將我剷除,哼,陳小川,你還是太看得起你,縱使我身上有傷,但並不是很重,渡劫和大乘之間的差距,可不是多添幾人便能夠彌補的!”
陳小川聞言不置可否,臉上依舊是掛着笑意,“張師兄果然睿智,一眼便看出我要做什麼,不過不勞師兄掛心,能不能殺的了你,那要看小川的本事。”
看他的目光,根本無所忌憚,這更讓張繼宗心中沒底,難道他真的有法子?他眼角餘光四處轉動,忽然望見頭頂的水靈珠,心中咯噔一沉,“你是想用水靈珠”
“水靈珠如此聖潔之物,用來對付你豈不是玷污了這寶物。”
雖然被他諷刺辱罵,但張繼宗還是鬆了口氣,水靈珠實力太強,若是以水靈珠對付自己,再加上他們虎視眈眈,自己定然不敵。只是有着水靈珠不用,豈不是說陳小川真的有能力,憑人族的力量斬殺自己?
他輕輕攥了攥拳頭,手心有些冒汗,但依舊是故作鎮定道:“哼,小川,我素知你巧舌如簧,我這笨嘴拙舌的怎能說的過你。不過爲兄確實有些好奇,你是如何料定我會從此處逃出靈山?”
話說着,他暗中悄然運起功法,迅速恢復靈力。
陳小川怎能不知他的意圖,按照他的心性,若知說不過自己,只會奮力與自己拼殺,哪裡還會多費口舌,不過是拖延時間恢復靈力罷了。
但今日無論他如何狡猾,都插翅難逃。陳小川輕輕拍了拍手掌,在其身畔又是一道流光顯現,化作珞姬的模樣。珞姬望了眼遠處的張繼宗,又是回望陳小川,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道一聲:“宗主。”
望着這一幕,張繼宗猛地一愣,不過旋即回過神來,目光憤怒至極,呵斥道:“珞姬,你敢背叛我!”
他立刻將手伸入懷中,想要掏出什麼東西,不過懷中卻是空空如也,一時間他又是愣了下來,直勾勾的望着陳小川,目光復雜變幻。
他緩緩掏出手,眼中寒光涌動,咬牙道:“原來是你讓巫靈告訴我通道,爲的是換取珞姬的妖丹。原來珞姬早就投靠了你,怕是最後那捲天書,你應經到了手。你修成了大道金光術,所以纔不畏懼我!”
一下子將所有的事情想通,張繼宗背後發涼,彷彿感覺無數利箭瞄準自己,稍有差池,自己便會萬箭穿心而死。陳小川手中已經有了對付自己的武器,這一次若想逃脫,怕是有些困難。
見他終於明白怎麼回事,陳小川淡淡一笑,目光左右一望,輕聲道:“諸位先退出結界爲我掠陣,我自己一人足矣。”
他此話一出,無論是姬三公子等人還是張繼宗,都是驚詫不已。姬三公子望了望遠處的張繼宗,蹙眉勸道:“你的實力與他相差極大,莫要逞一時之快,還是我們一起聯手除掉他。”
然而陳小川並未聽勸,平靜的搖了搖頭,但卻極其肯定的道出三個字:“我可以。”
三人見狀,心中略作猶豫,還是點頭應允。幾人都在結界之外,一旦陳小川不敵便可迅速出手;再者還有水靈珠在手,張繼宗已成必死之人!
三人與珞姬暫時退出,結界之中僅剩下陳小川與張繼宗二人,張繼宗不禁懷疑道:“縱使你修成大道金光術,但我們之間修爲差距不可忽視,你真的想要與我單獨交手?”
陳小川不置可否,望着眼前早已變成陌生人的張繼宗,心中有些唏噓,從前在靈隱宗一同長大的情誼,早已經被諸多仇恨湮沒。
“張繼宗,所有的一切,都因你對我的嫉妒而起,時至今日,也應你我一起爲此事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