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衍計劃進入新一輪苦修的時候,冷師伯卻意外到訪。
“你忘了?昨天我說過要見一次掌門。”
“但是我已經有功法了。”蘇衍詫異道,昨天領取二品藥浴藥材的時候他就和冷師伯說過這件事。
冷鵬呵呵一笑,解釋道:“我們知道你曾經在封魔之地十三號福地裡得到過一些東西,還賣了不少真元石。但是,那些功法先不說好壞,光是完整性就是一個問題。此外,年代不一樣,靈氣濃度不一樣,功法也可能不一樣。另外,如果你單獨修煉你哪一種功法,意味着從今往後宗門裡的人無法給你提供功法上的指點,對你的修行不利。”
“我這門功法很完整,而且還有具體的詳解之類的輔助,我不想更改功法。”
冷鵬對蘇衍的回答早有所料,他繼續道:“其實從你的實力上我們就能看出你那一套功法着實不凡,不改修其他功法也可以。即便如此,你還是應該見一見掌門。”
看到蘇衍疑惑的樣子,冷鵬卻變得神色遲疑,欲言又止。最後,他還是開口說道:“你的功法算不算秘密?”
蘇衍明白過來,宗門看上他的功法了。這完全在蘇衍的意料之中,功法對一個宗門來說非常重要,是宗門底蘊的具體表現,高級功法更是如此。
不同的人適合修煉不同的功法,找到合適的功法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如果功法和自身不匹配,即便資質優越,也事倍功半。高級功法越多,意味着弟子可以選擇的越多,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也越容易。
同時,一門高級功法往往能衍生出一系列的低級功法。利用一門不同的高功法,還以爲借鑑其中的玄妙,改造其他功法。
聽風谷裡也只有四門高級功法,西南商事唐家只有兩門高級功法,鄧家也有兩門,但是一門和唐家的一樣,是西南商事共有的。如果聽風谷能再加入一門高級功法,意義非同小可,不僅意味着高級功法多了一部,往往還能提升另外四門頂級功法。
不過,雖然說起來是頂級功法,但僅相對於聽風谷和西南商事這種層次勢力的。整個中洲,最基礎的功法修煉速度爲一,低級功法修煉速度爲一點二左右,中級功法修煉速度爲一點四左右,高級功法修煉速度爲一點六左右,頂級功法修煉速度爲一點八左右,據傳鍾家這種頂級勢力還有超品功法。
聽風谷和西南商事這種區域第二檔次勢力的頂級功法,在整個中洲只能算高級功法,修煉速度爲一點六左右。
既然下定決心,冷鵬繼續勸道:“蘇衍,功法雖然重要,但是資源同樣重要。除非你晉級核心弟子,不然不可能一直用二品藥浴修煉。如果將功法換成貢獻值,便可以支撐你一直使用二品藥浴修煉。”
用功法換取貢獻值,蘇衍心中一喜,沒想到貢獻值這麼容易。除了一些獨門功法外,大多數功法其實沒有秘密,不同的人修煉相同的功法,最後的修煉速度、真元其實都不相同。蘇衍並不怕其他人習得功法後便能對付自己,這是不可能的。整個中洲,百分之五十的靈師修煉的是基礎功法以及其衍生功法,可以說百分之五十的人修煉同一種功法,但是,這百分之五十的靈師各方面都不相同。
功法是根基,是源泉,非常重要,但如何發揮,還要看靈技,這纔是手段,也是大多數人喜歡保密的東西。即便如此,修煉相同靈技的人最終的成就也不相同。秘密永遠都有泄露的一天,也有被廣爲知曉的一天,如何讓自己的實力更近一步纔是最重要的。
蘇衍自然不會將混元心法傳出去,這是大世界混元門的最強功法,連混元門內的普通靈師都無法修習,怎能傳給其他人。更何況,蘇衍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小世界,將大世界的功法流傳出去很可能讓自己暴露。
不過,蘇衍並不是僅僅只有混元門的心法。當初十三號福地裡真正的傳承不是混元門的心法,而是另一套東西,一個早已湮滅於時光河流的宗門功法。蘇衍原來鑑定了一下,那門功法擁有一點八的修煉速度,完全足夠換取東西了。
蘇衍張了張嘴,正要答應,冷鵬還以爲蘇衍要拒絕,再次勸道:“蘇師侄,我是你師伯,跟你明白說。一門頂級功法,好吧,不說我們宗門,說整個中洲。一門高級功法絕對會讓任何宗門來搶,包括中洲最頂級的勢力。當然,高級功法在他們眼裡只能算二流,但是,你這套功法明顯從十三號福地得到的,具有很高的借鑑研究價值,真正的價值要在功法層次上加一等。任何宗門知道這套功法的下落都會用各種手段搶奪,你明白嗎?現在宗門看在我們的情誼上,使用貢獻值購買,但是如果你不答應,宗門肯定會用其他手段,到時候我們幾方都不會愉快。身爲宗門弟子,得爲宗門的發展做些事情。再說這件事你又不會吃虧。”
蘇衍原本計劃交出去,現在聽冷師伯這麼一說,心中不快升起:“就像我師父當年自動承擔下所有事情?”
冷鵬深吸口氣,盤坐在蘇衍身旁,看來他想長篇大論了。
“蘇衍,我和你師父的關係不用說,絕對是整個中洲關係最好的人之一。現在我給你說說其中的道理,結合我這幾十年的閱歷。先說你師父那件事,從源頭*,事情起源於蘇東亭,沒有錯吧?”
蘇衍點點頭,這一點毫無疑問。
“我們聽風谷實力弱,但我們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同門,所以我們將這件扛下來了。一番大戰之後,我們聽風谷實力大減,而鍾家和喬家商會的某些人還不願意放過我們。這些死去的人中,有我們的親人,弟子,朋友。如果你處在我們的位置,對於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你有好臉色嗎?”
蘇衍搖搖頭,任何人都是這樣。如果不是爲了宗門的信念,單憑犧牲的人,他們就足以怨恨師父。如果僅僅論輕易,這些師叔伯們與師父關係好,但是,與那些喪命的人關係同樣很好,根本分不出孰輕孰重。
“如果蘇東亭當初不站出來自己承擔,你覺得事後聽風谷中還有他的位置嗎?”
蘇衍再次搖頭,能不能做到是一件事,做不做又是另一件事。如果師父一直躲在宗門裡,看着同門爲自己一一喪命。即便蘇衍也會鄙視他,更不用說其他人。
“其實人們有時候付出並不要回報,但是,卻不希望自己的付出沒有任何價值。如果蘇東亭他一直躲在門派裡,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最後會有越來越多人決定將他交出去。我們在前面拼死拼活,付出了一個個生命,而罪魁禍首卻躲在宗門裡,即便一起戰鬥過,同樣也道歉過,但是,面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這些太微不足道了。信念可以支撐一時,讓我們沒有任何反對便選擇同甘共苦,但是隨着時間流逝,傷亡加劇,信念也會漸漸消磨。”
“這個時候你師父站出來了,當時我很擔心他,但是,我也很欣慰。不是因爲我們不用再死人了,不是因爲我們害怕死亡,而是欣慰蘇東亭不是那種小人,他不願讓我們繼續爲他流血,在他心裡我們同樣重要,甚至比他自己還重要,這就是你師父給我們的回報,而我們得到這點回報也知足了。我當時就想,絕不能讓蘇東亭死,所以我上去死死攔住他,但最終還是沒有攔住。當時我下定決心,如果蘇東亭死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報仇。蘇東亭被帶走了,攻打我們的人也退了,但是我們卻沒有讓他們輕易帶走你師父,還想把他救回來。”
“當初的情形知道現在我依然記憶猶新,蘇東亭直接飛到敵人圈裡,束手就擒。我們聽風谷所有人立刻放棄防守,向着敵人反衝鋒。我們當時和他們勢均力敵,但因爲你師父站出去自己承擔了,原本有些消極,原本有些怨恨你師父的人,此時都熱血騰起,決定將他搶回來。蘇東亭沒有對不起我們,我們也不能對不起他。和我們勢均力敵的侵略者一下子被我壓倒,他們徹底潰散。你師父爲了不讓我們繼續犧牲,和來抓他的喬家人非常配合,我們還是沒能追上他們。後來,我們不止一次想要去喬家救你師父,我也去過一次,然後被抓住了。後來是你師孃救了我,告訴我們他會照顧你師父,絕不會讓他喪命。同時還轉告了你師父的祈求,潛入喬家的事情才慢慢作罷。其實我們也知道,以我們的實力想在喬家救出你師父,那是癡心妄想。明知必死,我們還是做了。現在,你明白了嗎?”