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
恍惚間,蘇衍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當他徹底清醒,發現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師父和中年人正看着他。
蘇衍摸摸臉,迷糊地看着他們:“什麼事?哦,不好意思,剛剛想些事情!”
師父還是一副淡然,中年人笑着說:“我說了半天你一句也沒聽進去?你確定?好吧,我是你師父的老朋友,我叫鍾文韜,拜我爲師,我可以教你靈技。”
姓鍾,靈技!
蘇衍想到一種可能:鍾家!除了鍾家人,不會有人說這種明顯帶有暗示的話。一旦被認定冒充鍾家人,就會被處以極刑。
鍾家,靈技六大流派之一,名副其實的超大型家族,蘇衍可謂如雷貫耳。鍾家先祖:鍾嘯天,是六大流派,唯一一個被承認的流派創始人。
最重要的是,蘇衍練習的那些劍法都是由鍾嘯天的成名劍法,頂級劍法裡面多數由鍾嘯天創造,身法中也有半數是由鍾嘯天創出來的。
鍾嘯天家境貧寒,沒有機會學習靈技,只能學最普通的劍法,20歲就已經名動鄉里。然而,武技和靈技之間的差距甚大,同級之間,他根本不是修煉靈技的人的對手。
終於他在30歲的時候於培元境領悟劍氣,之後,他開始得到高層的賞識,得到學習靈技的機會,這是他夢寐以求的。鍾嘯天陷入了抉擇,以他的才華完全可以走出一條武技的道路,然而,在岔道上,他選擇了另一條路。他放棄了劍道上的進步,選擇了靈技。
隨後,他根據靈技,用劍氣模擬其他靈技,最終創出第六個流派:金系靈技。憑藉自身的實力,以及與其他流派交換的來的靈技,他成功創建鍾家,創立第六流派。
人們因此尊稱他爲金祖或者鍾祖。
“鍾叔,能否先教我一個靈技,試試天賦如何?”蘇衍聲音顫抖,心中帶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也許,自己的靈技之門並沒有被封印!”
鍾文韜轉眼一想,也對,如果天賦不好,帶進家族反而害了他。一個低級的靈技他還不放在眼裡,可以輕易傳授。
蘇東亭知道徒弟吃過青蓮,這方面天賦肯定沒問題。在爲徒弟高興的同時,心底有些酸楚:自己的徒弟就要改換師門了!
附靈術太簡單,不能作爲測試天賦之用,所以鍾文韜選擇了烈焰八斬第一式。詳細講解示範後,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蘇衍。
蘇衍神識強大,感知靈敏,服用青蓮之後,很輕鬆地調轉靈氣。茫茫多的火系靈氣向他手中聚集,蘇東亭和鍾文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驚喜的神色。
“凝!”
茫茫火海漸漸滾動,慢慢化爲一個長河,附着在寒星劍之上。蘇衍感受到手中長劍上浩瀚的火系真氣,心中無比的興奮,他能感受到這一擊就可以將眼前茅廬打碎。
一個低級的烈焰斬都這麼強大,如果是入品的烈焰斬就更不用說,蘇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靈技的強大。如果不會靈技,真得無法與其他人較量。
此時蘇衍心中驚喜萬分,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使用靈技,不知是那兩個人的疏忽還是自己比較特殊。興奮中的蘇衍難得露出調皮的模樣,揮舞着寒星劍,在空中化爲一條龍,一條烈焰之龍在空中盤旋。
烈焰斬既可以附着在兵器上,每一擊帶着火焰傷害,也可以全力拋出去,造成更大的傷害。蘇衍此時感到實力倍增,長劍揮舞,指向茅廬,一股酣暢淋漓的感覺從心頭涌向胳臂,然後注入長劍。
烈焰之龍如活了一般,就要從劍尖噴涌而出。
突然,靈技失敗了,彷彿在高潮之時被人打斷,活生生憋的難受。烈焰長龍也漸漸消散,露出寒星劍的本體,那抹幽藍之色此時卻如玄冰一般,冰凍住蘇衍火熱的激情。
失敗了!
居然失敗了!
失敗的如此不可思議,如此沒有根據。唯一的可能只有一點:靈技之門真得被封印了!
自己……真得無法習得靈技!
蘇衍黯然傷魂。
蘇東亭與鍾文韜卻不這麼想,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天賦之人。第一次學習靈技居然可以到這種程度。最後雖然因爲不太熟練導致靈技失敗,但瑕不掩瑜,也許不用10次,蘇衍就可以使用靈技。
他們終究沒有見過食用青蓮之人,無法想象青蓮的作用,更不敢想象天下居然有這種天賦的人。只要蘇衍放出話,所有頂級勢力都會收他爲徒,幫他建立家族都完全可能。
鍾文韜激動地說不出話,平復心情之後,才磕磕絆絆地說:“別灰心,第一次使用靈技達到如此地步的人,我從來沒聽說過。加入我鍾家,我敢保證你的資源不會低於鍾家任何一位子弟!”
聽聞這個機會,蘇衍多麼希望答應下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如果拜入鍾家,學得靈技,修爲肯定更近一步。
然而,自己學習靈技的天賦已經被人封印。
鍾文韜越是激動,也越發使得蘇衍憤恨難耐。
這麼好的機會,只能白白放開。
蘇衍面目扭曲,對那兩個神秘人無比憤恨,一個個機會放在自己面前,卻沒辦法把握。
與機會失之交臂的痛楚,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
極度複雜的情緒在蘇衍腦中翻滾,悲痛、仇恨到了極致,蘇衍反而冷靜下來。
那兩個人真的太強大,蘇衍都不敢肯定能否反抗,只能拼命保住苟延殘喘,保住性命。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神靈,但不妨礙蘇衍用神靈的劃分來估計那個人的實力。如果傳說中的鐘嘯天掌管的是一系的力量,而那個人掌管的是人的命運。鍾嘯天或許可以和那個人比肩,或許可以解開他的封印,但鍾家的人卻肯定做不到,這是人與神的區別!
與其去鍾家學習,最後被當成廢物一般清理掉,丟盡師父和鍾叔的臉,還不如走另一條路,鍾嘯天放棄的那條路。
雖然有前人的福廕,雖然有青蓮的功勞,但不可否認,蘇衍在不到16歲的成就已經趕上30歲的鐘嘯天。唯一的差距不過是真氣,蘇衍相信,自己的實力提升的時候,總有一天也可以發出劍氣。
鍾嘯天放出劍氣之後依然感覺前路迷茫,只有在得到學習靈技的機會後才認準道路。
比鍾嘯天更有優勢的是,蘇衍眼界更寬,目標更堅定。
除卻青蓮的優勢,大概只有眼界寬算是個優勢。若是把前世的眼界寬度比作向北的一定角度、這一世的眼界寬度比作向南的一定角度,那麼熟悉兩個世界的蘇衍的眼界不僅拓寬爲向北和向南,同時還可以藉此猜測兩個方向之間的角度,向西和向東。
所以他纔敢想、敢做!
蘇衍清楚,自己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只靠自己,想達到無數天才數萬乃至數百萬年的積累,非常難,幾乎不可能。但是,他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死過一次的人對生命很珍惜,但對夢想更爲迫切,對機會更懂得把握。
重生到一個以武爲尊的世界,蘇衍願意把握這個機會,站到世界的頂峰。
更何況!
蘇衍心中有點擔憂,他不確定,走靈技那條路,是否可以擺脫“那個人”的束縛。自己的靈技之門輕易被封印,就算自己學得靈技,說不定哪一天再次被廢,淪爲一個普通武者。
所以,只能走另一條路,那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纔有一線生機。
“一日爲師,終生爲師。對不起,鍾叔叔。”
鍾文韜居然沒有驚訝,轉頭看看蘇東亭,道:“不愧是你的徒弟,連脾氣都這麼像。好吧,我不奢求你拜我爲師,跟我去鍾家總可以吧?”
蘇衍搖搖頭。
這次連蘇東亭都感到驚訝,立刻勸解說:“加入鍾家可以學的高級靈技,表現好,甚至可以學習入品的靈技。”
“是啊,雖然加入鍾家名義上要爲奴僕,不過我們叔侄相稱,其他人也不敢小看你!”
這段時間,蘇東亭一直在考慮蘇衍的事情。16歲將至,想要有一番作爲的人都出去歷練。以蘇衍的天賦,加入一些家族不是難事,但蘇東亭並不願意如此。
出去爲奴爲僕,還不如留在山裡自在。他曾經傾向於讓蘇衍先去歷練,然後帶他拜入普通門派。現在意外見到鍾文韜,經過他的勸說,蘇東亭也逐漸認同他的看法。
去鍾家,得到一個不低的位置,學習與主家子弟同樣的靈技。將來學有所成,只要實力夠,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家族。這簡直就是一條光明大道,無數的人想着踏上去。
比較之後,蘇東亭認可了這個想法。如果蘇衍選擇拜鍾文韜爲師,他也只會有些小鬱悶,絕對不會介意。作爲弟子,多少比奴僕的身份更高一級。
蘇衍的話讓他心生安慰,但也同樣很愧疚,覺得自己有些自私。爲了自己的想法,居然不想讓蘇衍拜別人爲師,而是爲奴爲僕。蘇東亭已經暗下決心,等會一定要讓蘇衍拜鍾文韜爲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如鍾祖一樣,創造自己的輝煌!”蘇衍已經做好被批評的準備,這個想法多少有些自大。其他人或許可以想一想,但肯定不會有人當着鍾祖的後人說這句話。
鍾文韜苦笑地看着蘇東亭,連蘇東亭自己都有些意外。
“是不是有些自大?”
“不是!”鍾文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你師父當年也說過這句話。不愧爲師徒,不僅脾氣相投,性格、想法也差不多!”
“這個……”蘇東亭笑了笑,笑得有些生澀,彷彿想到苦難的往事,蘇衍第一次看到師父這般笑容!
“我當年……只不過意氣用事,一句違心的話罷了!”
“但你的徒弟這句話可是發自肺腑!蘇衍,你已經年近16,不能再窩在山裡了!”鍾文韜暗自盤算,等蘇衍出去領略到外界苦難的時候,再收他爲徒,相信他不會再拒絕。
鍾文韜對蘇衍非常滿意,非家族子弟,憑藉自己的雙手,用最低等的藥浴,不到16就已經到練氣大成巔峰,身上也沒有硬傷,天賦很不錯。最關鍵的是他的劍法,劍法不如靈技,但可以與靈技配合,發揮出更大的優勢。
這是鍾家的特點,鍾家人也特別喜歡劍法比較好的人。尤其是蘇衍,他的劍法已經有先祖的味道。鍾文韜知道,自己的劍法不如他,卻不知道,蘇衍的劍法裡除了鍾嘯天的味道,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神韻。
“我要去靈苑!”
“爲什麼?”蘇東亭、鍾文韜齊聲問道,靈苑雖然是所有大夏貧民武者夢寐以求想要加入的地方,但在他們二人卻不放在眼裡,去那裡根本學不到多少東西。
每年靈苑吸收全國各地的貧窮天才少年,教授不入流的靈技來測試天賦,嶄露頭角的人會很快被家族挑走着重培養。那裡與其說是培養天才,還不如說是一個供各個家族挑選人才的地方。
在夏國,練氣境的功法是公開的,但進入塑體境,就必須加入家族或者去靈苑學習功法。可以說,無論是功法還是靈技,都是吸引貧民加入家族或者靈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